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那兩人的身體是怎樣被切碎的血液是怎樣飛濺出來的全身關(guān)節(jié)是怎樣被拆開的骨骼是怎樣化作粉末的肉塊是怎樣掉落在地上的不成形狀的內(nèi)臟是怎樣流出的那前一秒還跳動著的心臟是怎樣在自己眼前爆開的這些關(guān)于為何兩人會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nèi)慘死的事情——安德爾完全搞不明白。
不可能是格雷森在使用紡織者的時候失敗。
也不可能是麥琪的魔術(shù)暴走。
在剛才的形勢下，怎么看，將要死去的都是自己這一方。
莫非，這又是麥琪的障眼法嗎？
不可能。在已經(jīng)有必勝把握的情況下，根本沒必要這樣做。
而且，剛才涌入自己眼中的黑暗，突然間就消失了，格雷森的鋼絲也全部散落一地。
這樣的話就說明，他們兩個，真的，在一瞬間就被殺死了。
那么，究竟是誰——
就在這么想著的時候，耀眼的金色身影，從天井上一躍而下。
看到這個身影，安德爾全身上下仿佛被凍住了一般，絲毫不能動彈。
那個小時候曾經(jīng)在某個研究機(jī)構(gòu)中遇到的，之前又在被困于概念世界時與其交戰(zhàn)過的，與自己有些相似，卻又完全不同的青年，安德爾是不會忘記的。
“這就是利斯提克的干部們嗎？切碎他們簡直不費(fèi)吹灰之力啊?！?p> 那充滿磁性的嘹亮聲音，響徹在空曠的大廳中。
“喲，不要害怕嘛，女孩子們，我普羅德·?？怂箓愄貋碛⑿劬让懒恕殴帜亍！?p> 手持滿溢金光的兩把利刃，站在一堆不成形的尸體上面的普羅德，目中無人地說道。
“普羅德……普羅德·?？怂箓愄兀。。 ?p> 安德爾的話中，沒有任何因?yàn)槠樟_德救了他的性命而表示感謝的成分，因?yàn)樗?，這個男人的目的絕對不是救人。
“安德爾，這家伙就是那個曾在概念世界中出現(xiàn)的……”
“對，卡洛琳娜，就是他。”
普羅德看著眼前，和自己有些相似的金色頭發(fā)的青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啊，你是誰?。俊?p> “……你這家伙，忘記了嗎？”
就像和麥琪重逢的安德爾不記得對方一樣，普羅德也對安德爾沒有什么印象。
“安德爾，快退后！這家伙，比剛才那兩個人加起來還要危險！”
克莉絲說著，快速地更換了兩把槍的能量電池，將其對準(zhǔn)普羅德。
聽著一旁克莉絲的話，普羅德捏著下巴，沉思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安德爾……安德爾……對了，就是那個資料上寫著的，在引導(dǎo)者計劃中儲備的，我的‘備用品’來著？似乎之前是聯(lián)邦第一軍事學(xué)院的學(xué)生，在成為‘備用品’之后不久就被人劫走，現(xiàn)在和艾迪歐研究所的人一起行動……那個叫安德爾·道格的，不會就是你吧？”
“正是我啊，普羅德·?？怂箓愄亍！?p> “哦？本來以為，既然是‘備用品’，怎么也得有我五分之一的能力才行，但從你的外表完全看不出來啊。喂，你別用這樣陰沉的眼神看著我啊，莫非之前有什么誤會嗎？”
“之前，在那個研究設(shè)施里，你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欺凌我們的事情，你全部都忘記了嗎？對于我來說，你就是我的仇人——”
“……”
普羅德看著安德爾那因?yàn)樵骱薅旧仙罨疑难劬?，愣了一下，然后發(fā)出了笑聲。
“呵呵呵……我可不記得了呢。無論是小時候，還是被選作‘引導(dǎo)者計劃’的‘實(shí)驗(yàn)體’之后，我每天都要打倒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人，倒是你，因?yàn)檫@么一點(diǎn)小事就記恨到現(xiàn)在，未免有些心胸狹窄了吧？”
“這不關(guān)你的事情。你們那個‘引導(dǎo)者計劃’究竟是什么？”
“我沒必要把這樣一個絕密級的情報透露給你這種等級的人吧？不過，既然今天恰好趕上我奉命來到這里掃除垃圾，也順便看看你有多少份量吧。”
普羅德面帶微笑地說著，同時將手中兩把金色的劍架在身前，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那兩把劍看來就是他的武器了，剛才他就是用這個，將格雷森和麥琪的身體在一瞬間切成碎塊的嗎？
不對。
普羅德是在將他們兩個殺死之后，才從天井上躍下的，僅僅憑借這兩把長度只有一米左右的劍，他是怎么做到的？
安德爾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同時，不知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什么原因，普羅德的身體在自己的眼中變得飄忽起來，仿佛有無數(shù)個金色的殘影一般不斷向外涌出，又像是有彈性一般收了回來。
面對這樣的景象，安德爾不知所措。明明普羅德的殺氣，已經(jīng)溢滿了整個大廳，自己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移動。
怎么了？
這是怎么了？
給我動起來啊！
但是越這樣想，自己越像是被無數(shù)根釘子釘在地上一樣，完全無法行動。
“贏不了”
“自己不是普羅德·?？怂箓愄氐膶κ帧?p> “會像剛才那兩人一樣被殘忍地殺死”
明明還沒開始交手，安德爾的腦中就充滿了這樣的想法，而且無論怎么否定都無濟(jì)于事。
“怎么樣，安德爾·道格，可以開始了嗎——這場由我發(fā)起的，單方面的屠殺？”
就在這時，站在安德爾身邊的克莉絲邁開了步子，擋在他的身前。
“安德爾，你退后，帶卡洛琳娜離開這里！這家伙由我來對付！”
“……克莉絲小姐？”
“現(xiàn)在的你，沒辦法恢復(fù)自己的傷勢吧！”
克莉絲用眼角的余光，掃向安德爾被繃帶包著的肩部說道。
“呃……”
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下的自己，確實(shí)沒有辦法和普羅德戰(zhàn)斗——安德爾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能看著克莉絲的背影，同時向后退去。
“不要，克莉絲，這個人是……”
“——你們快走！”
隨著克莉絲焦急的大喊聲，普羅德已經(jīng)開始了行動，他如同出膛的子彈一般，向前發(fā)動了能將周圍空氣撕裂的疾沖，一下子拉近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