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遠陰沉著臉坐在大廳,唐永端的兩個部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了所有事。
如果說一開始唐文遠的表情只是難看,在聽完所有事情以后,他的表情已經(jīng)變得平靜。
那是一種風雨欲來的平靜。
大廳里只剩下兩個部下發(fā)抖時,碰到地位的輕微響動,其他下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之前那些婦人之間的謠言,可有結(jié)果?唐喜。”
唐喜是丞相府的總管,很得唐文遠看重。
“依照幾位夫人的描述,確實是五小姐,大概是離開邊陲鎮(zhèn)遇上的林左。”
唐喜躬身回道。
“既然如此,那便派人去追五小姐吧,如果追不上,回來告訴我也行,我去請旨賜婚?!?p> “額……相爺,還有一事?!?p> 唐喜面色有些尷尬,
“什么事?”
“夫人派人去了東來客棧那邊……已經(jīng)過去兩個時辰了……”
“啪!”
唐文遠之間把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下人們紛紛嚇得跪下了。
“混賬東西!誰給她的膽子做這種事?!更衣!我要進宮面圣!”
唐文遠驚怒交加,一時間想到最好的處理方法,竟然是大晚上去宮里見皇上。
“相爺相爺!”
門房忽然跑了進來,看見大廳內(nèi)氣氛不對瑟縮了一下,隨即叫到:
“相爺!大理寺卿陳大人求見!”
“…晚了一步?!?p> 唐文遠嘆了一口氣,往門口走去。
“收拾一下!”
“是!”
他吩咐了一句,下人們異口同聲的應(yīng)道。
“陳大人!我正要去找你呢!那林左太過膽大包天,竟然明目張膽殺我兒!”
唐文遠一改剛剛的陰沉臉色,表情悲痛,看到在茶室等待的陳庭芝,拉住他的手哭訴道。
“丞相大人,”
陳庭芝抽出自己的手行了一禮以后,說:“陛下口諭,宣您進宮?!?p> “…臣遵旨?!?p> “還請丞相大人快一點,”
陳庭芝點點頭,表示自己就在這里等候。
唐文遠勉強笑笑,說:“那老夫先去更衣,還請陳大人稍等?!?p> 唐文遠出來以后,命人更衣,同時讓唐喜吩咐下去,全面追擊林左。
“陳大人久等了,請!”
唐文遠和陳庭芝一同去了皇宮。
唐文遠剛進御書房,迎來的就是皇帝的硯臺,以及咆哮。
“唐文遠!唐丞相!”
“陛下息怒!老臣知罪!”
唐文遠一動不動硬挨了這一下,才跪下稱自己有罪。
“知罪?丞相知什么罪?你府上不過一個庶出公子,都可以說出讓一個算是朕玄青國大名鼎鼎的商人再也不敢踏入玄青國一步這種話。”
“朕倒是好奇,他無一官半職,這么大的底氣是誰給的?是丞相給的嗎?!”
皇帝原本的語氣還算平和,后面卻是疾言厲色。
“這……這都是誤會啊陛下!我家那小子不過一乳臭未干的孩子,說這話不經(jīng)思考,陛下看他年幼無知且已經(jīng)死了……還請……”
唐文遠說著就開始抹眼淚。
“年幼無知?乳臭未干?哈哈哈哈!唐文遠,你知道是誰殺的唐永端嗎?”
皇帝似乎聽了天大的笑話,笑了過后,才問唐文遠。
“…是林左。”
唐文遠艱難的吐出三個字來。
“既然是林左,他不給報備庭芝會讓他走?所以啊……唐文遠,你看這是什么?”
皇帝手里拿著那張全是血色小字的紙,抖了幾下。
唐文遠臉色一白。
“我說丞相大人是不是年齡大了,什么事都忘了,比方說,淮安侯,比方說我姐姐,林地謙?”
皇帝說的一字一頓,卻讓唐文遠汗如雨下。
他怎么會忘記那個女人,那個……先皇以命相逼最后勉強同意去和親的長公主殿下。
“看來丞相沒忘啊,”
皇帝輕笑,看著唐文遠的樣子,他似乎十分開心。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把屁股擦干凈了!朕不想知道你的子女做了什么破事!朕沒興趣!唯獨只有一點,唐文遠你給朕記住,別讓審判庭插手朕的玄青國,也別讓朕的皇姐想要回來!”
“…是,是老臣疏忽?!?p> “你派人去追殺林左了吧?我加派一些人給你,最好別死在玄青國,玄青國到真理圖書館這一片海,可不怎么安生呢……”
“是,”
“好了,你回去吧,朕乏了,最后叮囑你一句,唐大人,再給朕一次這樣的機會,我就讓你唐家不復(fù)存在?!?p> “老臣告退!”
唐文遠行了一禮,退出房間。
守在門口的陳庭芝像個木頭人,看著唐文遠離開,沒什么表情和動作。
“庭芝,你進來吧……”
皇帝喚道,陳庭芝走了進去。
“陛下,”
“你有幾成把握殺林左?”
“不到一成?!?p> “那就算了,傳人進來,給我洗漱吧,你也回吧?!?p> “是,臣告退?!?p> 陳庭芝走了以后,皇帝林地延癱坐在皇位上,沒了剛剛咄咄逼人的氣勢。
林地謙是他的同胞姐姐,可是他從小就不喜歡她。
因為,她太聰明了。
父皇把姐姐當男孩子養(yǎng),五歲測色彩天賦,測定為暗紅色,一個在玄青國不詳?shù)纳侍熨x。
但是父皇寵愛她,所以沒有人能去在乎這件事。
父皇的寵愛,把她當做皇子養(yǎng)大,終究是養(yǎng)大了她的野心。
雖然,好像比起來,林地延確實不如林地謙,可是林地謙,這位長公主殿下,是一位公主??!
她再優(yōu)秀,又如何?
父皇臨死前,要姐姐去和親,林地延知道,父皇知道自己斗不過姐姐,這是怕他們姐弟相殘。
外面都傳,是他上位容不下他姐,所以要她遠嫁。
其實不是的,是他的父皇,為了保他,讓他姐遠嫁。
但是承認這種事,就像承認自己的無能一樣。
林地延哪里會承認?
林左,是他的外甥,小的時候他曾經(jīng)見過。
那時候他不過五歲,卻讓自己做了幾年皇帝的林地延覺得害怕。
因為小小的林左眼里,非黑即白。
那是最挑戰(zhàn)皇權(quán)的東西。
玄青國,是為了社會穩(wěn)定和維持皇權(quán),不讓女子從小測試異能,免得她們力量大了心也野了的一個國家。
歷任帝王,都不會容許任何不穩(wěn)定因素。
后來,林地延就基本上不讓他的姐姐回來了,以各種借口婉拒。
他害怕他的姐姐,他也害怕那孩子。
淮安侯,是那孩子的封號。
“陛下,唐蔓枝跟在淮安侯殿下的身邊?!?p> 一身黑衣的暗衛(wèi),出現(xiàn)在龍椅旁邊,低聲稟報。
“怪不得唐文遠生了幾分心思,這是打算兩邊討好嗎?那倒是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p> 林地延想起唐文遠一開始搪塞他的話,唐文遠自己可能也沒預(yù)料到,他會這么快得到消息。
而且,也不是誰都能拿到林左的報備的。
陳庭芝和林左的那層關(guān)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作為陳庭芝唯一的主子,林地延知道,還有的,就是當事人本人知道了。
至于審判庭那邊,他們沒那么無聊,去到處說這件事。
“呵……別哪一天,林左接了你的項上人頭了……”
林地延意味不明的笑著。
他肯定不會派多少人去追擊林左,這個時候就需要丞相大人表態(tài)了,讓丞相府喪失一部分勢力,林地延還是很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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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崽,你馬甲掉了。” “?這那算掉馬,我舅舅不認識我才奇怪吧??” “蔓枝,你爹追殺你!” “?他都想讓我病逝了,追殺我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