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一個隨身帶著的纓絡(luò),羽兒,你問這個做什么?”如煙問道。
“能給我看看嗎?”樂悅毫不客氣的伸出手。
如煙也不扭捏,直接便拿出了隨身帶著的一枚纓絡(luò)交到樂悅手中。
果然,樂悅再次看向如煙,模樣,名字,還有比翼鳥的纓絡(luò),都對上了。
“夫人,你換好衣服了嗎?”離吟在外喊道。
“羽兒,我不能在這里待的太久,”聞聲的如煙重新將頭發(fā)挽起,“我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還未來得及攔住如煙,她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她真的是南紫煙嗎?”樂悅喃喃道,手中還握著如煙未取走的纓絡(luò)。
如煙見四處無人,而后才出來低頭快步走在石子路上,宮御凡假借拜訪攝政王之名才將她帶了進來,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出了什么差錯。
眼前越過一個人影,如煙佯裝未瞧見,自顧自的往前走著,只是她匆忙的步伐,還是讓人叫住了。
“站住?!蹦吧哪新?。
如煙閉了閉眼,強裝鎮(zhèn)定,而后轉(zhuǎn)過身,頭卻依然低著。
“你是哪里來的侍女?”見她是從夫人廂房的方向走過來,云熙問道。
“奴婢是廚房打雜的?!比鐭熣f道。
“廚房?”云熙走近她,見她雙肩明顯的抖了抖,分明是心虛所致,“午膳時間已過了,廚房的事情還多嗎?需要走得這般匆忙?”
“奴婢是管家新挑來的侍女,第一次到廚房做事,奴婢不敢不盡心?!币娝叩迷桨l(fā)的近,如煙將頭壓得更低了些。
“新來的侍女?”云熙冷聲道,“抬起頭來?!?p> “奴婢不敢直面貴人?!比鐭熞蚓o張握著的手已冒出冷汗。
“你未曾抬頭瞧我,又怎知我是貴人?”云熙將聲音提高,“抬起頭來?!?p> “奴婢…奴婢。”如煙身體已忍不住顫抖。
“果然有炸,”見她猶豫,云熙抬手便強硬提起了如煙的下巴,只是當(dāng)她的臉映入眼簾時,他卻一臉震驚,“煙…煙兒。”
“奴婢還有事要忙,告辭。”趁現(xiàn)在還未完全暴露,如煙拉下了他的手便迅速往前跑。
“煙兒?!痹莆踝飞狭怂?p> “怎么辦?”見云熙就要追上她,如煙越發(fā)慌亂,只管加快了腳步,卻未瞧見路上的碎石子,這就被拌了腳摔了下去,“啊?!?p> “煙兒,煙兒…”,云熙蹲在她身前,查看她的腳,擔(dān)心詢問道,“沒傷著吧?”
“公子,你不要再跟著奴婢了,奴婢真的有事?!比鐭煋纹鹕砭鸵x開。
“不,”云熙一把將她拉進懷中,“煙兒…煙兒,這些年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心里一直念著你,盼著你有一日能回來,煙兒,不要再離開我了?!?p> “你做什么?”如煙使勁的掙脫,“放開我!”
“煙兒?!痹莆跏冀K緊緊抱著她。
“放開!”如煙使勁的推開了他,抬手便是一個耳光,“無恥!”
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云熙看著眼前他所摯愛的女子怔了怔,他的紫煙…從來不會動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再跟著我了?!比鐭熈滔逻@一句話,就要踏步離去。
“不!”云熙猛然清醒了過來,一個箭步又抓住了她的手臂,堅定道,“我不會認錯,你就是煙兒,你一定是!”
雖然不知眼前的男子為何會知道她的名字,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離開這兒,“我不認識你,公子認錯人了?!比鐭熡麙昝撍氖?。
“你不認識我?”是啊,她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陌生,他的紫煙不會這么看他,可是他確定眼前的女子就是紫煙,那她為何會不認得他?這件事有古怪,不管他有沒有認錯,他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個一清二楚。
想到這里,云熙也顧不得什么“無恥卑鄙”,右手一記手刀便砍在如煙的后頸上,將她打暈了。
毓煙閣
“此女確實像極了紫煙,只是方才你說她不認得你?”南曄已被云熙通知來到此處,看見躺在床上的女子,她的模樣確是像極了他的妹妹。
“是,她看我的眼神很是陌生,”他與紫煙的感情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會認不出紫煙的,“王爺,紫煙身上可有胎記或類似這一類的特征?”想要真正確認她是不是紫煙,只有這個辦法了。
“不曾聽母親說過?!蹦蠒蠐u頭。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只見太妃由侍女?dāng)v扶著急急忙忙的步入屋內(nèi),“曄兒,曄兒…”。
“母親來了?!蹦蠒仙锨胺鲎×颂?。
“曄兒,”太妃慌忙握住了他的手,面色焦急的詢問道,“曄兒,母親聽說你找到煙兒了,煙兒在哪兒?”
“母親不要著急,”南曄說道,“只是云熙見到了和皇妹容顏相似的女子,所以才將她帶了回來?!?p> “和煙兒容顏相似?”太妃順著南曄的目光看向了床榻上躺著的人,走近一瞧,女子的容貌映入太妃眼簾,太妃面色震驚,卻又帶著喜色,“是了,是了,她就是煙兒,哀家不會看錯?!?p> “太妃也認為此女是紫煙嗎?”云熙問道。
太妃點點頭,說道,“煙兒是哀家的親生女兒,哀家不會看錯,她一定是煙兒?!?p> “煙兒,煙兒…”太妃坐在床邊,試圖喚醒她道,“煙兒,你起來看看母親啊…煙兒…”。
如煙被漸漸喚醒,睜開眼睛時卻見一美婦人面色慈祥的盯著她看,發(fā)現(xiàn)身處陌生的環(huán)境之時,她倏地坐起身,身體顫抖,“這是什么地方?”
“煙兒,”太妃將如煙摟在了懷中,眼淚止不住的道,“煙兒,我的寶貝女兒,母親終于看到你了,煙兒…”。
什么?如煙怔了怔,女兒?
“煙兒,你餓不餓?”好一會兒,太妃才放開如煙,揚起衣袖隨意擦去淚水,溫聲道,“你不是最愛吃清蒸鱸魚和蘿卜羊肉湯了嗎?母親讓人去準(zhǔn)備。”說著太妃便要起身。
等到如煙腦中清醒了些,她才記起眼前的美婦人不就是在壽宴上見到的太妃嗎?
“等等,”如煙拉住了太妃的手,“太妃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女兒”,雖然太妃一直喊她煙兒,可是她的印象中,并沒有母親這個對她來說連幻想都是十分奢侈的人,又或者她口中的“煙兒”是哪個“煙”,“煙兒,是哪個煙?”
“煙火的煙,”太妃看著她,眼神真摯道,“你叫南紫煙,是我的女兒?!?p> 南紫煙?如煙心中略微有些失望,原來她是期盼的,期盼太妃會是她的母親,她搖搖頭道,“我不叫紫煙,我叫如煙?!?p> “紫煙也好,如煙也罷,”太妃斷定了眼前的女子就是她失蹤多年的女兒,“你就是我的女兒,我雖然年歲大了,眼神也不濟了,但我不會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你就是煙兒,是我的女兒。”
“皇…”,南曄本想喚出皇妹,卻又想著此女未真正確定就是他的妹妹,還是仔細為上,“敢問姑娘芳姓?家中雙親尚在嗎?”
“攝政王,”如煙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還有攝政王,而另一旁是將他打暈的陌生男子,如煙慌張便要起身行禮。
“姑娘不必多禮,”南曄看穿了她的意圖,只道,“回答本王的問題即可?!?p> “謝王爺,”如煙這才安心,回答道,“我是個孤兒,從小便在藝坊長大,沒有父母雙親。”
“那如煙這個名字?”聞言的南曄皺了皺眉,又繼續(xù)問道。
“是坊主為我起的?!比鐭熣f道。
“不知姑娘是在哪個藝坊?”南曄繼續(xù)問道。
“妙玉坊,我從小就在妙玉坊長大?!?p> 妙玉坊,不就是他請來為母親賀壽的藝坊嗎?孤兒?她長得這般像紫煙,連名字都這般巧合的差了一個字,世上當(dāng)真有如此巧事嗎?
見母親的反應(yīng),又認定了此女就是紫煙,可此女又完全不認得他們,若是認得,早就與他們相認了,又何須他們找到她?這件事情確有古怪。
“來人,將公主的畫像取下來。”南曄吩咐道。
“是?!笔膛杆賹⒛献蠠煹漠嬒袢×诉^來,攤在了如煙面前。
畫像上的女子映入如煙眼簾,如煙滿面震驚,這畫像上的女子,何以跟她如此相似?
“姑娘也覺得驚奇了,”南曄將如煙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本王的皇妹,與姑娘的長相十分相似?!?p> “琉璃湖。”如煙看著畫像,鬼使神差的道出了這“三個字”。
“你方才說什么?”聞聽這三個字的云熙怔了怔。
“這是琉璃湖,是嗎?”如煙看向了云熙。
“是…”,云熙面露喜色,“這是琉璃湖,這便是我們初遇的琉璃湖?!?p> “什么琉璃湖?”南曄問道,“云熙,你在說什么?”
“王爺,不用懷疑了,”如果說他認定了自己不會認錯紫煙,剛才如煙的三個字,已經(jīng)讓他完全確定她就是紫煙。
“什么?”南曄不明。
“王爺,畫像上的蓮花湖是在宮中取景,我與紫煙初遇便是在蓮花湖,當(dāng)時我被滿湖的蓮花和清澈的湖水吸引,我問紫煙,此湖喚何名?紫煙答我喚做琉璃湖,后來我才知道,此湖并無名字,而是紫煙興起,覺得湖水清亮透徹,與琉璃的晶瑩剔透相似,才告訴我喚作琉璃湖,而琉璃湖這個名字,只有我與紫煙知曉,王爺和太妃也不知曉吧?”云熙說道。
“這么說…”,聞言的南曄望向了如煙,“你真的是本王的皇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