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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陸I龍裔

第二十章 魚龍混雜

混沌陸I龍裔 大愛逐塵 10755 2020-08-31 22:40:21

  也許總是這樣,當(dāng)你刻意時,總是無所獲,當(dāng)你隨意時,總是撞上了。

  世間諸多離別相逢就是如此,歸根結(jié)底,天公不作美,好事讓人愁。

  在淵鱗修養(yǎng)那幾日,若離在群雄聚集之地——明江湖那四處打聽那只綠眼睛多足怪(若離給它起的名字)的消息,提到這只綠眼睛怪,他們皆有所耳聞,可一旦說道它主人的去向,眾人都是連連搖頭。

  若離只好折返,她幾日下來,都是這般往返于家與小鎮(zhèn)之間,回到家,她也未做什么訓(xùn)練,安靜地便是在淵鱗床邊磕磕叨叨一陣。

  水中魚在床上甚是享受,他感覺他都快成水中龍了,佳人在側(cè),何不開心。

  “水中魚,你笑什么?”若離問。

  “我覺得這日子舒坦,旁邊有大將陪伴,痛著都舒服?!睖Y鱗把手枕在腦瓜子下,懶洋洋的。

  “你怎能有這般心思!修煉一途,不可懈怠,即使躺在床上,也要時時刻刻惦記著修煉!豈能這般墮落如落水旱鴨,反正不會游,淹死算了!即使你現(xiàn)在無法修煉,也要在你心上深深烙印你的榮耀!”若離忽然站起,手作刃狀,憑空一揮,淵鱗感到有狂風(fēng)四散開來。

  他這才真切地感受到若離的實(shí)力突飛猛進(jìn),隨手一揮,居然含有幾百斤力道!

  “我的榮耀?”淵鱗納悶,他什么時候有榮耀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就是你未來的成就?。 比綦x點(diǎn)醒他。

  “我未來的成就?”淵鱗在腦海想象著他未來的成就,或許是有一天,他單槍匹馬殺進(jìn)皇城,將一大堆欺壓素蘭的仇人一刀切,誰要敢阻攔他就殺誰,直到大仇已報!

  或是騎上一匹馬,帶著某個姑娘的思念走遍天南海北,走累了,就回來,回來了,就再也不走了。

  假如這兩個都不是呢?那應(yīng)該是牽著某個人的手,共赴婚禮的殿堂。

  可你離我很遠(yuǎn),很遠(yuǎn)…

  “我想要去……”淵鱗聲音平緩,但愈漸小聲,若離已經(jīng)出去了,房間內(nèi)空蕩蕩的只有他一人。

  我想要去娶你。

  淵鱗在心中如是說。

  他知道沒人聽到,恐怕他自己都聽不到,心里的那個細(xì)細(xì)聲音,轉(zhuǎn)瞬淹沒在無盡的現(xiàn)實(shí)風(fēng)暴里面,再也發(fā)不出一點(diǎn)點(diǎn)聲音來。

  小鎮(zhèn),街上甚是熱鬧,四處皆是行人,叫賣聲一片,真?zhèn)€讓人眼花繚亂。

  若離走在喧嘩的世間,偶爾也會迷了眼,偶爾也會頭暈?zāi)垦?,偶爾也會找不到路?p>  “我之前去明江湖畔那里打聽過了,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只有那人放養(yǎng)一只井翠章在此地,后又離去,再然后,就什么也沒有了…”若離不吭聲了,她這番話原本是說給淵鱗聽到,即使淵鱗不在她身旁,她還是以為那條魚就游在自己身后,一如往常那樣。

  “呼,沒用的大魚,快快給我好起來??!”若離心煩氣躁。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經(jīng)意間撞上個人,那人紋絲不動,若離卻感覺額頭紅腫,她抬頭,看到張白發(fā)蒼蒼,精神矍鑠的臉。

  老人身穿道袍,兩手空空,似是有什么目的一般,急切地走掉了。

  若離還未來得及致歉,他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人海中了。

  應(yīng)該也是位修煉之人。

  若離轉(zhuǎn)過頭來,繼續(xù)到處瞎逛,熱日當(dāng)頭,別人早已滿頭大汗,她卻是熱也不曾感覺得到多少。

  一日不覺已過,她回程,到家門口時,素蘭已炒好了飯,見她回來,連忙招手,若離心里一暖,母親二字脫口而出。

  素蘭愣了愣,旋即又展顏一笑,比先前更燦爛了。

  “媽!”若離跑到素蘭面前,撲進(jìn)她懷里,感受她溫暖的懷抱。

  她從小到大從未見過母親,也沒有見過父親,母愛與父愛于她而言就是一個迷,她在水中魚家里生活的這幾年里,素蘭于她而言又是個亦師亦友,亦敵亦姐的角色。

  她們爭吵過,雖然所謂的爭吵完全是若離一人在那道明祖訓(xùn)。

  她們冷戰(zhàn)過,一個皇族與一個被貶的皇族之間沒什么好聲好氣的。

  她們最終還是和對方融洽地相處了,也漸漸接受了。

  今天若離不知怎的,她站在淵鱗家門口,看到那一縷青煙,心里忽然升起絲絲暖意,就仿佛那青煙鉆進(jìn)了她身體,在她的心田上彌漫開來,夾雜著菜香,與一個一如過去兩千多天的安然的笑。

  美好的歲月總是無言的,有時候,若離也會在這種美好中徘徊不前,想著自己離開這里是為何,大將軍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一旦思考起來,總有回憶莫名其妙地橫闖進(jìn)來,鬼使神差的,你又感悟出什么來。

  淵鱗不是曾對我說過他最初的夢想嗎?他說他想吃遍天下的美食。我指責(zé)他胸?zé)o大志,我認(rèn)為人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yuǎn),天下為己任??晌以憜栕约海瑢④娬娴氖俏蚁胍?dāng)?shù)膯??運(yùn)籌帷幄?決勝千里?大殺四方?南征北戰(zhàn)?屯疆戍邊?在萬眾的期待目光中戴上一頂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為自己想要的皇冠。

  那如果這就是那個名為大將軍的夢想的話,這個夢想就不是夢想,這個夢想不過是一個被世俗的包裹的空殼,殼里頭空洞到一無所有。

  假如是這樣的話,那她希望那一縷青煙久久裊裊如日月,那個懷抱平常如呼吸,這個村莊里的家,也化為她記憶中永恒的一部分。

  “若離,不哭不哭。”素蘭抱著若離,輕拍她的背。

  若離這才發(fā)覺她早已淚流,她不情愿地松開那個懷抱,擦去淚水,在桌旁坐下。

  她盛了兩碗飯,往其中一個挑了水中魚愛啃的雞腿與鴨肉,另一個簡單的挑些青菜,端與水中魚,她也在床邊坐下,啃起飯來。

  淵鱗胃口很好,他一向都胃口好,若離很少看見過他胃口不好的時刻,每次胃口不好一定是那種揪心的疼痛,憑著這日積月累下的觀察,若離又進(jìn)一步的解剖了水中魚了!

  后來她才知道,淵鱗胃口好就一個原因——傷心!越傷心胃口越好,特別傷心吃不下,比較高興吃很多,高興也吃很多……

  沒有規(guī)律。

  “水中魚,你想要做什么?我想想聽聽你內(nèi)心的答案?!比綦x把筷子含在嘴里說到,淵鱗一聽,整個人如凍僵一般,竟是半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他看著若離,眼神猶豫而惶恐,面色緊張而慎重,似乎要說出什么國家高級機(jī)密一般,這個國家機(jī)密高級到什么程度呢?高級到需要用一生去保守,高級到耗盡所有力氣勇氣卻是無法吞吐一個字出來。

  若離與淵鱗對視良久,這對視著實(shí)久了點(diǎn),若離原本是無意問起,漸漸的,她也意識到這個機(jī)密高級到什么程度,她不再咬著筷子,而是收拾好了碗筷,端坐在淵鱗床邊,面色沉靜地看著他,耐心,沉著,安靜地等待他。

  若離感覺到,這是個非常非常高級的機(jī)密,她要認(rèn)真傾聽。

  有風(fēng)吹過,太輕微,但足以從若離披散過肩的頭發(fā)中揚(yáng)起那么一兩根。

  淵鱗就這樣直視若離,紫眸本來混濁如泥水,現(xiàn)在卻是明亮如一泓清水,清澈透底,讓人神往。

  若離呆了,淵鱗也呆了。

  他們呆的原因很簡單,只是因?yàn)榭吹搅撕币姷幕蛳胍姷臇|西罷了,看到那一刻,就沉醉在此了。

  “淵鱗?你,你倒是說?。 比綦x回過神來,她醒悟水中魚竟然肆無忌憚地盯著她,企圖用眼神傳達(dá)巨量的信息,她攫取不到,怒意就生了,說話也帶有往日的斥責(zé)。

  “啊,我,當(dāng)劍王,替母親報復(fù)這個國家,跟隨在你左右??!”淵鱗雙手交叉胸前,挺著腰桿子,自豪無比。

  “真的?”若離察覺出了什么不對,淵鱗剛剛說的,與他的眼神中傳達(dá)出的不一樣,一個敷衍,一個誠懇,一個虛偽,一個真情,一個令人嗤之以鼻,一個令人心悅誠服,一個冷淡如雨,一個熱情似火。

  “好吧,不是?!睖Y鱗坦白,他必須坦白了,坦白一切好了,然后抱著若離親吻起來,若是若離說不,那他便說:好,即使你說不我也要跟隨你一世!

  但話到嘴邊是長了雙豹足啊,沒命地往肚子里跑,淵鱗愣是說不出來,呆若木雞的就像之前的每一個這個時刻。

  每一個,他想要說出肺腑之言,承擔(dān)難以支配的代價,跨越皇族與一介草民之間的鴻溝,面對深藏于內(nèi)心的龍的秘密的時刻。

  他就學(xué)會用眼睛說話了。

  “我想要去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p>  “多遠(yuǎn)?”若離覺得淵鱗眼神沒變,便覺得此話不假,應(yīng)不是敷衍。

  “劍氣大陸唯獨(dú)四洲,伐洲,寒洲,海洲,蠻洲,而這四洲,又各自存在著一個極域,伐洲為西極域,寒洲為北極域,蠻洲為南極域,海洲為東極域,我想要去極域里面看看,因?yàn)槊颂美锏牡浼涊d,每一個極域都擁有一個盡頭,那個盡頭,也是劍氣世界的盡頭,我想要越過伐洲極域的盡頭,看看這個世界之外有什么。

  我想要?dú)⑵魄|座城池,踏過堆積如山的骸骨,戰(zhàn)勝無數(shù)鬼魂,抵達(dá)伐洲極域的極點(diǎn)。

  看完世界盡頭。”淵鱗說完,碗也空了。

  “看完后呢?”若離尋思水中魚是否在隱喻,他剛才說的話隱喻了什么?可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就不回來了?!彼恤~說完,屋里恢復(fù)平靜。

  奇怪?若離摸著腦勺走出,也不管秀發(fā)沾滿油,她沒有聽明白淵鱗所說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納悶地坐在石桌旁,把弄著一顆顆棋子,一會看看天,一會看看棋,面色愁苦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憂國憂民杜甫現(xiàn)世。

  偏偏此刻,素蘭無聲地出現(xiàn)在她身后,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一搖。

  “哎呀!”若離一個驚起,匆忙間沒站穩(wěn),摔倒在地,她抬頭,看見幸災(zāi)惹禍的素蘭,也不惱,只是坐回石桌旁的石椅上,繼續(xù)沉思。

  “唉,郁郁不得果,苦苦難以化?!比綦x感慨。

  素蘭款款坐下,對著若離嫣然一笑。

  “怎么,我們的大將軍又被他的隨從難住了嗎?”素蘭敲著棋子問。

  若離心里升起一絲希望,她一陣吞吐,把前因后果全講出來了,素蘭聽畢,笑得倒更歡了。

  “你身為皇族,怎么這個都忘了?西極域是皇族的發(fā)祥地,是皇族力量的來源,相傳,在西極域的盡頭后面,有一只九尾鳳,生于盤古開天辟地之時,故名為九天盤古鳳,擁有無窮力量,而九天盤古鳳國的第一位君主,不愛理國,一心求險,認(rèn)為獨(dú)戰(zhàn)天地才是修煉的意義所在,他去過天下至險的地方,見過最宏大的景觀,看過最洶涌的海浪。

  他用二十年時間走遍了除四極域以外的所有地方,聲震舉世,走完以后,他就開始獨(dú)闖四極域了,闖的第一個就是西極域,也是最后一個。

  沒有人知道他經(jīng)歷過怎樣的艱難險阻,只知道他獨(dú)闖四極域之一的西極域歸來后,他原本的劍靈消失了,變?yōu)榱艘恢痪盼驳镍P,也就是九天盤古鳳,就我們的祖籍記載,他在西極域的盡頭看到了一只鳳,其翼,遮天,其目,如日,其羽,如金,其勢,足以匹敵天地!他被那只鳳賜予了它的力量,一個強(qiáng)大到讓他在同輩中無敵手的劍靈,一本讓九天盤古鳳國萬世興盛的族規(guī)!

  九天盤古鳳國也因此經(jīng)久不衰?!彼靥m說完,若離還是一臉迷茫。

  素蘭卻勝券在握,她早已知道答案了:我想要去見那只鳳凰,然后和它永遠(yuǎn)在一起。

  “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嗎!”若離不解地看著捂嘴竊笑的素蘭,每當(dāng)看到她這個樣子,她就知道答案只能由她自己找了。

  無奈!

  若離只好去名人堂里翻看那一本本祖籍,看看里面記載的各種故事,或是查查九天盤古鳳國辭典,看看這個故事是否有何喻意?

  沒有答案。

  “水中魚,敢故弄玄虛!糊弄本將軍!”若離飛速跑回家,沒走門,直接破窗而入,看到驚起的淵鱗和他那疑惑的眼神,若離徹底憤怒了!

  她不由分說的把被子全扯到自己手上,然后撒網(wǎng)般丟出,再取了根繩子將被包裹的淵鱗捆綁成個粽子。

  淵鱗惶恐不安起來,唯一露出的頭扭動著,若離四下忙活。

  淵鱗則驚恐地看著自己一點(diǎn)點(diǎn)被吊起,懸在空中。驚恐地看著若離握緊她那把劍,當(dāng)做竹板一般鞭打起他來。

  屋子里久久地回蕩著魚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英勇無比,舉世無雙,大名鼎鼎的若離!有話好說!”淵鱗不行了,他立馬討?zhàn)垺?p>  “叫你騙我,叫你打啞迷!叫你故弄玄虛!”若離越想越氣憤,劍揮舞生風(fēng),重錘一般打在淵鱗身上!即使隔著被子,淵鱗仍舊得啊啊大叫,畢竟那可是千斤之力!

  大晚上的叫聲如此凄慘,清涼的月色化為寒冷的利刃,戳的人渾身顫抖。

  “唉,這兩小家伙?!彼靥m乘著這月色,輕杯小酌。

  幾天后,淵鱗痊愈,若離連忙拉著他出去完成那修煉任務(wù),一路上,淵鱗想盡各種手段找出那個井翠章的主人來。

  譬如張貼公告,讓尋找的消息擴(kuò)散開來,吸引那鬼怪主人前往。譬如去豪杰聚集之處詢問,看看能否得到一二消息,實(shí)在不行!還可以小地攤上找算命的,算出此人方位!狠一點(diǎn)的,回去把那只鬼怪打成篩子!逼出那人來!

  “張貼?這地處偏遠(yuǎn),貼來貼去還是這個小鎮(zhèn)或附近方圓十里的人知道。

  問人?能問的都問了。過。

  算命?我此生不信神與佛!更不會相信那故弄玄虛的!

  打?是誰讓你躺十幾天的!”若離毫不留情的否決掉了,淵鱗頓時倍感難堪。他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腦袋。

  “不如我們?nèi)デ笊癜莘?,抽簽問人吧!”話音未落,若離一個拳頭打來,淵鱗頭極速扭動,躲過了那一拳,感受到頭發(fā)被風(fēng)吹亂后心里一個咯噔。

  “我不是說過了此生不信神與佛嗎?你還與我講求神拜佛!”若離出拳似獵鷹捕食,兇猛霸道!

  “這次拜佛不一樣,我們求的是那個看破世間,俗心泯滅,仿佛成仙的人——道塵子的簽!”淵鱗說話比若離的拳還兇猛霸道,輕松地就讓若離收拳深思。

  “那個目睹兒時伙伴結(jié)婚生子,目睹伙伴的兒子結(jié)婚,就差目睹伙伴的兒子給他們生孫子的那個道塵子?”若離半信半疑。

  不過看到淵鱗那期待的眼神,她無奈的點(diǎn)頭,神色卻依舊。

  “好,那走吧!”淵鱗一馬當(dāng)先沖了起來,若離也緊步跟隨他狂奔而來,兩人仿佛兩匹駿馬,在人海中穿梭,在屋檐上飛躍,在山林間迂回。

  不覺間,若離已跟著淵鱗來了一座高聳入云的山,上山?jīng)]有看見任何路,他們都是從密林間穿梭進(jìn)來的,走到半山腰,兩人腳步忽然慢起來,停在一塊石碑前面。

  那石碑上刻著十六個字:空即是色,色即使空,人生如夢,幻影俱滅。

  而在石碑旁,一條青石小道蜿蜒盤旋向山頂,淵鱗走在那小道上,掃視四周。

  方是時,云霧繚繞,萬籟俱寂,日光不見,往下看,是一片清翠與黛綠,幾座小山護(hù)衛(wèi)似的立在這座大山前面,隔絕了那個熱鬧的小鎮(zhèn),也隔絕了人世的煙火。

  往遠(yuǎn)望,白云漂浮,直至天際,重山峻嶺,不見邊際。

  這里的寧靜可滋潤心靈,行走在此地,淵鱗與若離有和在明江湖上乘船行霧中一樣的感受:仿佛人間仙境,世外桃源。

  好景總是讓人流連,若離又想起素蘭講的那個傳說,想起那個以旅游為目標(biāo)的國君,他除了帶給其子孫后代一個強(qiáng)大的劍靈以外一直為人所詬病,詬病著詬病著,他也成為了伐洲乃至整個劍氣大陸的反面教材,而在九天盤古鳳國的皇陵里,他也是唯一一位不允許下葬在皇陵中的國君!甚至在他的墓碑上,也沒有刻下生辰八字,在位時間,只刻了三個字而已:不歸鳳。

  不理國事,游山玩水,心無天下,一代昏君,君皆如此,國將不國,引此為戒,萬世興隆。

  這是大部分人對他的評價,膚淺,表面,只看到一個昏君的身影。

  她初始從她那個經(jīng)常被她打敗的哥哥聽到關(guān)于這個昏君的故事時,也認(rèn)為他是個昏君,但哥哥否認(rèn)了,哥哥說他的確不喜理國,他愛好游山玩水,可他游的是最高的峰,玩的是最深的海,他看過人間最艱險的天塹,走過萬仞的懸崖,闖進(jìn)魔獸密布的從林,在干涸的沙漠,寒冷的極低,波濤洶涌的海都留有他的足跡!

  試問天下有幾人能有他這般成就?能有他這般膽量與見識?世間記載的絕險之境多有殘缺不足之處,百分之九十竟是只提其名而無絲毫注釋,他憑孤身一人,補(bǔ)足了所有。

  他的成就不亞于海神閻,不亞于鳳闕,不亞于世人聽過的任何一個英雄!

  這樣的一個成就卓越的人,竟被貶至此!實(shí)在是萬世衰敗也活該!

  如今行在這她走過的第三處仙境時,她也漸漸體悟到了不歸鳳求景的熱愛所在,若是在這般仙境中死去,倒也不失為一件壞事。

  行不多說,有亭翼一角露出,水聲潺潺傳來,一個建立在一條小溪上的亭子現(xiàn)出,若離與二人走過那亭,入眼處,又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蓮池上又有一橋,臥龍般拱起,橋另一邊,是一座小小古剎,古剎全由檀香木所造,散發(fā)著縷縷清香,兩人行到里頭。

  古剎內(nèi)擺設(shè)甚是簡單,兩張用來跪拜的墊子,一張印有八卦圖案,放著簽的桌子,一個放在蓮花座上積塵的佛像。

  淵鱗從未看過這樣一尊佛像,這佛像并不是金色的,而是枯木色,臉也皺巴巴如一張白紙,他的一只手并未作掌形,而是以打坐的姿勢放在腿上。

  身上也不穿袈裟,穿的明擺是一件褐色道袍,咋一看,更像個人!

  “前輩何許人!在蓮花上打坐?”若離問道。

  那人聽聞,并未睜眼,只是答到:“此生不信神與佛,故而推倒佛像。坐臥蓮花,則是老夫深知,求佛不如求己?!?p>  “你就是道塵子?”淵鱗驚呼。他本以為道塵子會在佛前敲木魚,沒想到他原來不信神佛!連佛像都推倒了,那他來這求簽豈不是又要挨打,不信神佛的人會相信抽簽嗎?說不定那桌子上的簽只是他用來當(dāng)筷子的!

  “前輩竟不信神佛,敢問緣由?!比綦x按耐內(nèi)心遇到同黨的激動!她緩緩發(fā)聲詢問。

  淵鱗在一旁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是道塵子真把簽當(dāng)筷子,那他又得因?yàn)橹e報軍情遭受處分了!

  老人這才睜開那雙有神的眼,注視著若離。

  “老夫一度信念神佛!只是因?yàn)槭廊舜蠖嗳绱?,可叩問本心,是否皈依佛教?卻答不上來。老夫再細(xì)細(xì)一想,才發(fā)現(xiàn)本心并不相信任何佛法神規(guī)。

  因而發(fā)現(xiàn),世上豈有神與佛?救濟(jì)蒼生也非佛。故而不信神佛,吾信吾道。”

  “吾信吾道?”若離小聲默念這四字,仿佛里頭蘊(yùn)含有無窮意味一般。

  沒想到道塵子獨(dú)特至此,身居古剎,原來是用來拜己的,不信神佛,但心中自有道。

  “那,前輩的道是何道?”淵鱗一步上前,打了個揖,滿懷好奇的問道。

  蹲坐在那蓮花上的道塵子微微一笑,方才說道:

  “吾之道,不過是老夫?qū)Υ耸赖囊娊舛?,總共其?shí)就十多字:心不為名利所動,命只為救濟(jì)蒼生?!?p>  “心不為名利所動,命只為救濟(jì)蒼生?”淵鱗重復(fù)著道塵子那句話,心底涌起欽佩之意來。

  身處在這僻靜古剎,兩人居然都快忘了來干什么,直到道塵子問道:“二位有何要務(wù)?”時,淵鱗與若離才如夢初醒一般。

  “我們想要尋人!但天下廣大,尋人不得,煩請道前輩為晚輩抽一簽?!睖Y鱗結(jié)結(jié)巴巴的。

  他生怕前輩說那簽就是用來吃飯的,不是用來抽的。

  “嗯?!钡缐m子微微點(diǎn)頭,不見有任何動作,那簽居然從那木杯里自個飛將出來,匯成一個旋轉(zhuǎn)的圓。

  淵鱗看見道塵子微微張口,一個“定”字從其中發(fā)出。

  那旋轉(zhuǎn)的簽立刻四散開來,如萬箭齊發(fā)一般,散亂的扎在了八卦圖案上。

  道塵子并未看簽,他重新閉上雙眼,道:“明江湖畔起風(fēng)瀾,來者為尋禽獸主。訪天問地求不得,四處打聽皆惘然。原來有緣曾見過,可惜當(dāng)初未相識。日日游玩小鎮(zhèn)里,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

  “日日游玩小鎮(zhèn)里,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若離在回小鎮(zhèn)路上復(fù)念好幾遍,邊念邊看著淵鱗,眼神愈生懷疑。

  淵鱗注意到氣氛不對,靈機(jī)一動,一句話脫口而出

  “啊,我們?nèi)ビ瓮姘?!”說罷整個人飛奔起來,這架勢,哪里是游玩,分明是逃命。

  若離大喊一聲“你給我站??!”就如獵豹捕食般撲向淵鱗,后者雙耳仿佛失聰,只顧著往前狂奔。

  與若離相處的久了,他的身法也變幻莫測起來,若離每次的以為要得手,不過是仍舊不得手。

  這點(diǎn)讓若離又氣又惱,她不相信她抓不住淵鱗!

  他們一前一后的追逐回小鎮(zhèn),跑到小鎮(zhèn),淵鱗就停住了,他氣喘如牛的站在艷陽高照的大街上,汗流浹背。若離也如此,她腳步不穩(wěn)的走到了淵鱗身旁,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

  “你這水中魚…跑那么快干嘛…又不是吃了你…”

  “不吃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沒…出…息…”

  因?yàn)槭悄惆?。此話淵鱗并未出口,他以一個溫和的笑取而代之,這笑顏,若離,不動,可似乎她又懂。

  那種曖昧的笑,即使說不清含義,也會讓人覺得幸??鞓?。

  就如那年我們僅僅相擁,那種抵御了瀑布的溫暖。

  “怪人!”若離拍拍淵鱗腦門,扭頭不語。

  淵鱗兀自笑著,他拉起若離的手,行于一個個店鋪前,這兒看看,那兒瞅瞅,走馬觀花似的瞧熱鬧。

  若離起初一百個不樂意,嘴里喊著“你拉著本大將軍為何?”,扭扭捏捏地,就是想掙脫。

  可淵鱗握著他的手上傳來種特別的暖意,這種暖意不是因?yàn)槠G陽,也不是因?yàn)闀竦脻L燙的皮膚,更不是因?yàn)榱鞒龅臒岷?,只是來自于心底的,純粹的暖意罷了。

  若離不再想掙脫,她流連這種暖意與可靠。

  被淵鱗牽著,行走在這條街,在那些或賣服飾或賣玩偶或賣各種新奇玩意的店鋪里進(jìn)進(jìn)出出。

  若離笑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她都不知道為何而笑,淵鱗鼓勵她戴戴精致的首飾,奪目絢麗的頭飾,宛如墜花的耳墜,各種奇形怪狀的面具。

  恐怖唬人的青面獠牙面具,充滿神秘與魅惑的狐妖面具,威武的鐵制面具,他們從未留意過的東西在眼前繚亂,從未注意過的東西在眼前奪目。

  若離與淵鱗走走轉(zhuǎn)轉(zhuǎn),走進(jìn)了一家賣衣服的店,那店有三層,占地也好大,若離與淵鱗在如海的服裝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走著走著,若離停住了腳步,她扭頭,目光被一件紅色刺有金鳳的襦裙吸引住,那襦裙美輪美奐,上面刺的金鳳也是栩栩如生,展翅欲飛一般。

  在那件衣服周圍,圍著好多大家閨秀,她們大都是十四五歲年紀(jì),走起路來弱柳扶風(fēng),站著也是亭亭玉立,渾身上下盡顯女子柔美。

  在他們身旁,都有一個翩翩公子陪護(hù)一旁,或手拿折扇,腰配玉環(huán),或身纏白玉絳,腳蹬一雙屐。

  舉止優(yōu)雅,與他們迥異。

  不過在若離走近時,那些翩翩公子皆是目光轉(zhuǎn)動,那些柔美女子則心生嫉妒,大家都不看襦裙了,看人,看若離,看若離身旁的淵鱗。

  有嗤笑聲傳開,有的笑淵鱗,有的笑若離,取消原因無非是他們身上的粗布麻衣,以及上面的一身灰塵。

  是人,總免不了世俗的。

  更何況,兩個還未長大的孩子。

  淵鱗這才發(fā)現(xiàn)一件事,他沒錢,他是真的一分錢都沒有。

  那些人的嗤笑聲傳開,四周也注意到了這兩個衣著差勁的窮人,即使他們是修煉之人,也阻擋不了那些嘲笑。

  若離聽著周圍的嘲笑,饒是定力過人,也難抵心靈稚嫩,漸漸的,她面紅耳赤,低頭不語。

  淵鱗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無法一擲千金的把那件昂貴的襦裙買下,他只能牽著她的手狼狽離開。

  但他拉不動,若離站在原地,生根一般,淵鱗知道他只要輕輕一拉,若離一定會走,但他連拉的勇氣都沒有。

  他沒有一擲千金的手筆,也沒有拉若離走的勇氣。四周的嗤笑聲明明不是很大,可淵鱗卻覺得震耳欲聾,那些聲音,猶如冷水般潑在淵鱗身上,讓他再次從與若離相處的做夢一樣的小幸福中醒來,他是個什么東西?

  他想要說的話,愈發(fā)艱難苦澀,他的喉嚨,愈加干渴難瘦,他心里的小鹿,發(fā)瘋般跳著,是因?yàn)榧樱瑧嵟謶诌€是懦弱?

  他一咬牙,一句粗話爆出,若離抬頭,看到淵鱗憤怒的臉,看到他手中那把紫劍,不再面紅耳赤與低頭了。

  踏實(shí)的感覺充溢心間。

  都說年少輕狂,天地難管,淵鱗舞劍,狂風(fēng)大起,也沒傷著誰,那狂風(fēng)控制的恰到好處,只是吹亂某人頭發(fā),吹皺某人衣服,吹落各種首飾,吹…一個店里售賣的東西都沒吹倒。

  風(fēng)平息后,整理發(fā)型的整理發(fā)型,撫平衣服的撫平衣服,撿首飾的撿首飾,一時之間,熱鬧非凡。

  “噗嗤。”若離吃吃地笑起來,她原本忍著,終于忍不住了,她笑聲如風(fēng)鈴般蕩開,笑得那些大家閨秀,豪門公子好不自在。

  淵鱗收劍,拉起若離,抬頭挺胸,緩慢地在眾人恨恨的目光中走出來。

  那種暖暖的,踏實(shí)的感覺,又充溢了若離心田,她看著淵鱗的背影,眼神溫柔。

  日已將落,兩人坐在隨意尋找的一處屋頂上,看落日一點(diǎn)點(diǎn)隱入山間,看它的余暉散去。

  若離閉著雙目靠在淵鱗肩膀上,神色安詳。

  突然的,她睜眼,看著余暉,開口,淵鱗也看著余暉,傾聽。

  “我拼盡全力,住在皇苑最差的房子里,比那種土房還差的,穿著那種最差的衣服,活在眾人看狗都不如的眼神里,我有時真的覺得好累,我自詡天資聰慧,可我也只仗勢欺人過我那個哥哥而已,我承認(rèn)我有很多很多想要的東西,可是我得不到,皇族律令云:凡皇族子弟,皆須以戰(zhàn)換取所有想得之物。

  我弱,誰也打不贏,只能打我那個會叫人的哥哥,我想要得到很多東西,想要那種美麗漂亮的服飾,有時候,我甚至不敢輕易跨出我居住的房子。

  因?yàn)橐豢绯鋈?,我就會看到別人的衣著華麗如鳳,他們像極了真正的鳳凰,驕傲恣意地展翅,我很羨慕他們,可徒然羨慕罷了。

  得不到的,最后還是沒有得到。沒有得到的,或淡忘,不再想要得到,或更加貪婪,想要得到!

  可是直到剛才,我需要的,其實(shí)只是一種溫暖,一種充溢心間的溫暖?!比綦x說完,復(fù)閉眼,任淚水流淌。

  余暉已去,夜色漸深。

  “雖然進(jìn)店鋪要錢,可看景不用錢!反正瞎逛也是游玩,我們不如去看看那些美景吧!”淵鱗手托著下巴,似乎方才那段話源于他的沉思。

  “美景,明江湖嗎?”若離借著淵鱗的衣服抹抹眼淚。

  “不,景有好幾種,自然美景,人文美景,城鎮(zhèn)美景。我們已經(jīng)看遍這里的自然美景與人文美景了,我們?nèi)タ纯催@里的城鎮(zhèn)美景吧!”淵鱗說完,指著小鎮(zhèn)中一座紅色建筑物,那是一棟紅木搭成的酒樓,除卻屋檐,屋頂外,全是玫瑰色的。

  大招牌上刻有兩個草字:酒肆。

  此時夜已央,酒肆也開始興隆起來,透過一扇扇窗戶,可以看到里頭燈紅酒綠,觥籌交錯的場景。

  若離也來了興致,可她又轉(zhuǎn)念一想,他們身無分文,如何去得酒肆?

  “我們不是去喝酒哦,而是去看城鎮(zhèn)美景。”淵鱗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那還不趕緊帶路!”若離討厭賣關(guān)子,她一腳踹在淵鱗屁股上,催促他往前帶路。

  淵鱗帶的路可不是走正門進(jìn)去的,他身為修煉之人,怎么能與凡夫俗子走同一個門呢?

  他先抵達(dá)酒肆附近的建筑物上,再縱身一躍,凌空躍過幾丈距離,悄無聲息地落在的酒肆的屋檐上,若離也有樣學(xué)樣。

  兩位修道之人偷偷摸摸地攀爬到酒肆頂層的屋檐上,聽著里頭傳來的歌聲,劃拳聲,碰杯聲,好不熱鬧,淵鱗掀開一片瓦來,示意若離往里看。

  “到處都是醉成一攤泥的酒徒和舞女啊?有什么好看的!”若離一副掃興模樣。

  “不,真正的城鎮(zhèn)美景,你還沒有看到!”

  “還沒有看到?”若離不解,她再看過去,依舊如此。

  “你看著吧?!睖Y鱗一臉壞笑,他從瓦片上捏下幾塊碎石子,朝里面一彈。

  若離先是看到幾個醉醺醺的大漢搖搖晃晃地站起,他們環(huán)視四周,滿臉煞氣,一站起,就搖搖附近認(rèn)識的或不認(rèn)識的人,問誰打我?

  認(rèn)識他的人搖頭,不認(rèn)識他的人怒火攻心,一攤口水吐在他臉上,破口大罵:“你想找茬是吧?”

  酒廳里叫罵聲一個又一個響起,幾個人先吵成一片,后來幾十個人吵成一片,兩個小家伙則在一旁捂嘴偷笑。

  “我看是你想找茬,李孫子!”

  “牛大春,你姓牛,就以為自己真牛了是吧!媳婦不知道都跟誰跑了”

  “王貴花,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我媳婦跑了那是我運(yùn)氣好!昨天被打得哇哇大叫的我以為殺豬呢!”

  “趙四炮,你這不知好歹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這樣子,活該老光棍,長得這幅熊樣!”

  “孫長壽,你以為你好得到哪去!把個榴蓮拿火烤了都比你好看!”

  “錢很多,你自己優(yōu)越多少!整個窮鬼,還起個這種名字!”

  “周少病,你還是為你兒子多考慮考慮吧,這等酒量,怕早就歸西了?!?p>  先是叫罵,后是打,里面亂做一團(tuán)。

  那些舞女先跑了出去,剩下的客人就解放手腳,該抄板凳的抄板凳,該砸酒杯的砸酒杯,扭打成一團(tuán)。

  若離與淵鱗明知闖禍甚大,卻仍舊大笑。

  “滾?!币粋€小而堅決的命令般的聲音自酒廳角落傳出,整個打鬧的人群安靜了一瞬,然后他們仿佛看見鬼一般,臉色變得慘白,酒也登時醒來,身子顫抖著匆忙地離開了。

  若離與淵鱗也不笑了,他們連忙往那個角落望去。

  一位一身素衣的女子倚靠在窗邊臨窗喝酒,,盡管衣著樸素,年歲不低,但她絕色的容顏仍然迷人。還算得上是個十足的大美人,原先美麗的臉加上酒后的酡紅后也更顯迷人。

  正是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卻讓所有酒徒立馬滾了。

  “媽?”

  “媽?”

  淵鱗與若離對視,兩人傻眼了,他們再往下看時,又看到了素蘭腳邊擺放有好幾個空的酒壇子。

  她醉眼迷離,正欲繼續(xù)痛飲。

  若離與淵鱗默契的對視一眼,直接從天而降,踏破屋頂進(jìn)來。

  “媽!不準(zhǔn)你再喝酒了!”兩人雙雙落在素蘭面前,一人取過酒壇,一個擦拭她被酒沾濕的衣服。

  “嗯?若離,鱗兒?”素蘭原本迷迷糊糊的,看見是這兩個小家伙,酒一下就清醒了。

  “嗯,沒錯,就是我們?!眱扇水惪谕?。

  “你們還敢到這里來?”素蘭嗔怒,左手拎起淵鱗,右手拎起若離,一陣痛罵!

  “你們年齡這么小,怎么來這種混亂地方!知不知道未成年人禁止入內(nèi)?要是被壞人盯上該當(dāng)如何?你們太太太讓我操心了!”

  素蘭邊說,邊把他們拎回了家,在回家之前,兩個小家伙可以說是頭痛欲裂。

  “若離,我們到底干了什么?”淵鱗無奈問。

  “不知?!比綦x無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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