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侍膳啊,王思棠一旦接受了這一設(shè)定,覺得還蠻有趣的,乖乖坐在鏡前梳妝,偶爾聽幾句婉榮姑姑的念叨。
等她裝扮完,日頭已漸漸高升,紅嬤嬤讓她親自動手重新裝了新的食盒,這就要出門了,臨出門前還不忘記自個兒欣賞欣賞繁復(fù)精致的長裙,心情突然大好:“隆重,太隆重了,拖地長裙小蠻腰,我都羨慕我自己?!?p> “在皇上面前可不能穿得太隨意,”婉榮姑姑謹(jǐn)慎的替王思棠理著長裙,壓低聲音悄悄道:“奴婢聽說皇上剛登機(jī)那一年,有一個世家女在宴會上穿著露骨跳什么孔雀舞意圖引誘皇上,皇上直接讓人把她叉出去了,大庭廣眾給扔出宮門外頭,成了滿京城的笑柄呢。”
還有這種事?
王思棠八卦心起,想要再問,婉榮姑姑卻是看了看天色,催促道:“時間剛剛好,主子趕緊去吧,若是遲了可不好,想想上回,皇上可是讓您看著自個兒美美的吃了一頓呢。”
這么一提,王思棠也想起來了,她受傷只能吃流食那會兒,皇帝居然當(dāng)著她的面大魚大肉……
太過分了!
今天一定要吃回來。
“福順回來之后讓他將東西看好?!?p> 王思棠瞬間干勁十足,恨不得早點趕到紫宸宮開飯,以彌補(bǔ)今日錯失麻辣小龍蝦的遺憾,匆匆吩咐一句,便帶著浮石和崖香出了秋水居,完全忘記了她今日能不能吃上一口好吃的,全看皇帝心情好不好,會不會賞她一口吃的。
約莫兩盞茶時間,王思棠到了紫宸宮門口。
鄭公公早早就在門口張望著了,瞧見安嬪娘娘竟然難得的一副盛裝打扮模樣,眼睛都看直了,心里暗呼宮里的水土就是養(yǎng)人,瞧瞧,這才沒多久,原先干巴巴的小姑娘如今出落得圓潤漂亮多了。
“鄭公公,我沒來遲吧?!蓖跛继男Σ[瞇打招呼,絲毫不知道鄭得賢正在心里腹誹她長胖了。
“剛剛好,安嬪娘娘快些進(jìn)去吧,皇上已經(jīng)等著了。喲,安嬪娘娘還親自拿了食盒呢!”鄭公公私下心里可是對這位安嬪娘娘抱有一絲期待的,誰叫每回皇上見了這位之后心情都挺……玄乎的?
王思棠點了點頭:“一點小心意,不知能否帶進(jìn)去?”
“自然是能的。”鄭公公可是知道秋水居的小廚房是紅嬤嬤一手操辦起來的,那位的廚藝那是一等一的,往日里只盡心伺候太后,連皇帝都不能時常吃到。
“好?!蓖跛继臐M意了。
崖香和浮石幫著提裙擺,本想要跟上,被鄭公公攔下了:“你們進(jìn)去作甚,沒點眼力見的,外頭等著?!?p> 崖香和浮石這兩個尚不熟悉的宮女對視一眼,輕輕放下裙擺,細(xì)細(xì)整理好,都滿眼擔(dān)憂,主子能走好路嗎,不會踩著裙擺摔跤吧?
這一刻,她們?yōu)橥駱s姑姑挑選的長裙表示了深深的懷疑。
王思棠卻自我感覺良好,給了她們一個安慰的眼神,便由鄭公公引著進(jìn)殿了。
紫宸宮是皇帝的寢宮,其奢華程度可想而知,王思棠不由自主放輕了腳步,本想要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低著腦袋,卻進(jìn)門就被那紫檀木雕龍紋頂豎柜吸引了注意力,腦袋就有點控制不住了,接著是精美的魚缸插屏,繁復(fù)古樸的龍鱗多寶閣……
繞過一扇兩米高的黃楊木云紋玉雕屏風(fēng),鄭公公停下腳步:“皇上,安嬪娘娘到了?!?p> “嗯。”男人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好聽,低沉且磁性。
王思棠急忙收住心神,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嬪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p> 皇帝“哦”了一聲,卻并不叫起,王思棠半屈著膝,有點摸不著頭腦,剛見面她不至于就觸怒龍顏了吧?
殊不知上頭皇帝也有點走神,總覺得眼前這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女人看著有點讓他別扭,半晌才明白過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收拾得規(guī)規(guī)整整的她,一身柿子紅團(tuán)花拖地長裙配乳色兔毛披肩,粉粉糯糯很是漂亮;
之前每一次見面她幾乎都是狼狽的,受傷的,甚至不修邊幅的……
如今,這般好好拾掇出來,瞧著總算能入眼了;
只是她低著個腦袋是何意,不樂意見他?
“抬起頭來?!被实鄄晃约?,你不看朕,朕偏讓你看。
王思棠可不知道這短短時間皇帝就腦補(bǔ)了滿滿的內(nèi)容,她正嫌垂頭垂得累,便利落抬頭看了皇帝一眼:嗯,還是那么帥,二十三天夜夜勞作,居然沒有腎虛的苗頭,可見皇家精養(yǎng)出來的帝王身體底子很扎實。
想來接下來七天該是要休息了吧,女人還每個月要流血七天呢,男人……嗯,為了可持續(xù)發(fā)展,估計也是很注意養(yǎng)生的。
難怪傳她侍膳,王思棠暗暗點頭,這就對了,先坐下來吃個飯聊聊天,增進(jìn)點感情,從朋友做起嘛,她是不指望跟皇帝來一場愛情游戲的,風(fēng)險太大,但保持良好的合作關(guān)系卻很是必要。
兩個腦補(bǔ)帝腦海里一片精彩紛呈,面上都保持著微笑,皇帝意味不明的看了她提著的食盒一眼:“還自己帶了口糧,不錯,覺悟很高。”
你個皇帝好意思讓人自帶口糧?
王思棠張口就想嗆聲,腦海里卻響起紅嬤嬤意味深長的告誡,抿了抿唇,淺笑溫言道:“皇上說笑了,這是秋水居小廚房做的,嬪妾覺得好,想帶來跟皇上分享一二?!?p> 皇帝驚奇:“你竟也有溫柔的時候?難為你能想到這些?!?p> 丫的,這狗皇帝,莫非是個被虐狂?
王思棠眼皮子直抽抽,到底還是忍住了:“那是皇上對嬪妾有誤解,女子哪有不溫柔的,尤其是嬪妾,最是文靜不過了?!?p> “哈哈……”皇帝朗聲而笑:“這話是誰跟愛妃說的?”
“這不重要,皇上,嬪妾可以起來了么?嬪妾蹲累了呢!”王思棠撅了噘嘴,嗔怪的睨了皇帝一眼,她演戲演得有點兒上癮,覺得要是一直這樣也不錯,顯見皇帝還挺吃這套的。
皇帝是吃這套,尤其看她裝模作樣裝淑女,有趣得很,又沉吟了片刻,眼見著小姑娘臉上的笑容都要僵住了,這才大發(fā)慈悲點了頭:“起吧?!?p> 天籟之音啊。
“謝皇上!”
王思棠松了口氣,便起身了,卻因為腿麻忍不往旁邊歪了歪,腳下意識邁開一步,按理來說這一步也就站穩(wěn)了,哪成想這一腳卻正好踩在長長的裙擺上……
“啊啊啊……”
人一失重,勢必心里慌得一比,下意識想要努力抓住能抓住的一切東西,哪怕是龍袍。
于是乎,一陣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轉(zhuǎn)之后,皇帝和安嬪娘娘一起摔倒在地上了。
一旁的宮人們?nèi)即糇×恕?p> 鄭得賢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那四目相接,鼻尖相碰,幾乎吻在一起的皇帝和皇帝妃子,老臉一紅,哎喲一聲捂住眼睛便避讓到一旁去了。
發(fā)生了什么?
地震了嗎?
房子塌陷了么?
王思棠雙眼發(fā)直,毫無聚焦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完美俊顏,腦子徹底當(dāng)機(jī)。
“松開!”
皇帝臉都黑了,他喜歡看眼前這女人犯蠢,不代表他也喜歡跟著犯蠢。
更重要的是他一個習(xí)武之人被個小女人按到在地,成何體統(tǒng)?
是的,兩人的姿勢女上、男下,女的幾乎騎在男的腰上……
那叫一個彪悍!
所以,她究竟是怎么摔出這般高難度的姿勢的?
連皇帝都說不清楚,他只不過是感覺到拖拽的力道順勢一拉……
“該死的,你是哪里有毛病,不是受傷就是摔倒,你就不能好好的安安生生的?”
皇帝難得爆了粗口:“起來?!?p> “哦,”王思棠腿麻爬不起來,心里越慌越使不上勁兒,最后她干脆兩眼一閉,似真似假的趴伏在皇帝身上嚶嚶直哭:“皇上,對不起,嬪妾撞壞您了吧,嬪妾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想當(dāng)初,就是上回嬪妾撞到您懷里,您站得可穩(wěn)可穩(wěn)了,胸膛都硬邦邦的,可如今……
皇上,您最近是不是太過勞累了呀,都軟乎了,站不穩(wěn)了……”
“閉嘴!”皇帝的臉肉眼可見的黑沉如鍋底,這該死的女人,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一眾宮人:軟乎了,不硬邦邦了???
天啦,要不要稟告太后??
或者悄悄去請?zhí)t(yī)院院正走一趟?
諱疾忌醫(yī)??!
王思棠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了,她每回都這樣,明明一開始是打算服軟說些甜言蜜語的,說著說著就又說禿嚕皮了。
只得強(qiáng)自挽尊:“嬪妾也沒說錯啊,嬪妾又不重,您居然接不住,可見身子虛得很啊啊啊……”
虛字一出腚上就挨了一巴掌,虛得很三個字就是三巴掌。
皇帝一點沒留手,打得啪啪作響,可憐的安嬪娘娘后面這三聲叫喚比之前摔倒叫得還要慘烈。
“嬪妾知道錯了嗚嗚嗚……”
這回是真哭,因為是真疼啊!
她細(xì)皮嫩肉的屁股蛋兒哇……
“哭什么?欠教訓(xùn)?!被实圩鹕恚槃輰牙锏呐吮Я似饋?,動作略粗魯,到底沒把人一把丟下。
“那也不能打腚呀,嬪妾不要臉的嗎?多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