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她經(jīng)常在老師的口中聽到,一般是在全班同學(xué)基本沒人回答得上問題的時候。老師叫出這個名字后,便有一個微微低沉,略帶磁性,但卻有著少年輕快的聲音響起。她抬頭時見過他的背影,高高瘦瘦的,卻是背脊筆直。
她與許深的交集,是在一次放學(xué)后。
她值日,黑板被同學(xué)惡作劇涂上了油漆,她便這樣擦著,摸不吭聲。直到教室的門被打開,夕陽西下,少年額間滿是汗珠,他靠在門框上,懷里抱著個籃球,微蹙著眉頭看著她。良久,他才十分不解的問了一句。
“為什么不告老師?”
莫姚聞言突然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又極快的再次將目光放在黑板上。她沒回答,卻十乘十的像是在嘲笑他的不成熟。
許深微微一愣,嘀咕了句什么,便走到她面前,搶過了她手里的帕子。少年比她高上許多,還未完全長開的模樣卻已然有了英俊的輪廓,微勾的唇瓣,臉頰間有個淺淺的酒窩……
不知是不是那日的陽光太過美好,少年的側(cè)臉竟是那般好看,眉目如畫,公子如斯。
從那次過后,他們便成了朋友。莫姚成了許深的朋友之一,而許深成了莫姚的朋友之唯一。
認(rèn)識了,熟悉了,他們便無話不談了。
比如她知道了許深來他們班的原因,竟然是這里離食堂比較近、比如許深看著一米八幾的一個男孩兒,卻是連毛毛蟲都怕的人、比如外表冷漠的許深會在她生病時急得眼眶通紅、又比如……原來對愛情嗤之以鼻的許深,竟然也可以為了一個女孩兒,卑微到了塵埃……
兩年的時間過得很快,她從初入中學(xué)的格格不入,到現(xiàn)如今唯一一個可以和許深并列第一的人。兩年時間改變了太多太多,她唯一覺得沒變的那個男孩兒,最終也變了……
淺杏色長裙,及腰的墨發(fā),巴掌大的小臉上印著淺淺的梨渦。明眸皓齒,淺笑盈盈……不說許深,就是她看了,心頭也是微微一顫。
她喚付嬌,名字與她,竟是格外貼切,嬌滴滴的,任誰不愛?
少年的青春從來都是充滿朝氣與炫酷,而許深喜歡的那個女孩兒也不例外。
只是她的這份朝氣太過活絡(luò),那份青春期的炫酷卻竟是與校外混混稱兄道弟,說著稱霸校園的話。與此還有的便是,付嬌談了一個男朋友,據(jù)說是那群人中說的上話的人。而許深則成了她毫不猶豫拋棄的東西,棄之如敝履,竟是多看一眼都嫌煩悶。
情竇初開,如是而已,年少時懵懵懂懂的愛,卻最是容易體會著痛徹心扉,生不如死。
許深為此,成績一落千丈,他的壯志凌云,仿佛昨日黃花。卻在她的耳邊,陣陣回響:“要考就要考最好的大學(xué)!”
莫姚第一次找了付嬌,在一個不算太大的酒吧,晃眼的燈光不斷刺激著她的雙目,卻依舊將女人眼中的戲謔瞧得清楚。
“好啊,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付嬌笑瞇瞇的說著,漂亮的杏眼里帶著一絲精光,亮的出奇。
三天后星期一的升旗儀式上,莫姚被記過處分的事當(dāng)著全校的面念了出來,一片嘩然。莫姚的班主任更是為此直接鬧了起來,對于她來說,成績一落千丈的許深已經(jīng)讓她備受打擊,莫姚絕不能出事!而且對于記過的原因——翻墻酗酒,她完全不信。
但僅僅于此,或許與很多人一樣,其中包括一臉不可置信的許深,他們都不信莫姚會做出這樣的事。
無數(shù)的目光落在那方飄揚著的紅旗下那抹瘦弱的身影上,只記得她深深的將腦袋埋在胸前,一副犯了錯的模樣,但背脊卻是出奇的筆直。
言而有信,或許這是莫姚在認(rèn)識付嬌這么久以來在她身上發(fā)現(xiàn)的唯一一個優(yōu)點。
許深的成績開始緩緩回到最初的水平,甚至隱隱帶著一股子超前的勁頭。除了老師,最高興的莫過于莫姚,只是那抹微笑最終沒能在她臉上維持多久。
少女活絡(luò)的將手挽在少年的臂彎里,側(cè)頭墊著腳跟在少年耳邊輕輕低語,時不時發(fā)出一陣輕笑。這樣一副畫面本就美好到了極致,更遑論配著這四月份的花季。
她沒將少女眼里的挑釁看進(jìn)眼里,只是滿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對面一臉慌張的少年。
“莫姚,昨天的事你看到了對吧?”
許深將手里的奶茶放在她的桌上,目光深深,帶著莫姚未曾察覺的一絲慌張以及觸目可見的喜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