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生的意義
好暗??！
吳羽抱著膝蓋蜷縮在那狹小的空間里，閉上眼睛，他渴望著盡快入眠，這樣大腦中那些瘋狂的念頭就不會再折磨他了。
“宿主，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杰克去送死嗎？”然而系統(tǒng)并不會就讓樣讓他如愿。
“你不是說要當(dāng)一名旁觀者嗎，怎么又跑回來了?！眳怯饹]好氣地回應(yīng)道。
“內(nèi)心獨白也是劇情的一部分嘛，而且我真沒想到，宿主，你竟然真的能夠如此絕情?！毕到y(tǒng)用輕快的語氣調(diào)侃道。
“首先，我這不叫作絕情，我這只是單純的無能為力，難道非得去陪杰克一起送死才稱得上有情有義嗎？那我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片苦心。
其次，我的這一線生機并不是杰克用命換來的，他只不過是在自己必死的情況下還沒忘記救人而已。所以，我很尊敬他，但我對他沒有任何的負罪感。”
“懂了嗎？你這個連感情都沒有的工具。”
吳羽以一種超然的心態(tài)解釋了眼前的局面，他不能容許這樣一個性格惡劣的家伙來譴責(zé)自己。
“明明擁有著力量，你卻連上前挑戰(zhàn)的勇氣都沒有，告訴我，吳羽，你又是在害怕什么？”系統(tǒng)卻是毫不留情揭露了吳羽心底的懦弱。
“那還不都是你的錯。”吳羽已經(jīng)被逼到了絕境，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的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不顧一切的瘋狂反撲
“如果你把賬號的力量交給我，那我還用得著像現(xiàn)在這樣倉皇逃竄？如果你告訴我到底需要付出什么代價才能戰(zhàn)勝魔王，那我還需要發(fā)瘋了一樣在腦子里糾結(jié)？我告訴你系統(tǒng)，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荒城人民的死，杰克的死，全部都是你的錯。”
“我吳羽只不過做了一件普通人類都會做的事情而已，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指責(zé)我，”吳羽發(fā)狠似的在心中咆哮道。
“對未知的恐懼嗎？也對，畢竟你只不過是一名普通人而已。”系統(tǒng)這次沒再責(zé)怪吳羽，反而還帶著一點認同。
“罪惡的魔王，我乃奧克帝國的男爵杰克·羅素，為了貴族的榮耀，特在此向你發(fā)起挑戰(zhàn)?！?p> 杰克那洪亮的聲音透過木板傳到了杰克的耳中。
隨后除了一聲巨響，吳羽再也聽不見杰克的動靜。
杰克死了？
當(dāng)這個猜想在心底浮現(xiàn)，一股巨大的悲愴隨之襲來。
哪怕是在吳羽內(nèi)心最掙扎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自己竟然會為一個認識不過幾天的陌生人而感到悲傷。
吳羽死死地攥著杰克留下的卷軸和匕首，從掌心傳來的那讓曾經(jīng)的他畏懼無比的痛感他現(xiàn)在也渾然不覺。
突然，吳羽張開了嘴，開始了無聲的大笑。
他知道，現(xiàn)在還沒死去的自己已經(jīng)擁有了生的希望，同時到現(xiàn)在也沒認為自己做法錯誤的他也不用在未來背負著內(nèi)疚感活著。
也許當(dāng)自己強大以后，甚至還能夠幫杰克報仇呢。
懷揣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心底的悲傷也開始逐漸被撫平。
就是這樣，能夠微笑著面對著困境，這樣才能算得上一名合格的人類。
但真正的人生又豈能如人所愿。
就在吳羽最為松懈的時候，他的左手感受到了一股巨力。
那已經(jīng)快要被他所遺忘的杰里竟然在此刻向他發(fā)起了突襲。
力氣本就比不上杰里的吳羽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便被他搶走了手中的魔法卷軸。
吳羽也不愧他平日里一直自詡擁有著一顆聰明的頭腦，哪怕是在如此突然的情況下，他也是一瞬間就意識到了杰里想干什么。
吳羽這輩子都從未像現(xiàn)在這么憤怒，杰里竟然要糟蹋杰克的良苦用心，他這么做將會讓杰克所有的付出白費，而且這樣一來就連杰克的遺愿都將無法實現(xiàn)。
一個恐怖的念頭在吳羽的頭腦里形成，他緊緊地抓住手中的匕首，同時開始翻動著眼前的技能欄。
但突然吳羽的身體一顫，他驚恐地把手中的匕首扔到了地上，然后眼睜睜地看著杰里打開了手中的魔法卷軸。
【風(fēng)暴之錘】
“轟”
一枚巨大的空氣壓縮炮從卷軸里噴射而出，它如杰克所說的那般輕易的頂開了頭頂?shù)哪景澹瑤е景弪v空了幾十米才消散。
天空下起了沙子雨，把杰里和吳羽淋得灰頭土臉，然而兩人卻毫不在意。
杰里用手撐著高臺，整個人一躍而起，他渾然不懼著眼前的千軍萬馬，瞪著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他吼出了心底唯一的念頭“魔王，我要你血債血償?！?p> 然而黑霧里這次沒有傳出回復(fù)，在祂的眼里，眼前這個人類連跳梁小丑都算不上，連超凡之路都未踏上，他還沒有讓祂回話的資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突然，從沙坑里傳來一陣猖獗的笑聲。
吳羽過去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笑得如此的肆無忌憚，如此的聲嘶力竭，他似要把剛才心底復(fù)雜的情緒通過笑聲給全部發(fā)泄出來。
“怎么了宿主？你是在嘲笑這世事無常嗎？”系統(tǒng)好奇地問道。
“不，我只是在高興啊，我沒想到人生的意義竟然如此輕易就被我給找到了，順便我還想到了一份可以讓我追逐一生的理想?！眳怯鹋d奮地和系統(tǒng)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悅。
“哦？是什么？”系統(tǒng)對此來了興趣。
“那就是普普通通地活著，最后再平平淡淡地死去，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人活著唯一的意義就是活著，任世界繁華，只不過是夢幻泡影，直到剛才，我才知道自己到底多么地想要活下去，將活著作為人生的意義，這就足夠了?！眳怯鹪谀前l(fā)自肺腑地感嘆道。
“哦，那你很棒棒哦。”系統(tǒng)用一種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道。
“但是啊···”吳羽卻是話鋒一轉(zhuǎn)，幽幽地嘆道“剛才的我，實在是太過丑陋了。”
“無情無義，確實是很丑陋的?！毕到y(tǒng)連聲應(yīng)和道。
“呵呵，我根本就沒有對他們付諸感情，又怎么算得上是無情無義呢?！眳怯饟u了搖頭，嘆道“我所說的是剛才我想用匕首殺死杰里這件事。”
“犧牲他人保全自己，很正常的操作啊?！毕到y(tǒng)倒是沒覺得有啥問題。
“為了活命，我可以去踐踏世間的一切秩序，但哪怕是為了活命，我也決不能否認過去的自我，因為那樣就舍本逐末了。區(qū)區(qū)生死磨難，又怎么配改變我建立了整整二十年的價值觀，它可是組成吳羽這個個體的重要核心??！”吳羽發(fā)狠似似的在心中嘶吼道。
“所以你想要做什么？”系統(tǒng)玩味地說道。
“我已經(jīng)明白了，知易行難，哪怕我已經(jīng)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在剛才，我竟然差點屈服于自身的本能，這是何等的失態(tài)，這是何等的丑陋。所以！在未來的日子里，我會將自己的罪惡面，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剔除干凈?！?p> “那么就從現(xiàn)在開始吧，我將斬斷此生全部之惡?！痹谛闹凶龀隽顺兄Z，吳羽用另一種視角看待起了四周的一切。
“喂，杰里，你先停下，你的仇我?guī)湍銏??！眳怯鹣仁墙凶×烁退罌]啥區(qū)別的杰里。
當(dāng)吳羽渾身散發(fā)出一股超然的自信之時，他的話語也多了一分讓人信服的魔力，杰里那被仇恨所驅(qū)使的身子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停了下來。
見喊話成功，吳羽也是松了一口氣。
隨后他從沙坑里爬出來之后立刻跑到杰克的身前。
杰克的身體還有動靜，看來還沒死，這可真是幸運。
“抱歉，沒能救得了你。”吳羽沒想到連動彈身體都有點困難的杰克竟然還有力氣說話。
吳羽笑了笑，有點哭笑不得的說道“該說抱歉的人是我，說句心里話，你也許是我吳羽這輩子唯一佩服的人了，我在你身上看見了太多我過去懷疑是否存在的人性之光，謝謝你，讓我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著正義的伙伴?！?p> “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一切我會解決的?！眳怯饠[了擺手，隨即轉(zhuǎn)過身拔起了插在杰克身前的劍。
“最后再啰嗦一句，杰克，我欠你的很多，所以現(xiàn)在就先向你支付一點吧，首先，我會向你證明一個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道理——好人會有好報。”
不再畏懼，也不再猶豫，吳羽用著吃奶的勁向天空舉起手中的劍，劍尖筆直地對著團不斷涌動的黑霧，然后他扯著喉嚨喊道
“魔王，你很囂張啊，剛剛無視了我那么久，還真把我當(dāng)蟲子了呀，本大爺現(xiàn)在就教你個乖，沒有誰可以一直高高在上，你也該到沙地里滾一圈了?！?p> 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就連最喜歡挑事的煉獄黑龍也沒有跟瘋子計較的興趣。
魔族的大軍開始繼續(xù)前進，他們不需要做任何多余的舉動，對待蟲子，隨腳碾死就行了，只是不知道，這次弄臟的會是誰的的鞋。
而吳羽也不惱，他默默地把劍換到了自己的左手，然后在心底默念道。
“發(fā)動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