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徐遠被扔下卡車的那一瞬間,他就以為自己死定了。
可是老天爺似乎是保佑著他的。
在他被扔下車后,除了幾根骨頭折了外,并沒有多少毒種被他吸引了注意。
可饒是這樣,他還是被那幾個毒種重傷,甚至被啃食了大半個身體。
但他依然堅挺的活著。
而且他的身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他被感染了,病毒侵蝕著他的身體。
意識卻依舊保留著。
甚至,他能感覺到,身體的力量,變得更強。
腦海中劃過那兩個女學生的面孔,徐遠那張被啃食過的面孔,猙獰可怖。
然,就在這一刻,他聽到了車輛厚重的輪胎聲,然后,有人的腳步,正向他逐步靠攏,越來越近。
徐遠內(nèi)心害怕極了。
尤其在他那惶恐的眸子中,倒影出白小葉那張笑的歡快的面容時,徐遠快哭了。
這人踏馬的是神經(jīng)病嗎,都被那么大一群鬼東西追著跑了,竟然還要跑回來特意看看他死沒死!
是的,在徐遠的心里就是這樣想的。
而幸運的是,他的確是猜對了。
白小葉確實是特地跑回來看他嗝屁沒嗝屁的。
畢竟,在白清清開車,帶他們離開郊外廣場時,路過集裝箱看到的場景,現(xiàn)在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你是不是吃了毒種血啊。”
扛著消防斧的白小葉微笑著,看著徐遠驚恐的眸子,一張臉燦爛的比天上的夕陽還要奪目。
徐遠雙眸瞳孔微縮,似乎是做夢也沒想到,白小葉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不錯,他確實吃過那鬼東西的血。
沒有人能夠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坦然自若的活下來。
尤其是看著自己平時交好相熟的人,一個個被感染變成怪物,或者是被分尸而食。
被這樣的陰影籠罩之下,徐遠覺得,是個人都會瘋掉的。
他要活下去,無論如何,他也不要被那些令人作惡的鬼東西,以那樣的方式啃食。
所以,他寧愿,變成他們的同類!
于是,躲在集裝箱里的他,悄悄的綁進了一個剛剛被病毒化的小孩,在喝了幾口腐臭的血液后,便睡了過去。
可,寧他沒想到的是,他還活著,也沒有變成毒種。
想必,這就是,他即便被丟進毒種堆,也沒幾個怪東西愿意搭理他的原因把。
“你想干什么?!”
徐遠嘶啞的聲音,微微顫抖著,看著白小葉那雙興奮的眸子,簡直比被毒種按在地上啃食的時候,還感到恐懼。
原本,在她和白清清之間,徐遠根本就沒把白小葉放在眼里的。
在看到白小葉的第一眼,他就確信,這就是一個一直被父母養(yǎng)在溫室里,沒見過什么大場面的小孩子。
可現(xiàn)在,他一點都不這樣感覺了。
誰踏馬見過像她這種,看著他現(xiàn)在這副,腸子內(nèi)臟一地,還能笑得這樣開心的人!
“恭喜你了哈?!?p> 你,將會是,第二個死在我手里的活人呢~
言罷,白小葉已經(jīng)帶著燦爛的笑意,揮動手中的消防斧,砍了徐遠的腦袋。
順便還顛顛的跑回大卡車那里,問白清清要了汽油和火機,給徐遠來了個風風光光的火葬禮。
“這樣總會死的干凈了吧?!?p> 她最討厭的就是惦記著要弄死她的人呢……
而且,出門在外的,作為女孩子,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啊……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白小葉扛著手里的消防斧,開心的回到了白清清旁邊的副駕駛座上。
大卡車的身形緩緩開動,白清清撫摸著手中的短槍,雙眸看著遠方的夕陽,一言不發(fā)。
……
是夜。
一旁的消防斧已經(jīng)被白小葉擦的錚亮。
可現(xiàn)在的白小葉,卻是后知后覺的一臉慘白,渾身發(fā)冷,顫顫巍巍的抱著白清清的胳膊。
嚇死個人了!
“嗚嗚,我好怕啊,那個害人玩意兒不會大半夜的來找我索命吧……”
白小葉哭了,內(nèi)心后悔極了。
一雙抱著白清清胳膊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開。
“他已經(jīng)被你燒的灰都不剩了?!卑浊迩逭f的是事實。
本來白天白小葉來的那么一下,再加上之前在商場里漏的那么一手,她還以為這人并不是面上看著的那么弱雞。
結(jié)果,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弱雞就是弱雞。
“啊啊啊,我不管,今天晚上我就要抱著你睡!”
白小葉扯著嗓子,低聲的哀嚎著,搞的白清清一張冷清的臉上,黑極了。
為了能安撫好抱著她胳膊胡鬧的某人,白清清只有認命的用另一只手撫著她的后背。
天知道,連她家大黃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
不過,今天回去的那一趟還是有收獲的。
原來,把毒種的血涂抹在身上,是不會被感染的,而且,還能極大的混淆毒種的視聽,是一個躲避毒種極其有用的方法。
而毒種的傳播途徑,并不是通過感染,而是通過把分裂的病毒細胞,注入人體來實現(xiàn)繁衍。
倘若一個毒種體內(nèi)的病毒細胞沒有分裂,那么即便是被注入了人體,也不一定就能成為毒種。
所以,經(jīng)過這么一分析,毒種也并不是那么可怕的。
不過,想了想現(xiàn)在地面上那么多的毒種,鬼知道追著你的那一只是不是熟了!
那么,這么個證明……有毛用?。?p> 天亮了。
卡車在白清清的操作下,開始穩(wěn)穩(wěn)的在大路上行駛著。
一旁的白小葉,正抱著她手里的那把斧頭,睡得正甜。
一片荒野的路上,隨處可見死去的老鼠,野物。
因為受了酸雨的影響,四周的花草樹木,全都枯死了。
就連河中的游魚,都一個個浮出了水面,泛起了肚白。
略微酸澀的風吹起,即使隔得老遠,白清清都能夠聞得到那河中的死魚腥。
白清清蹙著眉,腳下的卡車,速度開的快了一點。
而白小葉也終于在這種氣味的熏陶之下,悠悠轉(zhuǎn)醒。
“哇!臭死了!”
怎么這么臭??!
白小葉捂著鼻子,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
而一旁的白清清,還是專心致志的開著車,帶著眼袋的黑眼圈上,一雙清冷的眸子,依舊有神。
于是乎,白小葉立馬禁聲了。
想必昨晚因為她那一通鬧騰,白清清并沒有怎么休息吧。
再加上之前白天也沒怎么休息……
倒是白小葉自己,休息飽滿,睡得非常好。
白清清真的是個好人啊……
要不是她,想必自己即使活下來了,也依舊不知道還奔逃在那個疙瘩里呢。
想到這里,白小葉立馬從身后的洞里,掏出了一包自熱面食,開始了折騰。
車輛開過河邊,穿過一條大路后,一座小鎮(zhèn),終于在晨輝之中,映入了二人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