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員外的六十大壽,熱鬧非凡。
江湖豪杰,高朋滿座,莊老爺子拖著病體,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莊若賢,你這個老賊如今倒是得意的很!你私吞王族李家寶藏,秘密養(yǎng)兵,暗渡陳倉,殘害武林忠義之士,你置我們八大門派于何地?”席間一個中年大漢突然拍案而起,只見這大漢粗布衣衫,滿面風霜。
“這位兄弟何出此言,莫要信口開河,含血噴人!我家老爺一直對朝廷忠貞,與武林為義,與百姓為友,廣結(jié)善緣,怎能由兄弟這般無中生有,冤枉莫名?!”竇春秋望著莊員外一陣驚詫,急咳不停,忙挺身而對。
“這位布衣兄弟說的沒錯,莊家表面上與武林為善,暗中卻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誰不知道你家莊大公子這幾年無故殺了不少我們八大門派的人,還出手大方地養(yǎng)了不少門客,想必也是別有用心吧?”一個劍客模樣的男人也站了出來。
“我殺的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要么是多行不義的惡人,怎么這也有錯么?”莊夢龍除了身上有掩蓋不了的銅臭味道以外,也是一個眉目清朗,英姿挺拔的少年。
“你表面上殺的人我們都知道,但你背地里殺了多少江湖上的人,那可就說不清了。你一介商人,手底下不知道養(yǎng)了多少武林高手,你這不是心虛是什么?還有,別人不知道,我布衣五袋長老薛仁義可是清楚得很,你才不是什么白手起家,日積月累,你可是一夜暴富,改頭換面,幾十年前,王族李慕突然消失的貼身侍衛(wèi)尚將軍尚青廉可是你?!”大漢不依不饒,句句帶刀。
“這話又是從何說起?什么尚將軍?什么王族?你口中所說的李慕乃是謀朝篡位的罪人,早幾十年前就已經(jīng)被貶為平民,你口口聲聲呼他為王族,是何居心?你布衣一派好歹也是八大派中唯一年年享受著朝廷貼補的門派,怎能信口雌黃,大肆談?wù)撆f時王族斗爭?還有就是,看起來,你不過壯年,又怎么一口咬定我們家老爺是什么罪人的舊部?!我這快入土的老家伙都未曾聽說過的事,莫非,你在襁褓之中就見過我家老爺?”竇春秋道。
“莫要轉(zhuǎn)移話題,就是因為享受朝廷接濟,我布衣一派才要對威脅朝綱的事追查到底?!贝鬂h似是知道竇春秋不是個簡單角色,倒似早有準備,并未慌張,“我父薛忠乃布衣八袋長老,早年他可是你尚青廉的好兄弟。我父一直對你敬重有加,這許多年來未提到過你半個字,未說過你半句壞話??删鸵驗榍叭绽餆o意間撞見了你家莊大少爺練兵的事,就被數(shù)十個高手圍攻,我父僥幸脫逃,卻重傷不治,我父臨死前告訴了我一切,你說,你富可敵國是否因為竊了李慕的寶藏?你養(yǎng)兵練兵是否為了謀反?!”大漢言之鑿鑿,竟讓人無言以對。
莊老爺子仍在咳嗽,卻暗中狠狠瞪了莊夢龍一眼,莊夢龍迎上父親的神色,恍惚中有一絲慚愧。他心里念叨的是,薛忠這老頭子命竟這般大,竟然能活著回到布衣派,這幫飯桶,白瞎了莊家的銀兩。
“你說的都是一面之詞,死無對證,如果沒有證據(jù)的話,我老人家必定向王上請冤,治你一個污蔑之罪!”竇春秋面不改色。
“若要證據(jù)的話,老管家也莫要費心了,薛長老既然說得出口,必定是有理由的?!毕g又有一人站了起來,聲音清脆,赫然竟是“蘭陵仙子莫玉痕”?!昂艹泽@吧?莊大少爺,想必你還記得前些日子死在你面前的銀鷹吧?”
莊夢龍眉頭微皺,望了竇春秋一眼,竇春秋也微微變了神色,略有愧意。
“莊大少爺,莫怪你們管家老頭,他每天要應(yīng)付這么多人,哪里會對我這小小關(guān)西風云寨出身的人看得上眼?!蹦窈鄄痪o不慢從袖中掏出一本賬簿來,“若說證據(jù),我有個相好的短命鬼,恰恰就是那日死在你手上的銀鷹。我不知道你竟然有那么大本事,連江湖上初出的神出鬼沒的無常公子都在為你做事。我那相好的,早就竊了你軍中賬簿,這上面你在哪里有暗軍,給暗軍花費了多少銀子,可都詳細的很。只是沒想到,那個短命鬼,竟也沒這個命來要挾你?!?p> “現(xiàn)在證據(jù)就在這里,你還想要怎么解釋?”劍客道,“你私養(yǎng)親兵,難道不是想謀反么?不管那寶藏是你那舊主給你的,還是你竊去的,那都是本來屬于王上的東西,不管是為了你的舊主,還是為了你自己,你的所作所為都足以讓我們八大門派在王上面前告你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