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熟悉的臉
對于忙碌的都市白領來說，夏天總是少不了啤酒、燒烤和小龍蝦，尤其是在周末的夜晚。
劉茹似今天就很開心，和同事一起在周六的晚上聚餐，喝喝小酒，罵罵領導，看著自己喜歡的男同事送自己回家，劉茹似感覺這一周的精神疲憊都要被消解個精光，要不是那個帥氣的男同事趕著回家坐最后一班地鐵，劉茹似感覺今天晚上或許他們之間的關系還可以更進一步。
想到這里，劉茹似微醺的臉龐不由得更加紅暈了。
還是下次再有機會吧！劉茹似感覺今天晚上自己喝的太多了，喉嚨里一陣陣犯惡心，不斷地想吐。
已是深夜，
劉茹似四處打量了下沒什么人，于是跑到小區(qū)里沒人的地方，想趕緊找個垃圾桶解決一下自己的不適。
她摸到一處陰影處，正當自己準備吐的時候，她看見路燈下似乎有個人也和自己一樣佝僂著腰，似乎也在吐些什么，只不過自己在暗處，而那個人在明處。
怕也是和自己一樣喝醉酒的人吧！劉如似心里想著，并不在意。
忽然！劉茹似的瞳孔放的巨大，她揉了揉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酒在那一霎那醒了?。?！
快跑！劉茹似現(xiàn)在只有這一種感覺！
她歇斯底里的叫嚷著，似乎想引起周圍人的注意，但是不管她如何的呼救，似乎永遠是在原地打轉，猛然間，她發(fā)現(xiàn)自己所站立的地方就是剛剛那塊路燈下，她發(fā)覺自己又想吐了，她拼命忍住嘴巴里那股惡心的異物感，但是就如同溺水的人在水下明知不能張嘴，卻出于求生的本能欲望一樣，劉茹似好像已經(jīng)遇見到了自己的結果，她拼命搖著自己的頭，想做最后的掙扎。
嘩~劉茹似一口吐到了地面上，此刻她的不適感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法遮掩的血腥味。
她在吐血，而且是大口、大口的吐著血！
那些泛著腥臭味的血液，在地上不斷奔騰翻滾著，像蒸煮著已經(jīng)沸騰的熱水。
她想流淚，哭泣作為人類平復情緒的絕佳方式，而此刻她眼睛的角落里分泌出來的紅色液體已經(jīng)不能讓自己安靜下來。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她感覺似乎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被人用尖刀撬開未拆封的罐頭一樣，身體的血液似乎一股腦地往外噴射，路燈在這一刻，似乎亦泛著血紅色的光芒！?。?p> 她抬眼看向自己剛剛站立的那個陰暗角落，她想弄清楚在這短短的一瞬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
她看不見了，她的血液轉瞬間已經(jīng)抽離殆盡，如果有人此刻與她對視的話，只能看見奮力想瞪著黑白眼球的，充斥著干癟的青褐色內(nèi)臟和肉色腸子的一副白色骨架，身上的衣服早已脫落在地上，只是她的頭發(fā)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血液流淌而下的時候依然顯得那么順滑！
而此刻原先她扶墻站立的陰暗角落，空蕩蕩，但似乎有人來過一樣。
“早！”甄夢森穿著休閑T恤，戴著一個大大的女士遮陽帽從門外進來，外面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但屋子里冷氣十足，而柏弗雷已經(jīng)早早地把店里店外打掃了一遍，此刻正站在收銀臺的位置準備營業(yè)了。
“夢森姐早！”柏弗雷很開心地打著招呼，昨晚自己睡得特別好。
“早啊~！森姐姐~”顏果果站在冷藏柜旁邊，手里握著個拖把，重重地打了一個哈欠。
“先吃早飯吧！我給你們買了點菜粥和油條！”甄夢森之前一個人營業(yè)的時候，只能天天吃便利店里的微波爐包子和茶葉蛋，現(xiàn)在好不容易搬出去住了，早上總得吃頓不一樣的吧。
幾個人在就餐區(qū)坐下吃起了早飯。
柏弗雷幾口就喝完了粥，把兩根油條一疊，鼓鼓囊囊的塞到嘴巴里，像一只被關在籠子里餓了三天的松鼠。
“又沒人和你搶?！鳖伖酥嗟耐耄弥∩鬃右簧咨淄炖锼?。
“我靠?。?！鬼知道你還能吃多少，剛剛夢森姐沒來的時候，是不是你自己說餓了！”柏弗雷捏著嗓子，困難的把油條咽下肚子里去，手指著顏果果趕忙說道，像是和甄夢森告狀一樣。
“十個包子??！我早上剛加熱完準備起售的。”
“你一口兩個，三下五除二就沒了！”
甄夢森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身邊弱弱小小的顏果果，似乎想核實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夢森姐，我付錢了！”顏果果此刻趴在桌子上，把頭埋在碗里，小聲的承認了，但是挖粥的小勺子動的更快了。
甄夢森看著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來來去去，忽然想起來自己大學時候的男朋友了，那時候他和柏弗雷一般高吧。
姐弟戀啊，自己喜歡的學弟成為男朋友后，總是喜歡和自己吵架拌嘴，可是好多事情自己都記不清晰了。
那個喜歡穿著POLO衫裝成熟的小男生，在和自己分手后的第二年初夏再次相遇的時候，甄夢森不愿意回憶在精神病院里看他紅著眼，喃喃囈語的那般凋落模樣。
一想到這些事，甄夢森微紅了眼眶，見二人還在爭吵，沒有注意到自己，甄夢森平復了下心情，抹了抹眼，不想這些煩惱的事情，只想恢復到晨起時的活力。
“來！我們準備開工！”甄夢森用力伸了一個懶腰，帶著寬松T恤也遮不住的跳動。
這一天的繁忙似乎可以一筆帶過，沒有什么值得柏弗雷應該費腦子去記憶的人和事，只是他始終記得的那張臉的人，似乎從未從對面小區(qū)大門走出來過，而這一結果，是柏弗雷和顏果果共同觀察得出來的結果。
而到了夜晚，對面那幢被監(jiān)測的七樓房間，幾乎是在夕陽沉落下去的一刻打開了屋里橘黃色的燈，而柏弗雷此刻正在忙著結賬，七樓燈光亮起的一刻，他不由地愣了會神。
“小伙子！快點，我還著急給我家剛下課的外孫做菜呢！”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奶奶拿著要結賬的物品著急道。
“哦哦，奶奶，不好意思”柏弗雷收回了神，抓緊給老奶奶結完了賬，很是抱歉。
屋外是燥熱的空氣配合著散步、納涼人們的煙火氣，夏日的便利商店生意總是很好，似乎每一個路過的人都會被便利商店十足的空調(diào)冷氣所吸引，其實腦子里也不知道到底要買些什么，但是已經(jīng)推手伸腳邁入商店里，待自己閑逛幾番飽飽地吹滿了涼氣，再從店員疑惑的目光里，帶著點羞愧神色從冷柜里拿上一瓶冰鎮(zhèn)飲料，再去排隊結賬。
一晚上就看這些奇奇怪怪什么都不愿意買東西的人了，柏弗雷感覺如果自己這個便利店夠大的話，應該會有幾個老頭兒下象棋或者支幾張小板凳閑聊。
而此刻的顏果果似乎沒有精神一樣，倚在便利店門口，對每一個進來的人說歡迎光臨，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她已經(jīng)靠著玻璃睡著了，她已經(jīng)一整天都是這樣的狀態(tài)了，畢竟對于和阿拉斯加、哈士奇、羅威納是一個物種的顏果果，精力旺盛的她在這種極度無聊的情況下沒有把店砸了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
“你好，買單！”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柏弗雷耳邊響起，他剛剛倒是沒有注意，不知道什么時候店里來人買東西了。
“你好！”柏弗雷拿著掃碼機掃完蝦條、薯片、可樂還有一包話梅，心里正想現(xiàn)在男的都這么愛吃零食嗎？忽然抬起頭看到了一張臉。
柏弗雷愣了一下，
那張臉，就和穿行在忙碌步行街隨手撞見的人臉一樣，本沒有什么特別，
只是，那是一張自己應該無比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