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齊云煥親訪
車攆于晏府門口穩(wěn)穩(wěn)停住,方二趕緊翻身下馬,親自搬了馬凳,又趕緊撩開了車簾。
齊云煥踏著馬凳而下,一張俊臉依舊面無表情。
見此陣仗,晏家人哪里還敢怠慢,趕緊對齊云煥行了大禮。
“拜見太子殿下?!标碳胰怂俣嚷榱锏亩冀o跪了下去,唯獨剩下一個晏成雪慢慢悠悠地往地上跪去。
齊云煥冷眸看了半晌,在晏成雪的膝蓋快要碰觸到地面之時,適才開口道:“不必多禮,晏二小姐救了本殿一命,更是毋需多禮?!?p> 晏成雪:“……”
低頭看了看那已經(jīng)快要及地的膝蓋,晏成雪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她絕對絕對敢肯定,齊云煥這貨是故意的。
可是,哪怕心中再氣憤,晏成雪也不得不憋著嘍,將還未及地的膝蓋收了回來,隨著晏家三人一起道:“多謝殿下。”
禮畢,便有小廝前去牽了馬匹。
齊云煥的眸光悠悠落在晏成雪的身上,面上卻是無甚表情:“晏二小姐救了本殿,本殿卻是今日才登門拜謝,還望晏二小姐惱了本殿。”
話說的好聽,可齊云煥的那一臉冷冰冰的表情,晏成雪生怕自己說了一句“責(zé)怪”便會命喪于此。
她當(dāng)即訕笑一聲,忍住心中的懼意同惱意,在此同齊云煥虛以委蛇:“殿下為國為民,日理萬機,臣女怎會野怪殿下?!?p> 若說責(zé)怪,晏成雪怪的獨獨有一項:你說你,好好的東宮待著不好嗎?非得往這湊,你不待見我,我也不待見你,咱倆何必弄得如此相看兩相厭呢。
心中的想法晏成雪哪里敢說出來,只眼角的微許異色透露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情況。
“呵……”齊云煥嗤笑一聲,揮了揮手,身后的太監(jiān)們便一個一個端著東西進了晏府,“晏二小姐救了本殿一命,本殿卻遲遲未來,就算晏二小姐責(zé)備本殿那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p> 齊云煥這一番話,顯然就是沒將晏成雪的話放在心里,晏成雪暗暗咬碎了一口銀牙,心道她跟這齊云煥當(dāng)真是八字相沖。
暗中較量間,晏家人已將齊云煥迎進了府中,秉著齊云煥報恩的對象是晏成雪,一家人自然是又把空間就給了二人。
晏家人一離場,晏成雪便開始慫了,她忍不住咬了咬牙,適才忍不住了自己跟著晏家三人一起離開的沖動。
“晏二小姐似乎很不待見本殿?!饼R云煥把玩著一精致的茶杯,雖未看向晏成雪,可晏成雪卻是莫名覺得一股涼意自腳底升騰而起。
晏成雪的身子微微坐直,用小學(xué)生對待老師一般的認(rèn)真態(tài)度,及其認(rèn)真地看著齊云煥:“殿下說笑了,殿下天人之姿,臣女又不是瞎子,怎會不待見殿下?!?p> 好話不要錢的往外躥,晏成雪眼角處的郁色也便多了幾分。
齊云煥抬頭,狀似無意看了眼晏成雪,唇角輕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分明不喜,所要拼命相救,這是為何?
齊云煥眉頭微鎖,適才想起,似乎從那場刺殺過后晏成雪便像換了個人一般,為何呢?
然,齊云煥的思索看在晏成雪的眼中,就像是別有所圖一般,晏成雪當(dāng)即身子一怔,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殿下今日不是忙著追查踏青晏一事,如今忽然到訪晏府,可是有了些眉目?”
一說到正事,晏成雪對齊云煥的畏懼與不喜便跑去幾分,整個人的目光也下意識聚集在了齊云煥的身上,身怕一松懈就漏過了什么。
晏成雪這般專注齊云煥哪能覺察不到,他伸手輕敲了敲桌面,言不達意:“晏二小姐似乎對此事格外上心?!?p> 似是而非的一句話,難得沒能引起晏成雪心中的波瀾,她用著早已經(jīng)想好的借口,有理便氣壯:“那不得上心,殿下您想想,若換做是您您上不上心?”
“大膽?!狈蕉栢鸵宦?,眸光冷冽地看向晏成雪。
可是晏成雪怕的,自始自終只一個齊云煥罷了,而且以她對齊云煥的了解,此刻若是她表現(xiàn)的不甚在意,怕已經(jīng)是是在宗人府待著了。
“只是說了句實話罷,若是殿下非得責(zé)備臣女,臣女無話可說?!闭f罷,晏成雪又慢悠悠往地上跪去。
面上雖然不懼,可對著齊云煥,心底到底有些犯慫。
齊云煥觀察了晏成雪半晌,忽而一笑,雖然依舊沒什么溫度,但是起碼讓晏成雪知道,她逃過了一劫。
“方二,你便是這么對待本殿的‘救命恩人’?莫不是本殿太寵著你了?”齊云煥這話不怒自威,晏成雪聽著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只是更令晏成雪發(fā)抖的,卻是齊云煥這刻意加重的“救命恩人”四字。
晏成雪嗤笑一聲,哪里敢居這個功:“殿下言重了,殿下天人之姿,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沒有臣女也定會逃過一劫,再則殿下也曾救臣女于水火,所以當(dāng)是臣女感念殿下之恩才是?!?p> “是嘛?!饼R云煥的目光落在晏成雪的身上,那似乎讓人無處遁形的目光讓晏成雪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可是她卻死死咬住牙關(guān),不讓自己露出半分異樣,只暗暗感嘆:這齊云煥當(dāng)真是難纏的主。
半晌,齊云煥總算是收回了目光,沒再“為難”于晏成雪:“本殿救了你你已經(jīng)行了報恩宴,那恩也算是了解了,如今你救了本殿當(dāng)算得上另一重恩情,萬萬是不能同那恩相抵?!?p> 晏成雪倒是相抵,可是敢嗎?一個是一國儲君,一個是朝臣之女,這身份地位可是半分不對等,她若是真的敢將這相抵,誰知道會迎來多少唾沫星子。
時至如今,晏成雪也不得不說一句,當(dāng)時的她確確實實是沖動了,若是考慮得能夠再長遠(yuǎn)一些或許就不會有此番劫難。
可是還是那一句話,如果場景真的重來一次,晏成雪真的不會再撲上去以命相救嗎?答案不得而知。
齊云煥深深看了眼晏成雪,似乎知道晏成雪在想些什么,那讓人無所遁形的目光直接是讓晏成雪背脊發(fā)涼,有種夜路走多了的感覺。
此時此刻,晏成雪無比地懷念自己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