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發(fā)怒了。
船上迷信的老船夫念念叨叨,看著這滔天大浪,眼里不禁充滿了重重擔(dān)憂。
原本碧藍的大海,此時烏云密布,天災(zāi)欲來,船只在海洋的偉力面前,搖搖欲墜。
葉古平、葉文昌、葉晚三人早已跑到甲板上,和其他的水手一起試圖抵抗著巨大的暴風(fēng)雨。
雨水不停沖刷著甲板,暴風(fēng)呼嘯著,波浪沖過欄桿,眾人的衣服早已濕透,但沒人在意這些,都在為搏擊自然的偉力而拼搏。
又是一陣巨大的高高的波浪襲來,少說有十米高,從遠處看去,令人膽顫。
“大家抓牢了,別被丟下船去了!”葉古平大聲地喊道。
在這種天氣,被丟下船,就幾乎等于死亡,眾人都牢牢抓住甲板上的欄桿,拼盡全力,試圖躲過這最大的一劫。
浪,一陣又一陣。
葉晚死死抓住欄桿,任由著滾滾巨浪席卷,手中已經(jīng)是抓不穩(wěn)了,搖搖欲墜。
果不其然,在大海面前,船只被巨浪直接掀翻。
葉晚雖然屏住了氣,但那似乎無窮無盡的力量碾壓著,他感覺全身上下使不上力,在巨浪翻滾中,脫了手,只看見葉古平焦急的眼神,葉文昌伸出的手...
一切歸于深海,一切歸于黑暗。
葉晚在水流湍急處,緩緩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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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晚好像迷迷茫茫中睜開了眼,看見了碧藍的海洋,一望無際,繽紛的建筑,以及,一個向他伸出手的姑娘....
姑娘的臉看不清楚,茫茫然的樣子,葉晚只看得出她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矮矮瘦瘦,給人一種小巧玲瓏的感覺,穿著一身長裙,微笑著看向他。
“你是...”
葉晚竭盡全力,問道。
姑娘笑了笑,牽起葉晚的手,拉起他向不遠處的一座教堂跑去,轉(zhuǎn)過頭笑著對他說。
“我叫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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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無聲拍打著葉晚的臉,葉晚悠悠醒來,碧藍的天空,身后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遠處是一座小小的教堂。
“夢里的是...”
眼前的教堂很像,很像夢中的那座,潔白而又神秘地屹立在海岸。
夢里的姑娘仍然不知道姓名,葉晚只來得聽見一個“葉”字,就突兀醒來。
眼前充滿西方風(fēng)情的城市,就這么展現(xiàn)在葉晚面前。
葉晚全身上下衣服破破爛爛的,身上也都是血,傷痕遍體。
他抬頭向那教堂望去,那里走來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男子。
大抵五六十歲,面容卻已是皺紋遍布,但卻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柔和與慈祥,一身白袍,應(yīng)當(dāng)是這個教堂的神父吧。
他走到葉晚眼前,用一種似曾相識的復(fù)雜的眼光看著葉晚,緩緩伸出手。
“Αυτ?ε?ναιτοθα?μαΘε?ν(這是神的奇跡嗎)...”
葉晚有些疑惑。
“需要幫忙嗎?”
這個神父竟然也會中文,雖然磕磕巴巴,但是讀音也好,語法也好,竟然是正確的。
神父將葉晚扶起,進入那個教堂。
教堂里空無一人,陽光從窗戶中灑入,亮亮堂堂。
如果說遠處看的教堂有幾分神秘的味道,那么內(nèi)部的教堂反而顯得光明磊落,頗有幾分圣地的感覺。
“你...是經(jīng)歷了海難嗎...”
神父緩緩問道。
眼前的神父低沉的嗓音,有些像詠唱圣歌,不知是不是葉晚的錯覺,神父似乎對他有些尊敬,與害怕,那是一種被稱為膜拜的感情。
“嗯?!比~晚回答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希臘?!?p> 神父依舊用那低沉的嗓音緩緩回答道。
“希臘嗎...”葉晚沉默了,他們原本的目的地是埃及,可在地中海遭遇了海難,卻得以大難不死,結(jié)果他到了希臘嗎...
“可以讓我在這里住下嗎,我和我的同伴遭遇了海難,如果可以,我會報答...”葉晚還沒說完,那個神父就打斷說道。
“主會保佑一切受難的羔羊...先生,您完全可以住下,雖然教堂有點狹小...”神父笑著答應(yīng)道。
“真是謝謝您了?!比~晚松了口氣,找到了可以休養(yǎng)生息的地方,自己也可以在這段時間里尋找同伴,或許,他們也有些人飄到了希臘...
若是沒有,自己....葉晚沉思著。
看著身上很多的傷口,到處裹住了繃帶,葉晚嘆了口氣,“在傷勢好一點之后...就趕緊去埃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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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走出教堂,獨自一人走在林間的小徑,一直走到從林的深處,那里有一處墓穴。
神父顫抖著拿出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上面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一個三十歲的白袍神父,還有...一個與葉晚一模一樣的二十歲的男子。
“Αυτ??ε?ναι,.....δ?σκαλε.....(是他嗎...老師...)”
神父看著眼前的石砌的墓穴,上面用希臘語寫著,
“Εδ?κοιμ?ταιοπατ?ρα?Τσαρλ?.(查爾斯神父長眠于此)”
神父其實并不特別信仰神靈,因為他的老師死去時,痛苦萬分,而一個一生獻給神靈的人,為什么會受到如此折磨。
但此時此刻,他卻切切實實感受到了神靈的奇跡。
如果的確是照片中的人,那么,神父所見的葉晚,最起碼要比他要老,可是,眼前所見的葉晚,與他小時見的葉晚,容貌絲毫未變。
“Θε?.(神啊??!.....)”
神父雙膝跪地,無比虔誠地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