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秋華山上有座靜安寺,近年來香火鼎盛,很得百姓尊崇。
她在云都混了那么久,一次寺廟都沒去過,遂吩咐兩人朝靜安寺進發(fā)。
靜安寺建在出云山山頂,寺廟旁有一棵上了年代的古樹。
古樹上纏滿了紅綢,枝丫上也掛滿了許愿的木牌,微風(fēng)拂過,木牌相互撞擊發(fā)出低沉厚重的聲響,配著悠遠的鐘聲,愈發(fā)顯得寧靜祥和。
“小姑娘,這棵樹可是姻緣樹,若是把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寫在姻緣牌上,扔到樹上去,掛得越高實現(xiàn)的可能性越大哦!”
路過的婦人見丫鬟模樣的余音著實可愛,又不停的張望著樹冠,忍不住提醒道。
余音感謝的點了下頭,雖然不相信,但想著來都來了,不學(xué)學(xué)周圍的人求下姻緣總歸是浪費。
吩咐初一買了對兒紅綢系著木牌,寫下自己和梁言的名字,再讓十五飛上去掛在了最高的地方。
這作弊般的行徑引得周圍努力往上拋姻緣牌的情侶們側(cè)目,更多的是嫉妒!
有個年輕男子終是在身邊女子的撒嬌下敗下陣來,鼓起勇氣往這邊走來。
“請問公子你可以幫我們把這個掛上去嗎?出多少錢我都愿意?!?p> 男子問話的時候顯得小心翼翼,時不時的回頭張望女子,保給她肯定的笑容。
十五為人本就冷,除了聽從余音的吩咐外,其余的一概不管。
忽然出現(xiàn)這么個陌生人要求他做著做那,眼神都沒給人家一個,邁著步子回到了余音的身旁。
男子表情有些尷尬,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周圍又有人走了過來,均是詢問十五能不能幫忙的事情。
余音玩心一起,干脆讓初一隨意找了塊布,扯了個“有償幫掛姻緣牌,高一枝丫加一兩”的攤子。
初一開始積極的吆喝,而她則乖巧的坐在攤子旁收著銀兩。
見二人此等行徑,十五只能無奈的看了二人一眼,認(rèn)命的根據(jù)不同價位將姻緣牌子掛上了古樹。
不管人也好,生意也罷,一旦火起來,是非也就跟著來了。
就在余音數(shù)錢,初一拉客,十五掛牌的時候,有一個富家公子模樣的人走過來直接將攤子給掀了。
緊接著將一顆夜明珠拋到了余音身前,余音一愣,抬頭一看是個氣勢霸道,冷若冰霜的華服男子,他的身側(cè)還站了一個弱柳扶風(fēng)氣若游絲的女子……
是的,一臉病態(tài),撫胸輕咳,似乎隨時都會摔倒,有著男子依托才能前行,在余音看來可不就是氣若游絲!
“公子有何貴干?”余音禮貌性的問道。
男子用余光瞥著余音,似乎給她個眼神都是恩賜。
“把其他的垃圾扔掉,給我把東西掛到最高處的樹枝上!”男子將一對紫檀鑲金的姻緣牌扔到了余音的面前。
女子掛在男子身上,柔柔弱弱的看向了余音,目光深處竟是鄙夷。
這種盛氣凌人的模樣,別說余音忍不了,初一十五都忍不了了!
但余音怕暴露身份,引來狂熱的粉絲就不好了。
將夜明珠扔回男子腳下,繼續(xù)讓初一十五忙碌著。
“天成,看來我最后一個愿望都實現(xiàn)不了了,沒想到今生我們難以相守,來生相續(xù)都是奢望……”
女子哭得肝腸寸斷,傷心欲絕,但余音總覺得心頭惡寒。
男子見此目光狠戾的逼視著余音,啟唇吐出幾個森寒的字眼:“按我的吩咐去做,或者永無立足之地!”
這是……被人威脅了?
余音完全忍不下去了,真是給個好臉色就蹬鼻子上臉了,以為自己是誰啊,古代霸總和白蓮花?
余音起身站了起來,不用吩咐,初一直接就打了上去。
初一鬼點子多,有的是辦法整治人,至于十五不把人打死都算好的了,這個時候被余音限制在身后,也算是保護自己了。
白衣女子起初還要死要活的,好笑的是初一根本沒碰到她,待到男子一臉慘相的時候,她頓時來了精神一溜煙兒就跑沒影了。
那身體康健,健步如飛的模樣,哪里像個將死之人!
華服男子臉都黑了,一邊朝手下嚷嚷著一天之內(nèi)要余音三人的資料,一邊向落水狗一般灰溜溜的退去。
都怪初一太厲害,戰(zhàn)局結(jié)束得太快,她都還沒感受碾壓霸總的快樂,更討厭的是好不容易遇上的一朵蓮花就這么被放跑了。
余音嘆著氣,讓初一將未掛妥帖的客人的錢和姻緣牌原樣退了回去,邁著步子朝山下走去。
半山腰的時候,遇到了在護衛(wèi)陪伴著上山的懷素,懷素一見到她就勾起了魅惑萬千的笑容,身姿搖曳的朝她走來。
“沒想到妾身能在此處遇到郡主,這可真是有緣分呢!”
一雙勾人的丹鳳眼波光瀲滟,柔軟的腰肢不由自主的朝余音靠去。
懷素生得妖媚惑人,舉手投足皆是風(fēng)情,正因如此,時常讓人忽略她超越尋常女子太多的身高。
余音起初懷疑過其性別,可懷素女人味十足,連她都招架不住,最后只當(dāng)懷素是生在北方部落的異域人。
懷素總喜歡黏在余音身上,這正是余音不常去靜心齋的原因。
余音才夠到懷素的胸口,懷素這么一靠近讓她變得很尷尬。
伸手將其往外推了推,隨口問道:“老板娘你來靜安寺有什么事嗎?”
懷素嗔了她一眼,柔聲說道:“都說了讓您喚妾身懷素,實在不行懷兒,素兒,素素也行啊。作什么要喚人家老板娘,聽起來好是疏遠!”
余音被她看得心頭一跳,連忙閃身跳開三尺,略顯懼怕的說道:“我還是習(xí)慣叫你老板娘,這樣更顯……尊敬,是的,尊敬!”
懷素失落的嘆了口氣,懶懶的牽起眼皮掃了她一眼,而后又垂下了眸子。
“既然郡主喜歡,妾身能不遵從嗎?”
“好了,沒事兒了我該走了,老板娘你繼續(xù)忙!”余音生了落跑之意。
懷素移了兩步,裙擺微微一晃,便是暗香浮動。
“郡主不是問妾身為何而來嗎?”
“為何而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睉阉厮菩Ψ切Φ亩⒅嘁?,聲音低沉魅惑。
“什么?”余音一驚。
懷素恢復(fù)了妖媚的模樣,嗔怒道:“妾身雖為情所傷,可見著郡主與伴讀大人情比金堅如膠似漆,那死去的心又隱隱跳動起來,此次前來就是想求求姻緣?!?p> “這樣啊……”余音松了口氣,剛才懷素的樣子真奇怪,差點兒誤以為對自己表白呢!
“不然呢?”懷素半瞇起眸子,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莫非郡主以為妾身愛上您了么?”
余音心弦緊繃,莫名生出一種危機感,連忙轉(zhuǎn)回身往山下跑去。
十五跟在身后,經(jīng)過懷素的時候微微皺起眉頭,審視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