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壽想著也是,若一個人對你無求,還將生死置之度外,自然什么都不用怕。
徐增壽與朱守林默默下起了棋。柳蕓故意問:“徐大人與朱大人時常對局,誰勝得更多?”
徐增壽得意地道:“十次有七八次我勝?!?p> 柳蕓夸他:“大人了得?!绷|心想,朱大人跟你在一處是在練習(xí)怎么輸棋。
徐增壽先是點頭,后想到自己今天輸給了柳蕓,便郁悶地道:“今兒不知為何,我一次沒勝過你。”
柳蕓忍住笑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定是大人昨夜被那名女子迷去了魂魄,待大人魂魄歸位后,我自然贏不了你?!?p> 朱守林暗暗發(fā)笑。
徐增壽瞪了她一眼:“胡扯,就她那樣能迷住我?我家倒夜香的都比她長得周正?!?p> 他們一路慢行,到安慶府時已是下午時分了。一行人回到錦衣衛(wèi)會后,分別回了房間休息。
柳蕓躺床上,拿著手串把玩著。朱守林將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了自己,她想不明白是為何。
她在心里想著她與朱守林這些時間以來,所有的交往與談話。她敢肯定的是,朱守林開始是懷疑她,戒備她,監(jiān)視她,甚至還對她動了殺機(jī)。
她在他面前露出了太多的破綻,以他警覺的性格,一定會查找她的來歷。柳蕓想,他查不到自己的來歷,會怎么樣看自己呢?鬼?仙?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是來自幾百年以后的人。
柳蕓得意地笑了,哈,你錦衣衛(wèi)指揮史再牛又如何?也查不到我來自何處。
她對朱守林有著復(fù)雜的情緒,一方面,她不喜歡錦衣衛(wèi)這種制造血腥事件的人。另一方面,朱守林舍身救了自己兩三次。他是自己的恩人。
按她恩怨分明的性格,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她嘆了口氣,自己以后對他好一點,畢竟,世上能待自己好的人不多,能救自己命的人更不多。
另一間房里,朱守林也躺在床上默默想著,柳蕓與自己一樣孤單一人,活得連死都不怕。自己感同身受,完全能體會到她的這種心情。
他暗自決定,以后助她回家,若她回不了家,就照顧好她。他看著自己右手掌上留下的一道疤痕,然后緊緊將手握成拳頭。她對自己是重要的,有多重要,他并不知曉。只知道,她不開心,自己的心會疼;若她危險,自己會拼命相救。
柳蕓打開房間,往廚房走去。肖五在院子發(fā)著呆,見她出來便問:“主人去哪?”
柳蕓道:“快用晚食了,我去做幾道菜。”
“我去幫你燒火?!?p> “你不怕熱,就來吧?!彼p輕對肖五道:“我們能正大光明的偷吃。”說完她哈哈笑了。
朱守林在室內(nèi)聽見柳蕓的笑聲,心情也好了起來。他打開門叫徐增壽:“徐大人要不要叫人買酒?”
徐增壽道:“自然?!彼_了房門揚(yáng)聲叫道:“陳洪,去買兩壇酒回來?!?p> 陳洪應(yīng)聲出來,拱拱手便向外跑去。
廚房里的肖五聽到徐增壽叫人買酒,便道:“徐大人又讓人買酒了?!?p> 柳蕓搖頭:“他這是又想找機(jī)會醉酒?!?p> 柳蕓選了一塊上好豬排,用刀將豬排片成一指厚,手掌大小的長方塊,她片了有十來塊豬排。然后用刀背輕輕的將每一片豬排敲松軟。再將豬排放入一個湯碗,倒入料酒,醬油,姜粒,鹽,打入一個生雞蛋,再加了點生粉。
她用手將豬排揉搓,使其入味,再放置一旁。她要做自己喜歡吃的紅燒豬排。
肖五見她不怕麻煩地揉著豬塊,便開口問:“主人這是做啥菜,這么麻煩?!?p> 柳蕓看了他一眼:“想吃美食,可不能怕麻煩?!?p> 她手上拿著一只雞,手起刀落將雞剁成了小塊。鍋里水燒開,她將雞肉下鍋過水,再撈起來裝在碗里,放在一旁。她要做小雞燒蘑菇。
她在廚房忙碌了半時辰后,她遞給肖五一大碗菜:“你就在這吃了出去,我將菜端過去便是?!?p> 肖五也不客氣,接著菜碗,自己盛了碗飯就開吃。
柳蕓端著托盤菜去了飯?zhí)?,她見朱守林與徐增壽對坐著也不說話,便問:“餓了?那趕緊吃吧。”
她將菜放在桌上,擺上碗筷,再在每人面前放了兩個空碗。一個碗用來倒酒,一個碗用來放菜。
徐增壽拿起筷子指了指豬排:“這什么菜?這么大一塊能咬動嗎?”
柳蕓用筷子給朱守林夾了一塊豬排放碗里,又給自己夾了一塊:“紅燒豬排,嘗嘗看喜不喜歡?!?p> 她咬了一口豬排嚼了嚼:“嗯,真好吃?!?p> 徐增壽用筷子敲著碗問:“你為何給他夾菜,不給我夾菜?他今天手又沒受傷?!?p> 柳蕓道:“我今天吼他了,明天吼了你,再給你夾菜。”
朱守林噗嗤一下就笑了。
徐增壽冷哼了聲:“那算了,我還是自己夾菜?!彼莺菀Я艘粔K豬排,他雖然心生不滿,但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豬排很好吃。
朱守林咬了一口豬排,點頭道:“好吃,豬肉鮮甜軟嫩,吃在嘴里滿口生香?!?p> 徐增壽邊吃邊問:“這怎么做的?同樣的豬肉,你怎么做來比人家的好吃?”
柳蕓笑著道:“徐大人若想學(xué),交學(xué)費(fèi),我包將你教會。”
徐增壽翻了一下白眼:“你看我這樣子會下廚房嗎?”
他提起一壇酒來倒:“來喝酒壓壓驚。”
柳蕓挑釁地問:“今兒,徐大人是想同我喝,還是想同朱大人喝,還是想一人挑我們二人喝?”
徐增壽沖她道:“我們今夜三人不醉不歸。應(yīng)該慶賀,我們倆人撿回了一條命?!?p> 柳蕓一驚:“什么事這么嚴(yán)重?”
徐增壽道:“你恐怕不知道,昨天夜里我倆差一點被人所殺。”
柳蕓不信:“是有點危險,但也不至于那么兇險吧。朱大人還在房頂守著,一見情況不對就會趕來救我們?!?p> 徐增壽端酒:“喝了再說?!比藢⑼肜锶聘闪?。
徐增壽道:“今兒安慶府衙已拿到了昨夜那名女子的口供,你猜室里那名男子干什么勾當(dāng)?shù)???p> 柳蕓不慌不忙地問:“什么勾當(dāng),土匪?盜賊?”
徐增壽問:“你知道他手上有多少條人命?”
“十五條人條?”她隨口猜著。
“你太小看他了,他手上有上幾十條人命了。他過去是江洋大盜,專盜官宦人家和富商人家。他用祖?zhèn)髅韵?,點燃迷香后,待人睡沉下手。若是有年輕女子,他便先迷暈再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