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確實是多年不見了,大概有五,六年了吧。女孩子的成長真的是很快啊,在我的記憶中你還是個小丫頭,沒想到現(xiàn)在長這么大了,各方面的發(fā)育都還不錯嘛?!?p> “多謝您的關心,但是我還是希望您能控制一下自己的發(fā)言比較好,我可是會記仇的。話說回來,您在六年前盜取了博士的研究資料后就人間蒸發(fā),可曾研究出什么能夠讓人類脫胎換骨,或者推動時代發(fā)展的成果了嗎?”
一邊用眼角的余光觀察躺著的那個人,卡洛琳娜一邊對格雷森說出諷刺的話,試圖讓他產(chǎn)生動搖。但結果是,格雷森非但沒有動搖,還向右邊跨了一步,將卡洛琳娜的視線擋住。
“……怎么會。艾迪歐博士是百年一見的奇才,我僅僅是一個庸才而已,就算有博士的資料,我也沒有能力讓人類脫胎換骨或者推動時代的發(fā)展。只不過,在對于‘時代的遺物’這方面的研究,取得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經(jīng)驗而已,就連成果都算不上啊。”
“格雷森先生過于謙虛了。話說回來,您對于‘時代的遺物’的研究,也包括現(xiàn)在躺在這輛車上的這位嗎?”
繞了個圈子后,卡洛琳娜用手指著躺在床上的安德爾,直接對格雷森發(fā)出質問。
“哦,卡洛琳娜小姐,您說的是——躺在我身后那張鋼板床上的人嗎?”
“除了他還能是誰?!?p> “他只是我的一個病人而已,并不是什么‘時代的遺物’啊。”
格雷森攤開雙手,聳了聳肩,向后面退了兩步,繞到鋼板床后面說道。
“他難道不是安德爾·道格嗎?”
“安德爾·道格?嗯……在哪里……是我曾經(jīng)的病人嗎?不,不行,老了,腦子不好用了,想不起來那個安德爾是什么人。”
“那這個人到底是誰?”
“我沒找到他的證件,所以也不知道他是誰,不過應該不是你說的那個人吧。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可以過來檢查一下?!?p> 說完,格雷森和鋼板床另一側的黑衣女子又向后退了幾步,示意讓卡洛琳娜走到鋼板床前面來??辶漳缺е鴳岩傻膽B(tài)度,想要上前確認而邁開了步子。
剛才由于視線被阻擋,而且車里面沒有燈所以看不清楚,難道那個人真的不是安德爾?
或者說這是他們的——
突然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卡洛琳娜立即向身后退去。
伴隨著輕微的疼痛,只見劉海上的一撮銀發(fā)在她眼前墜下??辶漳葲]敢用手去接,而那撮銀發(fā)在半空中再次從中間斷開,然后每一根發(fā)絲的中間又各自斷開,最終,變?yōu)椴坏揭焕迕组L的細小碎末,落在車廂的底面上。
被切斷了。
被切開了。
被切碎了。
卡洛琳娜很清楚地明白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以及差點將會發(fā)生什么。如果不是及時地向后退去,被切斷的就不只是一小撮頭發(fā)這么簡單了。毫無疑問,那個白大褂的眼鏡男人,在這輛車內部布下了,以切斷自己身體為目的的機關。
而自己剛才,居然在談話中被格雷森的戲言所蒙騙,輕而易舉地就走了上去。
雖然沒有死掉,但在氣勢上面已經(jīng)輸?shù)粢淮蟀肓恕?p> “我用這概念武裝‘紡織者’布下的陷阱,虧你能夠躲開呢?!?p> “格雷森先生,人們都說頭發(fā)是女孩子的生命,你剛才可是把我生命的一部分給切掉了哦,我能夠要求賠償嗎?”
格雷森聽了之后高興地拍了拍手。
“要說賠償?shù)脑挘野焉磉叺倪@位小姐的頭發(fā)割下來一部分賠給你怎么樣?”
“……發(fā)色不同啊,先生?!?p> “哈哈哈哈哈!真是有幽默感呢。雖然有些莽撞,但卻十分聰明,有很強的判斷力和反應能力,再加上這凜然的氣質,應該說大部分人都會被這種透著強者氣息的魅力所折服吧?!?p> “先生,您稱贊我也得不到任何好處的,這個我能保證?!?p> 卡洛琳娜微微偏過頭,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格里森。
“哎呀哎呀,這個時代的女孩子真是越可愛越傲氣呢。我還真的想要把你好好地分解,然后仔細研究一下——作為‘人類分解’的專家來說。”
“‘人類分解’?”
“嗯,是我在這邊的外號,因為我們秘社‘利斯提克’向來都是隱秘行動,你沒有聽說過也是自然的。這個外號,很好地說明了我將人類切開,然后分解的特長呢?!?p> 聽到這些話,卡洛琳娜回憶起了自己小時候拜訪格雷森的實驗室的時候,他常常使用細長的手術刀和各種纖細的工具,一臉陶醉地切割著實驗標本。原來如此,剛剛切斷自己頭發(fā)的,就是格雷森使用的概念武裝“紡織者”嗎?那極為纖細的鋼絲即使在白天也很難用肉眼觀察到,而且現(xiàn)在車內還沒有燈光,如果說自己的身體被其切中的話,恐怕真的要被分解開吧。
就像之前羅迪克說的那樣,利用光線攻擊的‘虹光者’是不能在夜晚發(fā)動的。卡洛琳娜認清自己此時不能輕舉妄動的事實,謹慎地追問道:
“話說回來,您還提到了一個有趣的詞匯,叫什么‘利斯提克’的?!?p> “是啊,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必要向世人隱藏我們的存在了。為了準備接下來將在這片大陸上爆發(fā)的戰(zhàn)爭,我們‘利斯提克’正在募集‘時代的遺物’中,而你面前躺著的這位,就是我們的人選之一。哦,剛才說他不是安德爾·道格我是開玩笑的,請不要介意?!?p> 格雷森指向安德爾的身體,露出陰險的笑容。
“你這差勁透頂?shù)淖儜B(tài)。”
“哼哼,比起‘時代的遺物’對于我們的價值來說,我才不在乎這點小事呢??傊@家伙已經(jīng)是我們的東西了,你若想要帶他走的話,就盡管來搶奪試試?!?p> 格雷森攤開雙手,像是歡迎卡洛琳娜走上前來一般。
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談判的余地,卡洛琳娜所面臨的選擇只有一種。而處在這個狹窄的,如同蛛網(wǎng)一樣的鋼絲陷阱中,她不敢輕舉妄動。
突破這個困境的方法,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