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沒有在餐廳里洗過碗,反正我是干過的。emmmm,怎么說呢……這里的人就很奇怪,所以催生了我寫“人類觀察日記”的想法。
人類觀察日記一
xx年x月xx日星期x 晴
該人類性別:女,大概20歲,主要職業(yè)是大學生。今天是她第一次打工。頭發(fā)是熟褐色的,燙著大波浪,畫著淡妝,工作服也穿的整齊,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但是她走了一條不該走的路。
她抱著收回來的盤子,準備放到藍色的大箱子里。這本來是一個很普通的動作,可是因為她走錯了路,她居然走在了下水道的鐵皮上——地上有水,很滑;鐵皮上有水,更滑——所以這個動作顯得巨艱難。
不出所料,她摔倒了。手上被割了一道很大的口子,血不斷的往外冒,她用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捂著傷口。但是,血哪里肯聽人話?它們死命的往外鉆,然后井然有序地,順著她潔白的手臂,跑到下端的手肘上掛著,大家都像商量好了似的,排著隊一滴一滴地,滴到黑色的布鞋上。僅是一瞬,就被黑色的布料吃干抹凈,留不下一丁點兒的痕跡……
主管聞聲趕來,蹲下來撿拾地上的碎片,頭也不抬的對著女孩說:“這個盤子是60,這個裝雞的碗是100,還有……這些是員工價,你都必須照價賠償。”
女孩繼續(xù)捂著手哭著,也不知道她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主管繼續(xù)說:“你跟我來前臺交一下罰款?!?p> 女孩人就捂著手哭著,一步也走不了,我猜她是聽進了主管的話了的。因為我想起來了這是一個在外地上學的女孩,放了長假也不敢回家,抓了緊的干活,我猜她現(xiàn)在一定很想家吧!但是,當她選擇了走這一條路時就注定了,打工、賺錢、交學費……才能輪到回家。
世界沉寂了一會兒,為她的抽泣聲留足了存在的空間,也給人留下了喘氣的機會。
“你葛能(能不能)有點人性?”一聲“河東獅吼”如火山噴發(fā)一般向主管襲來“要算錢你回克(去)算,莫唉我嗶嗶賴賴呢?。ㄟ@個情感我覺得是翻譯不出來的,相信大家懂她的意思)”
大嬸直沖到女孩面前,并扶住了她,幫她查看傷口。
“你望望那個大呢口子,再歇歇么,血都流干凈了!”大嬸吼主管。
“是呢嘛!趕緊止哈血,包一哈(下)!旁邊的人附和道。
周圍的人越圍越多,主管臉上掛不住了,大吼著讓其他人去干活,讓那位大嬸扶著抽泣著的女孩去處理傷口。
之后,我再也沒見過那個女孩,也不知道,她到底賠錢了沒有……
人類觀察日記二
xx年x月x日星期x 晴
有些人的思維還真不是我可以理解的,例如該人類:她是一位母親,她的兒子與我同一年中考,區(qū)別是我考起了高中,而她的兒子沒有。
那天我被安排去擇菜,就和她搭班。三伏天的下午,悶熱且枯燥。覺著無聊,我們倆就聊起了天。
“我兒子么,一直都是拔尖的,學習特別厲害,你呢?是不是也是學習特別好?”
“沒有,我一直都是班上倒數(shù)?!?p> “哼,這種么還讀哪樣書嘛!”她冷哼一聲。
我沒理她,她又開始講:“那你有沒有想過以后在哪里干?”
“我過段時間就開學了,開學就不打工了。”
“你個姑娘家家呢,還考起高中了改!我兒子么,他就是被今年的出題老師崴著了,不然肯定是考克重點高中。你是在重點讀嘛!”
“不是,就是普通呢學校。嗐,我成績也不好,能考上都是走了狗屎運了。”其實我就只是謙虛了一下。
“哼,哪個認得葛是(是不是)你唉(把)我兒子的學位霸占掉了?!彼酒饋恚巡嘶@子抱跑了,我趕緊追上去把手里擇好的菜放到籃子里。說真的,我一頭霧水。
只見她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揚著臉扭過頭去,甩著腰上的贅肉,一顛一顛地走到了洗菜池前,繼續(xù)著她干了很多年,也只能再干更多年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