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燈火通明的布拉戈維申斯河岸紐什科碼頭，王多多和周曉文被安排在了一個魚貨倉庫中，魚的腥味中夾雜著一股子表達不出來的惡臭味.
王多多手里夾著一根煙，嘴里不停地吧嗒吧嗒的抽著.
“你怎么不睡阿？”周曉文裹著一個大衣在一個鋪滿衣服的集裝箱里面問著對面坐著不睡覺的王多多.
“也沒啥！就是想盧塞恩這個人呢！”王多多使勁抽完了剩下的煙，怕把身下的衣服燙壞，專門拿了一個魚罐頭的殼子，把煙灰和煙屁股放了里面，還是靠著外面依稀透進來呢燈光.
“哈哈哈哈哈，我看你是心疼錢了吧！不過我覺得不虧！這不是趕上人家1月7日的圣誕節(jié)了嘛！盧塞恩答應咱們可以在他們的碼頭門口擺攤了，可以了，這里不比莫斯科，市場成熟了，這地界就這邊市場你不是也說了都是咱們的！”周曉文低沉著聲音在集裝箱里來回的回蕩著.
“1月7日？不是12月25日嘛？”王多多一臉的問號臉.
“奧！你說的西方的圣誕節(jié)阿！一看你就沒經驗！我給你說人家蘇聯(lián)過的是俄歷12月25日！這樣算下來就是1月7日！狗屁不懂，他們這幾天正熱鬧呢，準備過年呢！跟咱們過年前一樣！”周曉文躺在地上倆腿一抖一抖的給王多多顯擺著.
“好日子！睡覺！走一步算一步！都走到現(xiàn)在了！”王多多直接把一摞衣服平整了一下放在了自己的頭下，沒有一會兒就睡著了.
周曉文瞪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突然坐起來看了看睡著的王多多，嘆了一口氣！
“唉～睡覺！”
不遠處還在打牌的盧塞恩幾人，嘴里也在議論著王多多倆人.
“盧塞恩，你是想再給你外祖父的這個碼頭做起來嘛？”
“是的！這是最近這半年來通貨量最大的一個東方商人了！我需要把握機會，好讓別人知道不光只有莫斯科人有這么大的購買力，我們這里也有！這樣子我才能掙錢！”盧塞恩看著對面那個跟自己說話的那個人，直接把手里的牌扔在了桌子上，說出來了這番話.
“那咱們用不用明天限制一下場外的跟他們一個種類的貨品，你知道的，莫斯科剛進來了一批衣服，我并不覺得他們有競爭力！”
“明天你給安東尼說好，平等對待！我需要的平等交易，這樣子我才能掙大錢！光靠著水務處隊長的工資我覺得我沒有辦法送我的兒子出國，國內的形式我覺得你們也有感覺到.”盧塞恩攤手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面的那個人也配合的搖了搖頭，直接站起來，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
天蒙蒙亮，紐什科碼頭錯落有序的排著整整齊齊的一排排倉庫，但是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在里面忙活，碼頭有幾個人在準備漁網，準備捕魚，還有幾個身穿制服的男人在碼頭口登記著什么，如果從高空俯瞰下去，不難看出來這紐什科碼頭也是輝煌一時的地方.
門外能看見一條筆直的路，筆直的馬路周邊荒涼無比，空著一片地方，但是跟里面相同的是，同樣有幾個身穿水務處制服的人在整理著什么，有一些攤販已經背著一些東西出來開始賣東西了，還有一些非常特別的人，穿著簡陋，有抱著電視機的，有抱著幾件衣服的，但是如果細看，這衣服肯定有些年月了.
王多多跟周曉文睡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太累了，真的是！我都緩不過來！”王多多大冬天的光著膀子在倉庫不遠處的一個水管地方洗著臉.
“害！門口多熱鬧！你瞅瞅！要不是安東尼過來叫咱們，我估計今兒一天都睡過去了，這多耽誤事阿！”周曉文翻著白眼看著洗臉的王多多吐槽著.
“別著急阿！我給你說，運氣好了，倆天衣服就賣完了！別急！”王多多搶過來周曉文手里的毛巾抹了把臉直接拎起來腳下的衣服抄一份大門口的地方走了出去，周曉文見狀也趕忙跟了上去.
倆人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王多多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說道：“唉！你把你的衣服給我，我去找剛剛那個安東尼給咱們說的那個位置，你去打聽打聽周圍也賣衣服的人的價格！再把這個集市大概情況給我說一下.”
周曉文聽了王多多說道這才反應過來，站在原地雙手一拍“嘿！別看你小子沒經驗！但是你這個腦瓜子靈活！”
王多多直接拎著兩麻袋的衣服就直接進了集市里面，找到了安東尼說的那個攤位，旁邊是個以物易物的攤位，賣東西的人是個大媽.
大媽見到了王多多過來直接笑著對他點了點頭，王多多看到這里也笑著點了點頭，便低頭自顧自的把衣服都拿了出來.
“好家伙！孫廠長這勞保服質量可以阿！這都是麻布阿！嘖嘖嘖，可惜了！真的是～”王多多把衣服一件件的拿了出來擺放好，但是總覺得差點東西，四處看看，看到了旁邊的大媽攤位上還放了一個紙板，上面寫的字，王多多這才反應過來.
但是王多多看了看自己的除了衣服也沒有紙筆，尷尬的撓了撓頭.
旁邊攤位的大媽好像看到了王多多難堪的地方，笑了笑，繞到了攤位的后面，里面有一個裹著破破爛爛大人衣服的小女孩，大媽對著小女孩解釋了一些什么，小女孩從衣服里面慢悠悠的掏出來了一個本，臉上極為舍不得的撕下來了一張紙.
大媽走到了不遠處還在燃燒的垃圾從里面撥拉了半天拿出來了一個黑炭，似乎有一些燙，大媽有一些著急，忘記了黑炭的溫度，給自己的手燙了一下，大媽就趕緊縮回來了自己的手.
等了一小會，大媽拿著一張紙和一個炭塊遞給了一臉尷尬的王多多.
王多多瞪大了眼睛看著對面的大媽，又回頭看了看縮在衣服里面的小女孩，彎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