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月份大了,還是進屋歇息吧”,珠兒端來了熱好的牛奶,“如今入了秋,風也大了,娘娘若這時受涼吃藥,怕對腹中的小皇子不好呢?!?p> “這孩子在我肚子里才六個月”,聞言的風傾羽笑道,“連太醫(yī)都不知道是男是女,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小皇子不是小公主???”
“娘娘福氣這么好,自然懷小皇子的機會大一些呀”,珠兒說道。
“呵呵”,風傾羽無奈的笑了笑,“不過也是,入秋了,爹的喉疾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娘娘放心吧,海棠不是回去照顧左相大人了嗎?有海棠在,左相大人一定沒事的?!敝閮喊矒岬?。
“好吧”,風傾羽這才稍稍安下心,囑咐道,“珠兒,海棠回去也有些時日了,現(xiàn)在天氣漸漸涼了,我怕她衣裳帶的不夠,你去她房中收拾幾件秋衣,叫人送出去吧?!?p> “是,奴婢這就去?!?p> 入夜,紫霞宮中熄了燈,只寢殿中的燭火還亮著。
“你天天來看我,那些老頭子沒煩你了?”風傾羽躺在蕭琰身上,悠哉悠哉的問道。
“這是我的事情,他們還管不著,”蕭琰摸著她的肚子,“你現(xiàn)在有了身孕,他們更不敢說什么了。”
蕭琰獨寵風傾羽,為這事前朝大臣們也找蕭琰鬧過,只是在蕭琰的淫威下,這件事很快便被壓了下來,再加上風傾羽懷了孕,大臣們沒有理由,自此便再也沒有提起過。
“哎…”,風傾羽故作嘆息道,“想想后宮中那么些美人,就這么被冷落了,皇上,你就不覺得可惜?”
“既然愛妃如此心疼她們,不如朕…”,蕭琰還未說完,風傾羽便竄起來朝他撒潑道,“你敢?”
“不敢不敢,”蕭琰將她按回到自己身上。
風傾羽得意的笑著,蕭琰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誰能想到堂堂一國之君居然成了妻管嚴?
“好像又大了。”蕭琰摸著她的肚子,臉上滿是慈愛。
“蕭琰,你很期待孩子的出生?”風傾羽仰頭問道。
“當然了,”蕭琰說道,“若是個男孩,將來就要繼承容國的江山。”
“如果是女兒呢?”
“女兒自然也是我的掌上明珠?!辈徽撌悄惺桥?,他都喜歡。
“也許這也是我一直沒有準備好要生孩子的緣故吧…”,事實上,風傾羽得知自己懷孕并沒有覺得十分高興,生在帝王家的孩子,要比普通人承受更多更大的責任,他們的一生,注定不會平凡,也不會得到多少的快樂。
“此話怎講?”蕭琰從沒聽過風傾羽說這樣的話。
“蕭琰,你說過,這個皇帝不是你想當?shù)?,”風傾羽說道,“就算生的是女兒,若是像之前的昭敏郡主,要遠嫁他國…”,遠嫁他國也就算了,最怕的是成為統(tǒng)治者手中的棋子,一生掌控在別人手中,任人擺布。
“傾羽,”蕭琰柔聲道,“若你生的是男孩,他注定要像我一樣完成守護容國的使命,若是女兒,我答應你,她可以自由自在的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男人,我們的女兒會是最快樂的小公主?!?p> 風傾羽點點頭,摸著自己日益增大的肚子,心中多了一絲期待。
金鑾殿
“眾卿若是無事稟奏,那便退朝吧?!笔掔姷钪幸黄察o,便道。
“皇上,臣有一事要奏?!庇蚁鄬幫锨暗?。
“哦?何事?”
“臣要狀告左相風明勾結皇甫,意圖謀反,通敵叛國之罪?!睂幫穆曇繇憦卮蟮?,惹得群臣議論紛紛。
聞言的風明更是面色震驚,但仍保持鎮(zhèn)定道,“皇上,右相此言乃無中生有,還望皇上徹查此事,臣問心無愧。”
蕭琰也頗為震驚,他知道右相與左相素日不和,不料右相今日居然告上左相“通敵叛國”,“此事重大,右相要告左相通敵叛國,可有證據(jù)?”
“皇上,”寧威拿出一沓書信,“這是左相與皇甫的書信往來,已被臣截下十余封,信中內容皆涉及我容國絕密,且信中字跡與左相平日的字跡一模一樣,信中也刻有左相專門的印章,如此種種絕不會冤了左相,請皇上過目?!?p> 黃全將書信交到蕭琰手中,蕭琰查看后心中想法頗有動搖,懷疑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左相,寧威又在這時道,“皇上若是覺得證據(jù)不足,臣此番還帶了人證,還請皇上宣人證上殿?!?p> “傳?!笔掔淅涞姆愿馈?p> “奴婢參見皇上?!弊C人被這威嚴的大殿震懾,怯懦道。
“海棠…”,風明見來人,越發(fā)震驚。
“老爺…”,海棠望向他,聲音膽怯。
“好了”,寧威打斷道,“皇上傳你進來是作證的,不是讓你敘舊的,你且說明你在左相府的所見所聞就是了?!?p> “啟稟皇上,奴婢前段時間回左相府時,便時??匆娪心吧诉M入老爺?shù)臅?,奴婢起初并沒有在意,后來奴婢頻繁遇見,端茶時又無意中聽見那陌生人要老爺幫他策反朝中的重臣,事成之后,皇甫太子定當許老爺皇甫國相之位,老爺二話不說的便答應了…”,海棠的聲音越來越虛。
“皇上,”寧威繼而又道,“此人證物證俱在,左相便是怎么賴也賴不掉了,還請皇上削去左相官位,打入天牢,以正法紀?!?p> “還請皇上削去左相官位,打入天牢,以正法紀?!币槐姶蟪冀愿阶h道。
“皇上,臣冤枉,還請皇上徹查此事?!憋L明跪在了地上。
“皇上,左相一向忠心于容國,絕不會做此謀逆之事,還請皇上徹查,切不可冤了忠臣?!逼饺张c風明交好的大臣皆道。
“皇上,書信皆為左相親筆,這婢女又是自小便在左相府伺候,此有力的證據(jù)足以證明左相欲行謀逆,皇上,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還望皇上立即處決?!睂幫俅蔚?。
蕭琰心中猶豫,不知要如何做出判決。此事來的意外,右相又交出了人證物證,左相便是如何喊冤,都抵不過這有力的證據(jù)。
“來人,”眼下是先堵住群臣的嘴,“將左相押入天牢,聽候發(fā)落?!?p> 風明沉默的被帶了下去,他堅信皇上不會冤枉他。
寧威心中頗為不滿,居然沒有一舉扳倒這個老家伙。
風傾羽在宮中呆坐著,蕭琰來了,她立即上前欲開口詢問,蕭琰知道她要說什么,先扶了她坐好,柔聲安慰她道,“傾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查這件事,不會讓左相蒙冤的?!?p> 風傾羽這才稍稍放心,“蕭琰,我想見海棠?!?p> “海棠是此案的重要證人,嚴格來說是不能隨意見人的?!笔掔慌嘛L傾羽落人口實。
“不能見她?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她冤枉我爹嗎?”風傾羽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傾羽,”蕭琰心疼的將她摟在懷中,“我知道你心里著急,朝中大臣們曾對你不滿,你若是現(xiàn)在去見海棠,萬一落入他們耳中,不單你會受牽連,連左相通敵叛國的罪名都會落實,你現(xiàn)在一定要忍耐,我答應你,一定會還左相清白,讓他平平安安的站在你面前,好嗎?”
“真的嗎?”風傾羽眼圈泛紅,從蕭琰懷中抬頭。
“我何時騙過你?”蕭琰拭去她眼角的淚,看著風傾羽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里便一陣抽痛。
“爹出了事,娘現(xiàn)在一定很慌?!憋L傾羽同樣擔心著秦婉。
“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前往左相府安撫了左相夫人,讓她不必過于憂心?!笔掔里L傾羽心中最牽掛的便是爹娘,所以便都替她料理好了。
“謝謝你,”風傾羽一雙水眸盯著蕭琰,臉色柔和了許多,“蕭琰。”
“傻瓜,”蕭琰親了親她略微泛紅的臉頰,“我們是夫妻,有什么謝不謝的?!?p> “還好有你?!憋L傾羽靠在他懷里,心中一陣溫暖。
深夜天牢,屏兒塞了銀兩給守衛(wèi),守衛(wèi)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便放了人進去。
宮盼兮放下帽子,海棠見來人,不自覺的站了起來。
“你今日做的不錯?!睂m盼兮一臉詭笑。
“兮妃娘娘,”海棠走近宮盼兮,著急的問道,“皇上為何要將我關起來?您不是說,只要我出來作了證,落實了老爺?shù)淖锩?,我就可以走了嗎??p> “風明只是暫且關押,皇上還沒有松口要殺了他,罪名落實了嗎?”宮盼兮反問道。
“我…”,海棠不知該說什么。
“你放心,”宮盼兮越過她,“只要皇上下旨斬殺風明,你馬上就能獲得自由?!?p> 海棠聽到“斬殺”二字,心虛的更加厲害,“那小姐…小姐她怎么樣了?”
“呵,”宮盼兮轉身,笑得越發(fā)詭異,“她現(xiàn)在可是懷著皇子,整個皇宮的人都得把她當寶貝似的供著,能怎么樣?”
海棠聽了,心里略微松快了一些,她知道,依小姐的性子,是不會原諒她了。
“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緊緊咬著風明通敵叛國這件事情不放,”宮盼兮死死盯著她道,“記得,你爹娘的命還在寧家手里?!?p> 海棠默默的低下了頭,什么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