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蕓三人聽郭氏叫丟了東西,兩位嬤嬤極為不快,覺得郭氏如此做太過失禮。柳蕓想著,那龍眼珠一定很貴重,不然郭氏不會這樣緊張。
郭氏從臥室里走出來,她一臉的慌亂:“夫君交給我的龍眼珠丟失了,這可怎么是好?”
柳蕓關(guān)心地問:“龍眼珠很貴重?”
郭氏著急地道:“是四顆龍眼那么大的珍珠,無一點瑕疵,放在黑暗里能發(fā)出瑩瑩光亮,一顆價值連城。夫君交給妾身,說讓我將龍珠送給表嫂做首飾用。如今丟了,這可怎么辦?”
“秀梅,趕緊去叫夫君前來查找。”郭氏轉(zhuǎn)身叫那位婦人。
“是,夫人。”秀梅應(yīng)了一聲往外走去,事關(guān)重大,她要親自去前院請老爺。
柳蕓聽了這話驚了一下,這么貴重的珠子送給自己做首飾?
夏荷癟了一下嘴,她暗想,恐怕是主婦不想送,稱東西丟了吧。
冬梅沉穩(wěn)一些,她面無表情,但心里還有在咕噥:這內(nèi)室誰人能進來?就說朱府林府,從沒有一個人能隨便進入主人的臥房。
郭氏急得在室內(nèi)走來走去,頭上鑲嵌著藍寶石的金釵不停的來回晃著。
郭氏打扮后人變得靚麗起來,她鵝蛋型的臉上長著一對丹鳳眼,畫著一道細細的彎眉。薄薄的脂粉遮住了皮膚上的小斑點,使得皮膚白里透著紅。
她著一身深藍色滾邊湖蘭色的輕薄綢緞衣裙,外罩著寶藍色的披風(fēng)??吹贸鰜砉鲜謺┮路?,她里面穿的一身衣裙只繡著簡單的祥云,罩上一件花麗的云錦披風(fēng),顯得整個人既高雅又貴氣。
柳蕓勸郭氏:“弟妹不要著急,東西在室內(nèi),不會丟失的。”
郭氏道:“還從沒發(fā)生過這樣的事。”
兩位嬤嬤聽這話更加不滿,她倆人對視了一眼,又低下了頭。夏荷想,是你請咱們夫人進來的,進來才坐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叫著丟了東西,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柳蕓為分散她著急的心情,開口問:“弟妹,怎么你們家這么多妾室?”
郭氏坐了下來,她嘆了口氣低道:“唉,我們剛開始出海時,老有人來壞事。為了拉關(guān)系,不只是四處送銀子,還得收下別人送來的女人。只有做了親戚后,關(guān)系才穩(wěn)固,大家才能共同發(fā)財?!?p> 柳蕓也跟著嘆氣,人生地不熟想做大事也的確不容易。她同情地道:“你也不容易?!?p> 郭氏道:“夫君很尊重我,我管起那些女子才容易一些。那些女子來歷可不一般啦,都是官員家的庶女庶妹。有的是家人主動送來聯(lián)姻,有的是自己想來咱家享福?!?p> “你夫君又忙,他的妾室又多,同你相處的日子就少了?!?p> 郭氏搖頭:“其實夫君也不容易,這些妾沒有一個是他主動納的。別人送來他就收下,一介布衣,你還能嫌棄官家女?
每家送女來做妾,他都是事先將丑話說在了前面:我的妻子是糟糠之妻,我在家一半的時間都會在她房里。
那些人都應(yīng)了,他們送人來只是為了聯(lián)姻得好處,哪管你寵誰。那些女人也應(yīng)了,她們以為自己年輕漂亮,定能將他從我手上奪過去?!?p> 柳蕓好奇地問:“沒有發(fā)生這樣的事吧?”
“她們出手搶了奪了,全被我夫君出面收拾了。誰在他面前說我一句不好,他一月不去那女人房。誰敢不聽我的管制,出言頂撞我,他一年不去那女人房。他甚至都懶得記那些女人的名字,只給她們編數(shù)從二排到了十五?!惫闲α?。
“真可悲?!绷|繼續(xù)道:“她們比妓女稍好點是只伺候一個客人。她們比妓女不如是妓女還有自己的稱號?!?p> 郭氏道:“嫂子這話說得極好。這都是她們自己尋的,怪不得別人?!?p> 她同柳蕓掏心掏肺道:“咱們后院的馬棚那還關(guān)著一名女子。她為了留住夫君,給夫君下春藥,夫君當(dāng)場就將杯子里的春藥灌進了她的嘴里,然后將她用鐵鏈鎖著一雙腳扔進了馬棚。夫君對她道:你那么喜歡用春藥,我就叫人天天喂你吃。
哎呀嫂子,說出來丟人啦。她被灌了春藥還能有什么好?拉著養(yǎng)馬的大爺都不放,更別提路過的小廝們。但哪個敢碰她一下?”
“啊,這樣做她家人不尋來鬧事?”柳蕓大吃一驚,這樣的事她聞所未聞。
郭氏哈哈笑:“她家人聽了此事后忙說:不是我們教的,她自己不學(xué)好行的歪事。趕緊又送了妹妹來,夫君收下了?!?p> 兩位嬤嬤聽著郭氏的這些話心里充滿著擔(dān)憂。像汪老板還只是富商,那些人就不停地往汪家后院送人。自己家的大人官居一品,相貌堂堂,后院還沒有一個妾室,瓊州這些官員怎么會放過他?
柳蕓問:“弟妹你有幾個孩子?”
郭氏笑著道:“嫂子,我是有福之人,我有四個兒子?!彼值吐晫α|道:“只有長子在身邊,兩個送往了內(nèi)地,小的那個十分的聰明。夫君動了讓他科舉的念頭,如今將他送到了一位王姓官員家為子?!?p> 柳蕓秒懂,他家四兒子又回歸了本姓。柳蕓又被她嚇了一跳:“這才幾年你就生了四個兒子?可真不得了,怕是一年生一個?!?p> “差不多是那樣,我現(xiàn)在很想再生一個女兒,夫君擔(dān)心我的身體,他說想要女兒將妾室生的女兒抱到身邊來養(yǎng)便是,看在銀子的份上,女兒長大敢不認你為親娘?”
柳蕓笑開了,汪海王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這時候,汪海王跟著秀梅來到了正廳,他一腳邁了進來,他先對柳蕓行了一禮:“嫂子,實在不好意思,今兒請您們來過節(jié),遇上這樣的事?!?p> 柳蕓起身還了一禮:“無妨,東西貴重,表弟與弟妹好好尋找一下?!?p> 汪海王示意郭氏同他進了臥室,兩人在里面輕輕說著話,突然聽見郭氏提高聲音問:“夫君怎么能這樣做?”
汪海王無奈地道:“我有什么辦法,這事只能由表兄自己處理?!?p> “可是,你也不能將龍珠藏起來,讓我叫人去尋你調(diào)開?!惫嫌行┥鷼饬耍蚓恢或_了她,還騙了表兄與表嫂。
汪海王見郭氏這一身十分的華麗,他問:“這件披風(fēng)價值不菲,你什么時候做的?”
郭氏沒好氣的道:“你又沒為我尋來云錦,我用什么做。”
汪海王明白了:“表嫂送給你的禮物?!?p> “是呀,表嫂送我這么昂貴的禮物,咱們送她的龍眼你給藏了,讓我著急上火丟人顯眼?!?p> 坐在外面的柳蕓聽了這對夫妻的對話,心里升起了少許不安,她身后的兩位嬤嬤心里有些著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