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隊長,你怎么來了?”陶央將停在半空中的手放下,沒管周遭同學驚異的眼神,徑直向來人走去:“我正準備去訓練館呢?!?p> “訓練館的大門被鎖了,但是大家都沒有帶鑰匙。”隊長有些窘迫地抓了抓腦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p> “哈?不會吧!那今天的訓練怎么辦?”陶央有些震驚,一群天天泡在館里的人還會忘記帶鑰匙?她對大老爺兒們的粗枝大葉有了全新的認知。
“其實,我們平時訓練完是不鎖門的,因為他們經(jīng)常會落東西,但鑰匙不是每個人都有?!标犻L解釋道。
陶央額角滑下一滴汗,這訓練館的門,好像是自己鎖的來著呃。
好吧,她的鍋沒跑了。
“星期五就是決賽了,訓練肯定不能耽誤?!标犻L沉吟:“今天只能占用操場訓練了。”
?;@球隊平日里有自己專門訓練的場館,現(xiàn)在卻不得不和其他學生搶占寶貴的籃球場地,肯定會引起大家的不滿。
陶央無奈地抓了抓頭發(fā):“行吧,那我待會兒把東西送到操場上去。其他人現(xiàn)在在哪兒?”
“他們在操場上?!标犻L猶豫片刻,抿了抿唇,還是如實傳達隊員們的話:“但他們說門是你鎖上的,要你去借場子。”
“哈?誰?我?”陶央不可思議的指了指自己,一臉黑人問號:“他們不都已經(jīng)到操場了嗎?”
隊長似乎有些難為情,摸了摸鼻子道:“籃球場上都是認識的兄弟,他們不太好意思開口趕其他人走。你跟那些人不熟,好商量一些?!毖酝庵饩褪窃胧莻€女閻王,大家都多少會顧忌她的名頭。
“……”
所以她就好意思趕別人走了咯?為什么惡人總是她來做啊摔!
可她也沒有拒絕的權(quán)力,況且周五就決賽了,盡管她對弗洛爾德沒什么感情,但食堂里好吃到咬掉舌頭的飯菜還是讓她不愿意眼睜睜看著學校輸。
“好吧好吧?!碧昭胫坏么饝?。
似乎是沒想到陶央會答應的如此爽快,隊長略帶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心中的疑惑更加強烈。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是通過這兩天的接觸,他對她的印象卻被顛覆的徹底。
以前的原央乖張跋扈,脾氣火爆,想動手就動手;現(xiàn)在這一位卻性情柔順了許多,雖然不知道是否還保留著能動手就絕不動口的習慣,但對待他人卻不像往日那般隨心所欲,而是會顧及他人感受了。
這不,他盯著眼前陶央買來的飲料,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她居然……僅僅一天就能把所有隊員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數(shù),什么口味多少瓶,冰的還是不冰的,這些居然都能精準的可怕。
這可真是邪了門了,前后完完全全就是兩副樣子。只可惜世上沒有鬼魂,否則說她們其實是兩個人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不過不管怎么樣,總歸是好事一件,希望隊里的人也能盡快接受原央吧。
陸曄看了眼遠處正在賣力跟其他同學協(xié)商借用場地一事的陶央,唇角微勾,心情頗為放松。
“哎!陸哥快看!那不是盧慎嗎!”一個剛剛結(jié)束準備活動,直起身的隊員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身影喊道。
“!”
陸曄瞳孔猛地一縮,心臟忽然劇烈的跳動起來。扔下肩膀上的毛巾,拔腿就往那人的方向沖去,生怕慢了一拍對方就會消失不見。
幸而對方走的夠慢,他跑的夠快,才及時攔下他。陸曄大氣也不喘一下,張口就是激動異常的語氣:“慎!”
天知道他有多難才能碰見他一次。以前他也試圖找過他,可是這家伙時間意識強的很,一打鈴就溜得沒影兒,今天真算是他走了大運才能剛好撞見他。
被喚住的男生停下腳步,抬起淺灰色的眸子,一語不發(fā),空洞的望向來人的方向,宛如一只毫無生機的木偶。
陸曄的笑容頓時僵住,呼吸一窒,心口宛如被利刃捅入,血淋淋的疼。
不,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你……最近還好嗎?”陸曄極力平復著呼吸,企圖用友人間正常的語氣交談,可一開口,聲音卻是壓制不住的顫抖。
“我很好?!鄙倌晏ь^,面無表情直視著對方。冷漠機械的聲音響起,竟意外的悅耳動聽。
“那你……還打算考出來么?”陸曄緊了緊拳頭。昔日發(fā)小如今變成這般模樣,他只覺心臟揪疼。
“呵?!鄙倌甑哪樕辖K于浮現(xiàn)出一絲表情,盡管那是薄唇微勾的輕蔑諷刺,摻雜著幾分掙扎幾分怨恨,最終統(tǒng)統(tǒng)化為看透之后的漠然:“有什么區(qū)別呢?還不一樣任人踐踏。”
“怎么會!”陸曄的聲音陡然拔高,情緒激動,竟有些口不擇言:“那都是一群渣滓敗類!你何必因為他們糟蹋自己!”
見周圍經(jīng)過的學生都投來異樣的目光,他才斂了聲,但語氣依然堅定:“你到我班上來,我保護你!”
少年聽聞對方信誓旦旦的保證,突然笑開了,那笑容宛如云銷雨霽后的清風朗月,曇花初放,卻透著深深的凄涼與說不出的寒意。
笑著笑著,他揚起的嘴角漸漸耷下,月光重新被烏云籠罩:“何必呢?”少年又恢復了一開始那副面沉如水的表情。
“盧慎!”陸曄面上涌起惋惜痛苦之色:“你是害怕嗎?害怕其他人也那樣對你?用那種眼光看你?可你還有我啊,你還有我!我可以保護你!我可以……”
他不想!他真的不想眼睜睜看著盧慎漸漸被一群渣滓拖入泥沼,從此萬劫不復!
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好玩的笑話,盧慎嗤笑:“害怕?”他走近幾步,輕啟唇瓣,明明是平淡的語調(diào)卻令對方如墜冰窖,刺骨寒冷:“陸曄,你少自以為是了。收起你那副同情的嘴臉,不然我會覺得你和他們一樣惡心!”
語罷,他絲毫不管這番話會給陸曄帶來多大的傷害,轉(zhuǎn)身便離開的決絕。
“慎!”無力的呼喊。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誰來告訴他為什么……
陸曄雙手捂著面頰,仿若脫力一般緩緩蹲下,痛苦而絕望。
一個一米八幾的小伙兒頹唐的蹲在路中間,很難不引起旁人的注目禮,可陸曄卻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陶央剛離開塑膠跑道,見到的便是這幅光景。
?????這小伙兒咋了?失戀了?
雖然她深知這個假設(shè)不太可能成立,但這確確實實是大多數(shù)吃瓜群眾的心理活動。
她剛剛好不容易才厚著臉皮借到了個場子,她軟磨硬泡對方卻油鹽不進,沒辦法她只好扯虎皮做大旗,把裴延朔搬出來嚇唬嚇唬他們才搞定,弄得她開始懷疑原央這女閻王的綽號到底有幾成水分。
她現(xiàn)在是來叫隊長去訓練的,只是看樣子,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妙啊。
江悠竹
總感覺空氣中飄著一股腐味?但人家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好兄弟(捂臉.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