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她開始轉變風格,與徐增壽膠著而戰(zhàn),到后來棋子擺滿了整個棋盤還沒分出輸贏。
徐增壽明白自己輕敵了,他拿著棋子久久不知道放在何處。此時,馬車駛進了一個路坑顛了一下,棋子全亂了。
徐增壽松了口氣哈哈大笑:“平手,不分勝負?!?p> 柳蕓不慌不忙慢慢將剛才的棋復了盤,徐增壽睜大了眼。他看著柳蕓:“你還是人嗎?”朱守林也驚訝,他沒料到柳蕓記憶如此之好。
柳蕓道:“徐大人,有你這么說話的嗎?原賭服輸。”她放了最后一個字在棋盤上,徐增壽已沒路可走,棄子認輸。
柳蕓伸手:“十兩?!?p> 徐增壽從懷里掏出幾張銀票,翻了一張小的扔給她:“窮瘋了?!?p> 柳蕓笑:“賺銀子要這么容易,我就很快能回家?!彼^問:“大人還下嗎?”
徐增壽不服氣:“下,怎么不下?”
這一局徐增壽下得很輕松,柳蕓不停的看朱守林,他坐著不動。柳蕓只得亂下一通,徐增壽沒幾下就勝了。他疑惑地看著柳蕓:“你到底會不會下棋?”
柳蕓將銀子還給了他:“還沒放暖和呢,又還你了?!?p> 徐增壽道:“再來?!?p> 柳蕓哼了聲:“不來了,太費神?!彼谛睦锇盗R,死朱守林玩我呢。原來她能贏棋是朱守林在邊上用劍悄悄碰她,不碰表示可以,碰一下表示不能下在此處??刹恢趺吹?,后一局他又不指揮了。
徐增壽問她:“你記憶怎么這么好?”
柳蕓道:“上天讓我一無所獲,賠我兩樣算是補償?!?p> “關上兩道門,打開了兩扇窗?”
柳蕓笑著點頭。
徐增壽與朱守林開始下棋。柳蕓掏出塤吹起了《離家五百里》,曲調哀怨,充滿了傷感。
徐增壽抬頭問:“我從曲里聽出來思念,你想心上人了?”
柳蕓搖頭:“想家,想爹娘,他們一定也想我?!?p> 朱守林開始自責,剛才讓她多贏幾把,就不會這樣想家了。不知道為什么,他一聽到柳蕓提到回家,心里就不舒服。他見她又吹起了更傷感的曲,心里想著,自己存了不少銀子,回了應天府都給她吧,她能回家比孤身一人在外好。
“大人,到了?!睉褜幙h城近在眼前。一行人向縣衙駛去,張大人早早派人在城門處等候著,見一隊車馬前來,衙役便跑了回去報信。
一行人到了縣衙時,張大人正站在門口。他恭敬地沖大人們行了禮:“大人們來此,懷寧縣衙蓬蓽生輝。各位大人辛苦了,下官準備了酒水,先為大人們接風洗塵,下午再辦案吧。”
徐增壽道:“麻煩張大人了,隨便吃點東西,別太破費?!?p> 張大人帶著眾人去了一家小酒樓。柳蕓看了一圈,懷寧縣城很小,如一個城鎮(zhèn)大小。
張大人四十多歲,談話間得知,他在洪武元年,圣上下旨征天下賢才為府州縣職時,他報名考上了縣丞。他已在懷寧任了十多年的縣丞,前年升為了縣令。
在桌上他主動提及了那個失蹤案:“失蹤的人叫張三,而立之年,是我的本家。他是家里獨子,娶妻后生有一女。張三去年失蹤,下官派了很多人尋找,一無所獲?!?p> 他指了指窗外:“他本是做豆腐生意的,本縣很多人都愛買他做的豆腐。他做的豆腐又嫩又大塊,價格還實惠。現(xiàn)在豆腐生意由他妻室在做,豆腐又老又小還漲了價?!?p> 柳蕓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只見街的正對面,開著一家豆腐鋪。一名婦女正忙里忙外,店里并沒什么生意。
在店內給客人端茶遞水的小二接嘴說:“那家豆腐店生意不好,我們店自從張三失蹤后,就不再買那家的豆腐。如今那家豆腐店男子去買的多,婦人去買的少?!?p> 聽了此話她轉過頭問張大人:“這名女子作風正派嗎?”
張大人猶豫了一下:“縣里有她不少流言,但下官沒真憑實證。”
“張大人說說都是什么流言?”
他咳嗽了幾聲,見眾人都看著他,他只好回答:“說她與自己的公公。此話太過驚駭,下官都不敢開口說。”
柳蕓問:“兒子是抱養(yǎng)嗎?”
“不,不是?!?p> “張三失蹤前,父子關系如何?”
“父慈子孝?!?p> 柳蕓說:“你們先用食,肖五不用跟著我。我去見識一下這名女子?!彼f完轉身出了酒樓。
柳蕓一身黑袍,頭發(fā)用布條束在頭頂。因她女扮男裝雌雄難辯顯得更為俊俏,她走在懷寧縣的街上,引來路人紛紛回頭打量。
她裝著閑逛的樣子,在懷寧縣街上東張西望。轉了半圈,她轉到了豆腐鋪,那名婦女與柳蕓打了個照面。
婦女咧開嘴,熱情的迎了上來,她嬌滴滴地問:“客官,買豆腐嗎?”說話間,她的半個人幾乎貼到了柳蕓的手臂上,她不停的扇動著睫毛。
她見柳蕓猶豫,聲音變得更加嬌柔:“哎呀,客官買去吃了就知道了,你會想著這個味?!?p> 柳蕓見這婦女的姿態(tài)有種熟悉感,她就像電視里演的那些妓女,站在街上拉客人,就是這種調調,這種表情。
柳蕓笑了一下,試探她問:“哦,那么好,會是什么味呀?”
婦女貼在柳蕓耳邊道:“客官,當然是女人的味?!?p> 柳蕓睜大眼,倒退一步:“哎呀,小生還沒訂親,哪來的女人?”
婦女聽此話更來了興趣:“沒訂親還是可以有女人的,要不要奴家為客官找位女子?”
柳蕓看了看店鋪:“你這是賣豆腐嗎?怎么像走錯了地。”
婦女咯咯笑了幾句:“只賣個豆腐奴家如何為生?當然還要有別的營生才行。
柳蕓低下頭想了想,悄聲問她:“不會是你吧?”
婦女斜著眼看著柳蕓,她拋了個媚眼說:“咋,嫌棄奴家年老?”
柳蕓擺手:“怎會,你貌美如花,不嫌棄?!?p> 那婦女風情萬種地笑了起來,直笑得全身打顫,她收住笑后悄悄在柳蕓耳邊道:“若客官想更小的也行,加銀子唄。”
聽她說出的這一句話,柳蕓的背一下出了冷汗,她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柳蕓冷靜地問:“多少銀子,什么時辰?”
婦女見她上勾,伸出手:“訂金一兩,事成再給一兩。天一黑你便來此?!绷|伸出手從懷里換出了一兩銀子遞給她。
婦女看著手上的銀子,笑容更加迷人:“客官慢走,奴家等著你?!彼D身進了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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