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布娃娃已五馬分尸

　　現在六小姐終于反擊了，他們心情那叫一個愉快呢。

　　總算不用給蘇蘄這個小蹄子好臉色看了。

　　蘇蘄看著周圍的人個個都在憋著笑，臉色都不好了。連禮都沒有行，便狼狽地走了。

　　蘇淺嬌癟癟嘴。

　　——真沒禮貌。

　　到底是養(yǎng)子，一點禮貌都沒有。

　　……

　　入夜。

　　清風樓。

　　屏風后面，隱約有霧飄出來。

　　少女一頭三千青絲在水中飄蕩，露出晶瑩圓潤的肩頭。

　　水里全都是玫瑰花瓣，看不清人身。

　　少女捧起一縷花瓣和水，纖纖素手高高舉起，把花瓣和水灑在臉上。

　　蘇淺嬌舒服地嘆了口氣。

　　而屏風后面，少年紅著一張臉，趕緊轉過頭，掉頭就走。

　　本來只是想看在小姑娘那么乖的份上，送她一個禮物的，沒想到……

　　想到剛才的情景，寂堯更加加快了腳步。

　　他今年已經十九了，可不是懵懂無知的小男孩。

　　寂堯腳步突然停住。

　　他閉上眼睛。狠狠地嘆了口氣。

　　磨人精！

　　寂堯原本打算先走的，但是突然聞到一種香味。

　　讓人有點迷迷糊糊的感覺。

　　迷魂香！

　　寂堯臉色一凝，想到在里屋里嬌滴滴的小姑娘。

　　肯定是有人想陷害她。

　　聽聞她今天還收拾了蘇蘄，應該是蘇蘄在報復她吧。

　　要是小姑娘真的被欺負了的話……

　　先不說小姑娘名聲毀了，哭個不停，他也會心疼的。

　　寂堯看了眼破了一個洞的窗戶，下一秒，閃身出了窗。

　　窗口已經沒有了人影。

　　但是他確實看到了蘇蘄看到他的一瞬間，倉惶逃跑的神情。

　　寂堯看了眼一望無際的腳印，追上前去。

　　……

　　蘇淺嬌甩甩濕噠噠的頭發(fā)，然后便看到了寂堯。

　　“……”

　　“……”

　　神tm的沉默。

　　最后還是蘇淺嬌反應過來，小跑著到寂堯旁邊，“三哥哥，這么晚了，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寂堯低頭，看著蘇淺嬌。

　　她穿著奶白色的里衣，濕漉漉的頭發(fā)搭在身上，若隱若現。

　　白嫩綿軟的小臉蛋紅撲撲的，鼻子也紅撲撲的，水汪汪的眼睛睜著大大的，嘴巴微張。

　　有點像是……他怎么著她了，滿臉的委屈。

　　他移開視線，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

　　他語氣有些僵硬，不敢直視蘇淺嬌的眼睛，“送你的。”

　　蘇淺嬌接過來，打開一看，看著熟悉的布娃娃，眼里閃過驚愕。

　　這個布娃娃，到底有什么特殊含義？

　　第一世和第二世，寂堯

　　都送給了她一個。

　　她不禁想到第一世和第二世的種種。

　　第一世的時候，她那年家中還未落魄，還是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姑娘。

　　那年她及笄了，家里張羅著，辦場慶宴。

　　她打扮的特別漂亮，高高興興地接受別人的稱贊和禮品。

　　那個時候，府里那個落魄養(yǎng)子，已經成了赫赫有名權傾朝野的帝師大人了。

　　沒想到他也來了。

　　他遞過手中的布娃娃，用著精美的禮品盒包裝著，看著她道:“很漂亮?！?p>　　她知道是夸獎她今日很好看。

　　可到底年幼時虐待過他，她還是有點討厭他，成為了帝師也不幫幫她家，只是冷漠地哼了聲。

　　寂堯沒有說話，看著她手中的禮品盒道:“打開看看。”

　　她還挺喜歡這個盒子的。

　　蘇淺嬌打開。

　　這個布娃娃看著像是手工做的，有點粗糙，不算太好看。

　　但布娃娃的眼睛，卻是用琉璃做的，珍貴得很。

　　她一點都不喜歡，狠狠地用腳踩了兩下，“難看死了！”然后瞪了一眼寂堯，便氣呼呼地走了，根本沒有注意寂堯的神情。

　　……

　　第二世的時候，她十四歲就被他囚禁，整日跟發(fā)瘋一樣，沒有人的時候，就會感到害怕。

　　按她第三世的說法，那叫做自閉癥。

　　她十五歲，及笄那年，寂堯也送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娃娃給她。

　　她的腳上銬著鎖鏈，臉蛋上的嬰兒肥都已經消失。

　　寂堯小心翼翼的遞給她。

　　她沒接，盒子掉在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

　　寂堯看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發(fā)怒。

　　她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遠處，沒有看著他。

　　末了，寂堯嘆了口氣，彎腰撿起盒子，打開，把里面的布娃娃拿出來，硬塞給她。

　　她被刺激地哭出來，淚水滾燙地落在寂堯手臂上。

　　寂堯蹲下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比她高好多。他抬起手，擦著她的眼淚，便道:“你大概不記得了，你二歲那年，我弄壞了你的一個布娃娃，你一直哭，最后還是我說，重新做一個賠給你，你才罷休……”

　　她一直哭，第二天，寂堯再來看她的時候，布娃娃已經五馬分尸了。

　　……

　　說起來，帝師大人，不是應該很討厭她的嗎，不然為什么囚禁她呢？可是為什么，他又對她這么溫柔呢？

　　有時候，實在看不清寂堯這個人。

　　蘇淺嬌瞇起了眼，咧著小嘴，如若珍寶的把布娃娃抱在懷里。

　　她甜甜的討好著寂堯:“謝謝三哥哥?！?p>　　她踮起腳，在寂堯臉上親了一口。

　　寂堯如避瘟疫一樣推開她:“你干什么？”

　　“??？”蘇淺嬌歪頭，“親你呀?！庇窒氲絼偛趴粗艌蚨渖系木p紅，笑道:“自家哥哥，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還親過別人呢。又不是親嘴?！?p>　　她還親過別的親戚，比如她最喜歡的姜表哥和小表弟……

　　寂堯聽到這，臉頓時黑了。

　　所以，她還親過誰？

　　“三哥哥，這個布娃娃，是你賠給我的嗎？”蘇淺嬌指著布娃娃說道。

　　寂堯眼神深沉，“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p>　　蘇淺嬌五歲以前，蘇夫人還沒有去世，蘇蘄還沒入府，她跟他，其實感情，還是不錯的。

　　蘇淺嬌有些尷尬，她確實是忘記了。

　　要不是前前世寂堯和她說過，她真的不記得有這回事了。

　　明明以前兩人關系還不錯呀。

　　想到這，蘇淺嬌湊到寂堯面前，“三哥哥，我們關系以前不是很好的嘛，你為什么現在這么討厭我呀？”

　　前前世的時候，還囚禁她。

　　這導致了她特別怕寂堯，現在也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