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之前不同,就算普羅德使用能將概念彈吸進金刃的手段,也沒辦法抵御住已經產生了爆炸的DNA破壞者的攻擊,只要概念彈以及其爆炸產生的余波接觸到普羅德,他就毫無疑問地會被卷入其中。而從普羅德剛剛用金刃刺穿自己的身體可以判斷出,他和自己的距離不足兩米,就算能反應過來,也來不及閃開這么快速,這樣大范圍的攻擊。
這下子,終于贏了。
自己變成什么樣,已經無所謂了。
心中產生如此想法的安德爾,向后方倒了下去。
但是。
仿佛要嘲弄安德爾的努力一般,更加不可思議的景象,映在了安德爾的視網膜上。
普羅德手中的金刃,突然化作了金色的,直徑足有兩米的巨大圓盾,將DNA破壞者的爆炸攻擊,全部擋在了身體之外。
不可能的。
人眼的視覺暫留時間是1/16秒,而在剛才一直都注視著普羅德的自己,也沒看清普羅德的金刃是怎樣轉化為圓盾的。就像剛才在空中做出幾次連續(xù)攻擊時,在把精神力應用到極致的狀態(tài)下,使用變換者進行武器形態(tài)的變換,也需要將近1秒鐘的時間,然而,普羅德在不到1/16——也就是不到0.06秒的時間內就做到了。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樣做到的,但無論如何,普羅德都將自己所能做出的,最后的攻擊防住了。
萬念俱灰的安德爾,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普羅德手中的金色圓盾,已經回到了劍的狀態(tài)。然后,他將兩把金刃掛到了身后,金刃很快便消失了,仿佛隱形了一樣。
“你如果以為我的武器僅僅是劍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p> “你……到底是……”
聽著安德爾斷斷續(xù)續(xù)的話,普羅德的臉上出現了得意的表情。
“我的武器不是‘劍’,而是從中可以取出一切的‘匣’?!鹬弧@是比你手中那把破銅爛鐵,要高貴上無數倍的武器?!?p> “……”
雖然知道了名字,也能想象出這和普羅德的能力有關,但自己仍然不理解其究竟是如何運作的。不過,剛剛他將格雷森和麥琪切碎的時候,應該是用這個將手中的武器變成了肉眼不可見的,極其鋒利的細線吧。
“話說回來,原以為只要放水的話,你就能做出更像樣的攻擊的,但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啊。如果‘時代的遺物’不是你,而是達克·赫利萊茲的話,應該能對我更有威脅吧。”
達克·赫利萊茲?
等等,為什么這里會出現達克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達克……”
“據說是對‘計劃’的執(zhí)行有幫助,上頭的家伙們把我送入了你曾經就讀的學校的三年A班,還和據說是整個學校里最為優(yōu)秀的人才達克·赫利萊茲分到了同一間寢室呢?!?p> 說到一半,普羅德似乎想起了什么,拍了下手,露出陰險的笑容繼續(xù)說道:
“對了,那家伙一開始還對我相當不友好地說‘這是安德爾的房間’之類的話,莫非那個被趕出學院的安德爾,指的就是你嗎?”
聽到這些內容的安德爾,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如果他在捉弄自己的話,他不可能知道達克的名字,那么——
為什么那家伙會進入聯(lián)邦第一軍事學院,還住進了自己曾經的寢室中?
“你……這家伙……為……為什么……”
“怎么了,喪家犬?”
“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把重要的人,從我的身邊……奪走……”
“——哈哈哈哈哈?。。。?!”
普羅德發(fā)出了狂笑聲。
“讓我來回答你吧——弱小的人,是沒有提問的權利的。”
感覺到頭頂上一陣劇痛,原來是普羅德抓住自己的頭發(fā),將自己提了起來。
“嗚……”
他到底想干什么?
難道是,就這樣把自己丟下去摔死嗎?
游走于身體各處的疲勞感,以及由于失血過多所產生的虛脫感,讓安德爾漸漸說不出話來,只能任由普羅德擺布。
“哼,作為一而再,再而三妨礙我的代價,就讓你嘗嘗這個吧——”
普羅德就這么拖著安德爾,走到了剛剛被他破壞的大樓的邊緣處。他向遠方看了看,然后右腳向后退了半步,猛力甩動手臂,將安德爾拋向了空中。
在安德爾產生任何對于他短暫的一生的感慨,或者對于達克,阿露卡等友人的懷念,對卡洛琳娜,克莉絲的歉疚,以及對于他悲慘的命運的憎恨之前——更多的鮮血,如同擠壓被水浸濕的海綿一般,從他身體中的各個部位涌了出來。
原因是,普羅德也以肉眼幾乎無法辨認的速度,躍到了空中,對著安德爾傷痕累累的身體,用雙拳,在一瞬間給予了數十次的打擊。
頭部。脖頸。肩膀。肘關節(jié)。手腕。胸口。小腹。膝蓋。踝關節(jié)。
仿佛要將安德爾拆開一樣,粗暴至極的全方位攻擊,仿佛巨大的,能夠吞沒一切的臺風一般,肆虐于安德爾身體的每個角落,將肌肉撕裂,將血液擠出,將骨骼粉碎。這樣將人體從上到下,破壞到極致的攻擊,就算是“人類分解”也難以望其項背。
雖然轉移者還戴在自己的左手腕上,但安德爾覺得,普羅德的攻擊完全沒有被轉移掉,是已經被破壞了嗎?自己此時眼前已經是一片漆黑,沒有辦法進行確認了。
意識,仿佛煙霧一般,飄走了。
最后作為收尾的,是普羅德高高抬起右腳,由上至下,向安德爾的天靈蓋砸下去的一記猛踢。受到了這一擊的安德爾,終于結束了浮在半空中的狀態(tài),垂直地,以極大的加速度砸向了地面。
“對了,似乎答應過他們,不要把安德爾·道格殺掉的,剛才這么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呢……無所謂了,反正是毫無價值的家伙?!?p> 看也不看安德爾一眼,普羅德便跳向了對面的另一棟樓。
在重復了十幾次跳躍之后,他便來到了距離西北郊堡壘不遠的一座哨塔上。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
是時候,結束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