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冬天悄然過去。
他在BJ城已經生活了一年了。
他早已從葉青余家搬出了,租了一個小房子,自己打工養(yǎng)活自己。
他沒有過去,但渴望擁抱未來。
葉青余經常來找他玩。
他清楚地知道,葉青余非常喜歡各類的世界文化,對于這些無比向往。
“葉青青!我們一起去旅游吧!”
“誒?。俊?p> “一起去旅游吧!”
于是,他和葉青余踏上了追尋人類奇跡的路程中。
他們第一站,去了日本。
坐上轟鳴的郵輪,翻閱著手中的報紙,沒有什么準備,就是想說好一起出去見一見世界,他們就出發(fā)了。
十八歲的年華,二十歲的青春,永遠是想到什么做什么,追尋著自己的詩和遠方,和自己愿意相伴的那個人。
他們去攀登了富士山,看了煙火大會,吃了壽司,看了東京塔,學了日語。
穿上和服,在櫻花樹下,皎潔的月光無比絢爛,風也溫柔傾瀉。
富士山的月很亮。月兒皎潔得如同一把放在晶瑩冰塊上的刀。
初識愛情在這樣年輕的年紀,在這樣如夢似幻的山里,就注定這是一場足以銘記但是卻不可能結果的感情。
綴滿銀河的星辰,耀光點點,清晰可見,連一朵朵光亮的云彩,看起來也像粒粒銀砂子,明澈極了。
當時光過去,他們在日本玩得盡興,于是,就坐上隆隆的火車,前往港口。
遙遠的山巔上空,還淡淡地殘留著晚霞的余暉。透過車窗玻璃看見的景物輪廓,退到遠方,卻沒有消逝,但已經黯然失色了。坐上離開的火車,盡管火車繼續(xù)往前奔馳,在他看來,山野那平凡的姿態(tài)越是顯得更加平凡了。由于什么東西都不十分惹他注目,他內心反而好像隱隱地存在著一股巨大的感情激流。這自然是由于鏡中浮現出姑娘的臉的緣故。
這是一種錯覺。因為從姑娘面影后面不停地掠過的暮景,仿佛是從她臉的前面流過。定睛細看,卻又撲朔迷離。車廂里也不太明亮。窗玻璃上的映像不像真的鏡子那樣清晰了。反光沒有了。這使他看入了神,他漸漸地忘卻了鏡子的存在,只覺得姑娘好像漂浮在流逝的暮景之中。
這當兒,姑娘的臉上閃現著燈光。鏡中映像的清晰度并沒有減弱窗外的燈火。燈火也沒有把映像抹去。燈火就這樣從她的臉上閃過,但并沒有把她的臉照亮。這是一束從遠方投來的寒光,模模糊糊地照亮了她眼睛的周圍。她的眼睛同燈火重疊的那一瞬間,就像在夕陽的余暉里飛舞的妖艷而美麗的。
“他,快看!好漂亮!”葉青余站起來,將身子伸出車窗外。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也站了起來。
白花花的一片銀色,好像傾瀉在山上的秋陽一般。披上一層薄雪的杉林,分外鮮明地一株株聳立在雪地上,凌厲地伸向蒼穹。夜空下一片白茫茫,星空是銀色的,山脈是白色的,上下天光連成一片。茫茫的銀河懸在眼前,仿佛要以它那赤裸裸的身體擁抱夜色蒼茫的大地,真是美的令人驚嘆不已。
葉青余似乎想更往前一點,但卻腳步一滑,往后倒去,他在她身后,被她一撞,也往后趔趄。
待他站穩(wěn)了腳跟,抬頭望去,銀河好像嘩啦一聲,向他的心坎上傾瀉了下來。
葉青余躺在他的懷中,臉頰染上了秋天的顏色,花給空氣著彩,就連身體也好像染上了顏色。
此時是四月末的天氣,而眼前的姑娘,在他眼中,就是人間最美的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