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等丫鬟
腳下未停,徑直走向白榕。
晏成雪還未靠近,白榕就覺察到了她的到來,當(dāng)即轉(zhuǎn)過身子,對著晏成雪微微拘禮,面上帶著標(biāo)志性的單純笑意:“二小姐?!?p> 晏成雪身子微側(cè),就著白榕方才的角度往院子里看了會兒,發(fā)現(xiàn)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當(dāng)即問道:“你站在這干嘛?為什么不進(jìn)去呢?”
“奴婢……”白榕一頓,難得見她臉上閃過一抹糾結(jié)之色。
一看這情況,晏成雪就知道有些不對勁,但是面上表情卻不改變半分,依舊是盈盈笑臉。
“說吧,沒什么大不了的。”看是無所謂,實則晏成雪心里可是計較著呢。
白榕深吸一口氣,似乎是說服了自己,然后主動邁步向前,再一次對著晏成雪鞠了一個躬,弧度不大,但卻表明了自己的恭敬。
“是院中之人不讓奴婢進(jìn)去,他們說奴婢來歷不明,怕奴婢偷拿小姐的東西。”
白榕面容淡淡,無甚情感。晏成雪卻是揉了揉腦袋,大抵能猜出院中的人是什么想法。
如今晏成雪方才落了身邊一等丫鬟的職位,便又讓人親自帶來一個,難免會讓院中伺候的丫鬟產(chǎn)生危機(jī)感。
只是……
晏成雪眸色微深:這群人可真是不長記性,才被罰過不久,又想被懲罰了。
“無事,你隨我進(jìn)去,看誰敢攔你?!闭f罷,晏成雪主動拉過白榕的手,“雖然你主動過來要當(dāng)丫鬟,但是我昨天說過的話依然作數(shù),你來這里也算是客人。”
白榕那未被晏成雪拉著的手微動,她自是知道晏成雪指的是昨天那一番朋友的話。
心中微暖,忍不住小聲道:“謝謝小姐?!?p> “有什么好謝的?!标坛裳┲浑S意一句,白榕便安靜了下來。
“都停一停?!崩组抛叩皆簝?nèi),看著院內(nèi)那各司其職的人,晏成雪毫不猶豫地叫停了她們。
“小姐?!?p> 晏成雪的小院中規(guī)矩沒那么多,一群丫鬟小廝也便只喚了晏成雪一聲,算是見了禮。
“你們可是認(rèn)為院內(nèi)規(guī)矩不多便可由你們?yōu)樗麨榱??”晏成雪一開口,詢的第一個問題便讓一群丫鬟小廝嚇得夠嗆。
“奴才/奴婢等人不明白小姐所言。”
一群人誠惶誠恐地跪下,晏成雪卻是未曾急著把人叫起來,而是將白榕拉到了人前。
“是誰不讓她進(jìn)院子的?我親自讓人送來的人你們都敢攔,改明是不是就該攔著我了?”
一群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更莫說主動擔(dān)下這個罪名。
晏成雪的視線從眾人身上掃過,便見她們一個個都低著腦袋。
“呵……”晏成雪嗤笑一聲,隱隱有冷意蔓延,“我在給最后一次機(jī)會,若是你們再不承認(rèn),我便讓白榕指認(rèn),如果是這樣,那處罰結(jié)果可就不一樣了。”
然而,人群依舊不見有任何動靜。
三、二、一……
晏成雪在心里默數(shù)三個數(shù),面上驟然一冷,開口喊道:“白榕……”
“小姐饒命,是奴婢,是奴婢自作主張不讓她進(jìn)院。”開口之人的聲音略有顫抖。
“為何?”晏成雪只看了那人一眼,便足以讓那人心下生懼。
“奴婢……奴婢……”那人奴婢半晌,卻是什么也沒說出來。終于,當(dāng)晏成雪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她適才找到了一個說辭,“奴婢是見沒有屋子供她住了,適才沒讓她進(jìn)院?!?p> “我很像傻子嗎?”晏成雪聲色低沉,帶有微許不虞。
那人一頓,一時間沒有弄明白晏成雪這話是個什么意思。
“不過也好?!标坛裳┑脑掍h陡然一轉(zhuǎn)。眉眼間的郁色散去,“既然你們住的屋子滿了,也正好,我才撤去一等丫鬟的職,這屋子剛好空出來?!?p> 晏成雪眉眼帶笑,一眾丫鬟卻是感覺到了森然冷意。
隨后,便聽晏成雪道:“這什么樣的身份配什么樣的屋子,既然如今只剩下一等丫鬟的屋子有空位,那么從今日起,白榕便是我身邊的一等丫鬟?!?p> 一群丫鬟聽著,紛紛在心里妒忌起白榕的好命,但是面上卻不敢有所顯示。
“起來吧。”隨著晏成雪的一聲令,一群丫鬟小廝從地上站了起來,秉著日后要共事的想法,一群人在晏成雪進(jìn)屋后便圍向了白榕。
“恭喜白榕姐姐?!边@一群丫鬟,可一個個的都是人精,這面上的和氣擺起來可真的就像是那么回事。
“白榕姐姐,你命可真好,才一來就做了一等丫鬟,哪像我們,怕是為小姐拼命一輩子也得不到這個位置?!?p> 白榕不說話時面上冷冰冰的,看著有些木訥,再加上這頭一次交鋒也是晏成雪為白榕討的公道,一時間,白榕在這群丫鬟的眼中便成了那只會哭哭啼啼告狀的二愣子。
只可惜,白榕不傻,那說話之人話中的酸味,白榕還是聽了出來。
白榕微微皺眉,并不是太想同這群人打交道,只是一想到到時候怕是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那皺起的眉頭又緩緩松開。
“為小姐賣命并不是為了什么位置,那是我們的職責(zé)?!卑组耪f的認(rèn)真,面上卻是一派冷然之色。
“裝模作樣?!比巳褐?,不知道是誰暗暗說了一句,她本以為白榕聽不見,畢竟這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確實有些吵吵。
怎奈何,白榕不僅聽見了,還準(zhǔn)確無誤地看向了那人:“你若有想法,你自可告訴小姐,背后議論人的是非并非君子所為?!?p> 當(dāng)場被抓了個先行,那人頓時便感覺到有些窘迫,卻強(qiáng)忍住尷尬,對著白榕訕笑道:“白榕姐姐,你這說的是哪里話,我哪里有背后議論別人的是非,您怕是聽錯了。”
白榕不屑于同那人過多糾結(jié),也便不再說話,只冷然看過一群人。
一群人仿佛就在那一瞬間看到了晏無霜的影子,一時間什么話都不說了,有些畏懼地低下頭。
“各司其職吧?!币坏妊诀呤怯蟹愿蓝妊诀叩臋?quán)力的,這些白榕清楚。
話落,一群人頓時做鳥獸狀散去,未敢再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