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命門被鎖
“今天我要斬妖除魔?!币т摻黎F般吐出這句話,岳陽手持舍利金剛杵就沖了上來。
“且慢,不要動手。你既然是岳陽,想必很想見我們的教主,難道不能坐下來一談。”那大人此時已經(jīng)將衣服穿在了身上,又是一副清官模樣,一臉正氣。剛才床上的猥瑣一掃而空,仿佛另換了一副面孔。
岳陽心中一奇,難道當官之后,都有兩張面孔,一陰一陽,一正一邪,一清一貪。
那大人穩(wěn)穩(wěn)而坐,狗妖就隨從侍立在了大人的身后。
“我時常聽我們教主談起,她曾經(jīng)遇到一個狐貍精,名字叫做岳陽,教主也頗想把你收在身邊,大家共同發(fā)起反清復(fù)明的大業(yè)。身為大漢族的子孫,怎么能夠容忍異族的欺凌?!蹦谴笕随告傅纴?,說話如同秋風吹過樹梢。
岳陽頗覺奇怪,難道這紅陽教不是所謂邪教,而是反清復(fù)明的組織,這就對了,王守貞是王夫之的女兒,而王夫之正是組織義軍抗清而敗,所以心灰意懶,入山著述,成為后世推崇“六經(jīng)責我開生面,七尺從天乞活埋”的圣人。
那大人接著說道:“那大清本來是異族,在白山黑水間圖謀入關(guān),我大漢族的不肖子孫吳三桂,因為一個小小的女子陳圓圓,葬送了我大漢族的花花世界,那異族的鐵蹄,踏碎我漢族的頭顱,揚州三日嘉定三屠,何等慘烈?!?p> “這大清正是我漢族的仇人,沒想到漢人如此容易忘記仇恨,才經(jīng)過幾許年,就將辮子留起,忘掉了騎在我漢族頭上的滿族,是異族,是仇敵,因此他們的生命無疑毫無價值,送給狼族屠戮,正是上好材料?!?p> “他們的死,何足道哉。”
這大人幾筆勾勒數(shù)十年歷史,輕輕幾句,就斷送掉了萬千百姓,原來這些百姓,在他們眼里是已經(jīng)淪落為木然的仇敵。
那狗妖站在大人身后,垂手侍立,恭順如仆人。只是將兩只手,藏在了袖子當中,不知道暗自盤算著什么。
岳陽問道:“大明崇禎皇帝,空有提振朝綱之志向,只是大廈將傾,已經(jīng)油盡燈枯,不可能起大明于重生。何況大明已經(jīng)亡國,你們有幾多實力,能夠反清復(fù)明。人無頭不走,那你們又將立何人,成為大明的繼承人?”
“朱三太子?!蹦谴笕司従徴f道,說完這話,滿臉洋溢著勝利的光芒。
“難道世界上真有什么朱三太子,或者只是假冒大明太子之名?要知道假冒偽劣,歷史上記載的很多,大多有據(jù)可查?!痹狸栆姷脚拍樕系墓廨x,心中非常的鄙夷與不屑。
“好大的膽子,敢詆毀朱三太子。三太子潛藏在民間,一心一意要光復(fù)我漢族的江山社稷。夜間夢到無生老母,向其傳授天書,講解天道,由此,朱三太子創(chuàng)立紅陽教,尊奉無生老母為神,傳教民間,我有幸見過三太子?!?p> 說到此處,那大人臉上再度泛起得意之色,不由得站起身子,抱拳胸前,似乎在向天上的神祇施禮。
奴才相令岳陽欲嘔。
那大人卻沒有看出岳陽的潛在臺詞,仍舊滔滔不絕。
“我們?nèi)?,是堂堂的天潢貴胄,禮賢下士,愛重百姓,因此創(chuàng)教以后,已經(jīng)得到教眾數(shù)十萬人,可謂天下響應(yīng),只等朱三太子,一聲起義號令,必定天下百姓,立刻歸心,我大漢族的江山,重回大漢族之手?!?p> 描繪著藍圖,憧憬著勝利,那大人,眼神中滿是激動。
岳陽這時候忽然想起,既然朱三太子創(chuàng)教,供奉無生老母,那教主應(yīng)該是朱三太子才是,又為何是王夫之的女兒,自己的心上人王守貞?于是向那大人問起。
那大人呵呵笑道:“朱三太子得無生老母神諭,創(chuàng)教以后,又得無生老母神諭,將教主之位傳給王守貞,所以,現(xiàn)在紅陽教至高無上的教主就是王守貞王教主。而朱三太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p> “將來江山必定完璧歸朱,全國之人信仰的宗教必然是紅陽教?!蹦谴笕搜笱蟮靡狻?p> 岳陽問道:“大人能夠知道這么多教中之事,想必不是一般人?!?p> 那大人眼睛精光四射,“不才,正是紅陽教襄陽方方主張豐。我剛才講過,朱三太子臥薪嘗膽,全國普傳紅陽教,目前全國已經(jīng)有三十六方,每一方人數(shù)不等。我既是方主,也是大清的襄陽知府,一旦有事,襄陽就是朱三天子的大本營?!?p> “你岳陽,雖然身為狐貍精,不懂江山陸沉的道理,但是本教也愿意接納于你,你將一身本事,施展于反清復(fù)明的大業(yè),不是更好?”襄陽方方主張豐,前面所說,都是為結(jié)交岳陽所做的準備。
岳陽哼哼冷笑:“天下已定,我不想干戈寥落,讓這神州大地,再度成為殺人的戰(zhàn)場。再者,你們就為這些百姓隨順了大清,留起了辮子,就把他們騙到襄陽城外,喂給狼族。我怎么信得過你們這些人?!?p> “或者你們根本不是人,為了個人的目的,一己私利,就要犧牲別人,我岳陽又有幾何價值!”岳陽眉毛一挑,眼睛瞪了起來。
“話不投機,你們還是接戰(zhàn)吧?!?p> “難道你不想見我們教主王守貞?”張豐霍然站起,用手點指著岳陽。那狗妖雙手藏在袖子當中。
“見是想見,我要打到她出來見我?!?p> 掄動舍利金剛杵,直奔那張豐的頭顱。張豐閃過,金剛杵就將那椅子砸得粉碎。金剛杵順勢橫推,直奔狗妖,狗妖猛然向后一退,就躲過了攻擊。
岳陽金剛杵不停,身子向前疾行,劈頭蓋腦,向大床砸去。就在不久之前,幾十個女子和這大人張豐在大床上,巫山云雨。
那大床本是名貴木材打造,但是也禁不住金剛杵的力道。只一金剛杵,大床就分裂為兩半,身子不停,又接二連三打在大床上,將大床打的木屑紛飛。
同時,眼睛瞄著張豐和狗妖。
忽然看見狗妖雙手離開了袖子,向岳陽伸手一晃,岳陽警覺,那手中莫非有暗器。
果然被岳陽猜中,狗妖曾經(jīng)幫小狽從種人一派的尸體拾取飛針。此刻這飛針就在他手上。
雙手抖動,兩蓬飛針就飛了過來。
那針尖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閃著銀色的寒光。
只是,岳陽已經(jīng)提前預(yù)防,這銀針就成了無用之物,叮叮叮,幾聲清脆而微小的聲音,響過,銀針被舍利金剛杵擊飛,刺進墻中。
狗妖雙手已空,就在腰間一探,手中就多了一條黑色的鎖鏈。
黑鏈一抖,變得筆直,刺向岳陽的前胸。岳陽身體不動,躲也不躲。鎖鏈就刺在了胸口,同時左手一抄,鐵鏈落在手中,身體一轉(zhuǎn),將鐵鏈圍在了身上,只是幾轉(zhuǎn),就到了狗妖身前。
電光火石間,舍利金剛杵順勢點出,直奔狗妖的胸口。如果被點中,狗妖肯定胸前破一個大洞,鮮血滿地。
那狗妖眼中驚悚,已經(jīng)忘了鎖鏈在自己手中,如果丟掉鎖鏈,或許還有逃跑的希望。
同樣在這一霎那,岳陽的身體一軟。
岳陽的身后,站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襄陽方方主張豐。
鎖鏈嘩啷啷一響,掉在了地上,舍利金剛杵脫手落地。岳陽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狗妖這時候,才收回剛才嚇走的魂魄。
“謝大人救命之恩?!惫费穆曇暨€在哆嗦。
張豐眼光銳利深沉,看著岳陽,說道:“如果你不是岳陽,不是教主口中的狐貍精,我今天肯定要了你的性命?!?p> “大人,接下來怎么辦?”狗妖請示。
“帶著他去見教主?!?p> 狗妖問道:“剛才大人用了什么手段,救了我的性命?”
那大人仰天哈哈大笑:“原以為岳陽拜在了塞班活佛門下,習練舍利金剛杵,通曉金剛遁法,沒成想,這樣不堪一擊。”
張豐右手一翻,從袖子當中劃出一件兵器,灰色,沒有光芒,原來是一柄點穴鋼錐。
“你知道,修行之人的死穴在什么地方么?”
狗妖低頭,思索,搖頭。看來這狗妖深通韜晦之計,在領(lǐng)導(dǎo)面前,不要裝作事事聰明,守拙才是自保之道。
張豐再度仰天大笑:“修行之人,必有死穴,只不過死穴不一。修行五百年,死穴在頭頂,霹靂在頭頂炸開,修行功虧一簣,修行一千年,死穴在足底,三昧火從從足底燒起,修行盡毀。剛才你同岳陽對戰(zhàn),我一直在尋找他的死穴?!?p> “我說大人不動手,原來是下大棋,小人愚鈍,沒有領(lǐng)會這里的深意?!惫费龔澲f話放低了自己的身段。
“那岳陽雖然修成了人身,已經(jīng)掌握了諸般神通,他的道行深湛,但是修行時間,居然非常短淺。他的死穴還在腰間命門穴。”
“我的索命錐專門用來封鎖修行人的死穴。因此,就在他自動身纏鎖鏈的時候,我用索命錐,索了他的命門穴,讓他無從施展。”
狗妖佩服的點頭,一個勁的頌揚。
“天一亮,我就帶岳陽去見教主王守貞。至于岳陽的命,只看教主的尊意。”
兩個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岳陽。
岳陽的身體一動不動,宛如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