或許是木馬公司的大樓隔音效果很好,直到甲全離開,突如其來的爆炸在墻上炸開一個大洞,里面的槍聲才被街上的人聽見。
有人在洞口探頭,看了眼高度又縮了回去。沒多久又被連續(xù)不斷的子彈逼到邊緣,看樣子似乎還在抵抗。
又過了數(shù)秒,那人抖了一下,從七八層處的破洞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而隨著此人的生死,建筑內(nèi)的槍聲逐漸平息。
此時大多數(shù)人的注意力被街面的尸體所吸引,沒人注意到樓頂?shù)奶炫_上有一道不知道架設了有多久的繩索連接著隔壁大樓,一前一后有兩人先后通過。
在姍姍來遲的警探正忙著封鎖現(xiàn)場的時候,有輛不起眼的面包車從隔壁大樓的地底車庫開出,副駕上帶著墨鏡的年輕男子看了眼現(xiàn)場,把車窗給搖上了。
太門西區(qū),成片的住宅區(qū)中一幢再普通不過的住房內(nèi),有一人正站在窗前,雙手背腰,透過窗簾被拉上大半的落地窗看著窗外那輛剛駛進小區(qū)的面包車。
“事情怎么樣了?”
“你還敢說!”方才坐在副駕的男子進門一把將背包砸在了地上,“你這都哪找來的人?害死我們了知不知道???”
“唉唉,麻子哥您犯不上這樣!消消氣,先坐下喝杯水,休息下。”
后頭跟進來的瘦小男子好不容易才架住已經(jīng)掄起拳頭的麻子,把他勸到了沙發(fā)上。
“出什么事了?怎么就你們兩個回來?”屋中的男人似乎卻實沒有理解情況,皺著眉頭詢問這個看起來還能保持冷靜的賊眉鼠眼的家伙。
“凡戈,您這回這事可是卻實不地道!”那人嘆了口氣,抱怨道:“就您找來那黑客,拽倒是拽的不行,成天拿鼻孔看人,還放話說什么區(qū)區(qū)一家木馬子公司的安全網(wǎng)絡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破解。結果呢?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他按著他要求的時間點送進機房,這才過了幾分鐘就被發(fā)現(xiàn)了!最后還慌里慌張的,害的我們走散了。到最后,7個人里面就我們哥倆囫圇著回來了?!?p> “怎么會這樣?”凡戈也很難明白出事的原因,但他最關心的也不是這個?!澳悄銈兡玫綎|西了嗎?”
“呸!”麻子唾了一口,“那水貨特么連個防火墻都沒法破解,我拿頭拿給你!”
“那真是太可惜了。這樣吧,東西我們就算了,直接開干吧,本就是沒法強求的東西,拿不到對我們晚上要辦的事情沒什么影響?!?p> “我去你大爺?shù)?!?p> 一聲悶響在屋內(nèi)響起,忍無可忍的麻子撲上去就是一拳糊在了凡戈臉上,毫無防備的凡戈就這拳挨的結結實實,直接被揍翻在地。坐在麻子身邊的瘦小男子這次只是象征性的攔了下,并未阻止麻子的這一拳。
看著震驚的凡戈臉上正在發(fā)紅的拳印,麻子余怒未消,指著他罵道:“凡戈,你說算了就算了?我這可是死了4個人!別以為你是那幫老頭子眼里的紅人就了不起了。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再敢拿老子兄弟的命去冒險,老子保證把你沉到白暮川河底去!阿福!走!”
“誒,好!”
瘦小男子應了一聲,跟著麻子離開了這間屋子。
啪嗒。
未被帶上的房門在彈簧的壓力下自動關上,凡戈默默地從地上爬起。原本一絲不茍的服裝和頭發(fā)被摔得有些凌亂,前發(fā)胡亂地垂下,加上逐漸浮腫的臉頰令他顯得有些滑稽。
“莽夫,居然為了區(qū)區(qū)4個手下就和我翻臉?”凡戈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毒,“我會讓你知道得罪了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場?!?p> 白鴛,一種僅在白暮川中下游地帶活動的鳥類。因其常年出雙入對的形象,常是古代文人墨客筆下生死相依的象征。太門島東南角的濕地,作為白鴛最大的棲息地,自古以來就被看做是戀愛的圣地,白鴛公園的名號正是由此而來。
另外,因為這兒水氣重,連片的榕樹又提供了大量的樹蔭,也成了暑季避暑的好去處。在六七月份最炎熱的時節(jié),甚至能看到大量的本地人卷著涼席跑到樹蔭下乘涼、午睡。
現(xiàn)在太陽還未當頭,但在太門市的其他地方已經(jīng)是燥熱難當。唯有這片公園,依舊是涼風習習,好不爽快。不少游客就在這兒的樹蔭底下漫步,同早已不認生的白鴛合影留念。也有不少滿頭銀絲的老人,或是在活動筋骨,或是在棋盤上殺得火熱,不少優(yōu)雅的白色鳥兒落在它們的鄰居身旁,同他們一起打發(fā)時間。
“走車?!?p> “吃馬,將軍?!?p> “唉唉,等會兒,先別忙!”
“不是,你怎么又來!?”
“這么著急干嘛?淡定一點~”
“還淡定,這一把你都悔了多少步了?我就不該答應你這臭棋簍子跟你下棋!”
“好好好,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我說的!”
“行吧?!?p> “跳馬,吃?!?p> “吃象,將軍。”
“等會兒!”
“呸,誰等你!”
紅方老人以不符合他年歲的速度起身,再不給黑方反悔的機會。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的,什么“血壓都給你氣高了”,“我真是吃飽了撐的居然找你下棋?!?p> “下個棋而已,至于嗎?”波爾蒂嘆息一聲,收拾起棋盤上的旗子:“唉,都還沒玩夠呢,可惜了?!?p> “老爺子,那要不我陪您來一把?”
一個年輕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波爾蒂抬頭一看,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那感情好??!來來來,讓我們大戰(zhàn)八百回合!”
送上門的陪玩,不要白不要。波爾蒂怕這小子打退堂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擺好了旗子。
“小子,讓我一個老頭子紅方不過分吧?”
“沒事兒,您請?!?p> “走炮?!?p> “跳馬?!?p> “跳馬?!?p> “走車。”
開局看來平平無奇,尚無法看出二人功力如何。不過沒過多久,波爾蒂就出現(xiàn)了失誤,不小心將自己的一車送到了年輕人的嘴邊。
“吃?!?p> “等會兒!”
“這……,不太合適吧,老爺子?”
“哎呀,你一個年輕小伙子,讓讓我這個半只腳都踏進棺材板里的老人怎么了?玩玩而已嘛,干嘛這么當真?!?p> 年輕人失笑:“呵呵,成,就依您的?!?p> 歸還了波爾蒂的車,又將棋局擺回原位,年輕人默默等待著波爾蒂琢磨著下一步的走法。
“唉呀,還是下棋好,至少還有反悔的機會。您說是不,老爺子?”
“叨叨啥呢?剛才只是我一時大意,看我怎么殺的你丟盔棄甲!”
說罷,波爾蒂自信滿滿的舉起手中的棋子。
“我只是在想,如果再給一次機會,你還會不會在那份《亂神監(jiān)視系統(tǒng)綱要》上署名呢?”
波爾蒂即將落下的手停在空中,震驚地看著面前這個依舊笑嘻嘻的年輕人。只是現(xiàn)在,這份笑容令他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