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西苑站】20
如血似火的顏色,占據(jù)了穆清的瞳仁。
成片成片的楓葉,仿佛與天邊接軌,成了太陽的居所。
穆清拾起一片楓葉,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一股屬于大地和樹木的味道,獨特又令人向往。
“姐姐!”
蘇然驟然回過頭,想要分享自己看到的畫面,卻一眼看見穆清專注的神色,整個人頓在那兒。
“清清......”
她不由輕喃出聲。
曾經(jīng)穿著白云制裙,嫌棄顏色單調(diào)而去特意染了紅色的穆清,小心地捧著不知從哪兒好運撿來玉丹瓶,也是這樣專注地輕嗅,專注又美麗。
記憶里的穆清鮮活又絢爛——沒有答應那群仙的奇怪條件之前。
“嗯?你剛剛說什么?”
穆清聽到聲音抬頭,對上蘇然有些恍惚的眼神。
蘇然很快回過神,笑了下,跳下臺階,挽住穆清的手,指著上方,道:“你看,那兒超級美,我們快點上去吧!”
“好?!?p> 穆清笑笑,將楓葉放進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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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后的兩天假期過得很快,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就到了。
穆清進班的時候,整個班級瞬間安靜了一瞬,有很快熱鬧起來。
在其他人普遍黑了兩度后,穆清膚色依舊白皙,幾乎是百里挑一。
宋雪嬌看著穆清直接坐到最后一排,嘴角扯了扯。
外公已經(jīng)找過她了,也去了醫(yī)院做鑒定。
她很快就能被人回去!
書中描寫的就是這樣,陳巖看到鑒定報告后,立馬認回來了她。
“哼?!?p> 宋雪嬌鼻子哼了聲,坐在她旁邊的女生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往右邊挪了一下。
要不是第一排只剩下這一個位置,她才不要和宋雪嬌坐在一塊兒。
第一節(jié)是曹光的聽力課。
進到教室,曹光打量了下整個班級,拿出花名冊,照著人頭數(shù)了數(shù),才頷首拿出錄音機。
“我們班有班長沒有?”
曹光掃視了一圈,見眾人紛紛搖頭,若有所思。
“大家有沒有推薦的人選,我們先暫定一個聽力課的班長?!?p> 宋雪嬌聽到這話,悄悄挺直了背,一副認真的神情。
她穿書之前就常年擔任班干部,班長也擔任過,不過是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但班干部的性質(zhì)是很相似的。
都是管學生,管紀律,聽老師的話,幫老師的忙罷了。
再加上她還有女主光環(huán),她相信整個班里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
“老師,我自愿擔任班長。”
宋雪嬌見眾人竊竊私語,面上揚起自信的微笑,舉起了右手。
表情到位,聲音到位,動作到位。
宋雪嬌覺得這個班長之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卻沒看見曹光瞬間僵硬的臉色,和一旁人竊竊私語的對象換了個人。
曹光看著全班,點點頭,就在宋雪嬌老師確定是自己的時候,他道:“有沒有其他人自愿?”
說話的時候,他緊盯著坐在最后一排,一坐下來就捧著一本書看的穆清。
“還有沒有其他同學?最后一排的那位同學?”
曹光看著穆清事不關己的作態(tài),忍不住抬高嗓門,直接點了她的名。
——在大家努力學習往前擠的氛圍下,最后一排只有穆清一個人。
穆清依舊沉浸在書中。
曹光自然知道她在看什么書,因為那書就是之前穆清從他辦公室借走的那本!
曹光看著穆清這副一心全在書海中的狀態(tài),咬咬牙,喊道:“最后一排的李湘君同學,能聽見嗎?”
穆清這才懵懂抬頭。
而她抬頭不是因為聽到被人喊,而是右手背上的黑痣在發(fā)燙,她以為出現(xiàn)了什么目標人物。
全班三十三個人,除了穆清自己,加上老師,一共三十三雙眼睛盯著穆清瞧。
“嗯?”
她輕輕發(fā)出疑問。
宋雪嬌見曹光的視線放在穆清身上早就不爽,立馬站起來道:“李湘君同學,你要和我一起擔任班級的班長嗎?”
穆清蹙眉,這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她沒應聲,只是將眼光投給曹光。
曹光還沒準備說什么,就有另外一名男同學站起來,道:“老師好,我叫段振國,我也想和宋同學競爭一下班長之位?!?p> 穆清眨了眨眼,對著曹光聳了聳肩,面上寫著四個字:我沒興趣。
然后繼續(xù)低頭看書,不看曹光理解了她面上表情后的臉色。
不過并不是很難看,因為還有段振國站起來,所以面色還好。
自軍訓那件事過后,不止曹光對宋雪嬌的印象不好,其他同學亦是。
段振國本來不想站起來掙這個位置的,他想著反正無所謂。
但后面宋雪嬌那句話中班長之位勢在必得的語氣,讓他皺起了眉,然后決定站起來。
他自認,自己比宋雪嬌不差到哪里去。
論成績,他有;論家世,段家可非末流。
宋雪嬌將放在穆清身上的視線收回,轉(zhuǎn)而放在段振國身上。
看到他的顏值后,莫名笑了下,然后坐在椅子上,表示退出競選。
見此,曹光直接宣布:“那我們這節(jié)課的暫定班長就是段振國了?!?p> 然后,他整整手邊的一疊紙,示意段振國將其拿走,“現(xiàn)在發(fā)了?!?p> “這節(jié)課我們先測一下同學們的聽力基礎?!?p> 這會兒,還有心討論宋雪嬌剛剛異常的同學們,紛紛專注于手里試卷,試圖看出個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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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資料。”
穿著一身黑的警衛(wèi)員將一疊紙放在陳巖面前的桌子上。
陳巖輕揮了揮手,警衛(wèi)員就離開了房間,關了門,沒有發(fā)出一絲動靜。
一張張白紙上面記錄著一個人的過往平生。
而最上面一張上的名字是“宋雪嬌”。
陳巖去醫(yī)院做了鑒定后,越想越不對。
穆清是怎么查到宋雪嬌的下落的?為何只有她而沒有湘君的?
過了最初的激動,一旦冷靜下來,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
恰巧在醫(yī)院那日遇見復查的蘇然。
蘇然性格單純,猶如小孩子一般,陳巖和蘇老頭子是戰(zhàn)友,關系近得很,自然也是知道的。
蘇然那天的怪言怪語,瞬間直擊他的心臟。
這才有了這番調(diào)查。
而這份資料上的內(nèi)容,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