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王振才
范保勇家內(nèi)外。
“方大隊,排查的怎么樣了?”
見羅健翔真接了這個案子,方大隊開心地露出了兩顆虎牙。
“羅律師,有重要的線索,楊梅紅與一個36歲的男鄰居關(guān)系交好。”
方大隊看到范保勇也一起過來,便不再往下說。
“那個人是不是左手殘疾?”
龐彥倒是很好奇,因為他發(fā)現(xiàn)楊梅紅身上的傷,幾乎都是右手造成的。
“方大隊,你是說那個左手截肢的王振文?他是個老實巴交的光棍漢,平時對我挺好的?!?p> 范保勇的嘴巴張得老大,他怎么也不會相信這個好心的鄰居會對他的妻子下毒手。
“正是這個王振文,你家里還有他的指紋,全部是右手的,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方大隊毫不含糊,非常準(zhǔn)確地做出斷定。
當(dāng)下,羅健翔、方大隊和龐彥等人,都來審問這個光棍漢王振文。
王振文穿著長袖的黑襯衫,腳上的帆布鞋已經(jīng)露出了小腳趾頭,看見羅健翔他們,又慌忙地往屋里躲。
“王振文,別躲躲藏藏的,趕緊出來,誰也不會吃了你。”
方大隊是個大嗓門,他吆喝幾聲,王振文真的怯生生地出來了。
三十幾歲的年齡,臉上的皺紋可不少,而且他的鼻子尖上還有很詭異的幾個雀斑。
“方大隊,我昨天都說過了,我沒殺人,也不敢做那事?!?p> 他磕磕巴巴,說話像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似的。
“那你去我家做啥了,有你的指紋?”
范保勇預(yù)往王振才那奔,被方大隊身邊的警員攔住。
“你媳婦找我干點活,活干完了,在你家吃了點兒飯,然后我就走了,也沒干啥呀。”
王振才擺出一副好鄰居的氣派,他的話也只有范保勇不再懷疑。
“昨晚你去做什么了?”
羅健翔第一句話就問,看他是否說實話。
“大晚上的,能去干啥,當(dāng)然是在家睡覺了?!?p> “那你幾點睡的?”
“白天干活累,太陽落山我連飯都沒吃就睡了?!?p> “王振才,你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雙熊貓眼,像是睡了一夜的樣子嗎?”
“額,我是去打了一夜麻將,對面死了人,哪里睡得著??!”
王振才見瞞不過羅健翔,馬上就招了。
“我看這人得馬上帶到警局審訊,他肯定有問題。”
羅健翔與方大隊耳語,馬上到午飯時間,他還得與龐彥進一步探討線索呢。
方大隊點頭,示意身邊的警員給王振才帶上手銬。
“羅律師,快走吧,你這太耽誤時間了,還要去哪兒里?”
龐彥等的有點兒累了,一個勁地在羅健翔身邊聒噪。
“來都來了,去范保勇家看看,他的大女兒,不是也在家嗎?”
“在家里又怎么樣?你要領(lǐng)養(yǎng)呀?”
“想什么呢你?從孩子口中找點兒線索?!?p> “我真拿你這個工作狂沒辦法,說好了,只給你二十分鐘時間?!?p> 范保勇的大女兒把眉毛皺的很緊,一聲不出,不管羅健翔問什么她都搖頭。
“孩子,你是受過什么專業(yè)訓(xùn)練嗎?不說話只搖頭的那種。”
龐彥著急,打趣那丫頭。
范保勇在一邊長吁短嘆的,那孩子見了,還是不住地搖頭。
“小姑娘,你跟王振才叫什么?”
“叫大伯?!?p> 范保勇的二女兒倒是不怕不慌的,眼神中也透露著勇敢倔強和機靈。
“大伯經(jīng)常來你家嗎?爸爸不在家的時候?”
“是的,有時晚上還在我家住,那晚我拉肚子,看見他在我媽媽的被窩里?!?p> 范保勇的大女兒扯過妹妹,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看她這個舉動,應(yīng)該也知道妹妹所說的。
“好了,龐彥,我們走吧?!?p> “這就走了,不再問一下?”
“這就足夠了,那個王振才跑不了。”
龍鳥市公安局。
“何露,方大隊呢?”
羅健翔草草地跟龐彥吃了頓便飯,就急忙跑到公安局。
“在里面審訊呢?!?p> “我能進去嗎?有重要的線索告訴他。”
“你等會兒,我打電話問問?!?p> 其實何露不用問也知道答案,平日里方大隊最喜歡羅健翔。
逢人就夸他:“羅律師人品好、業(yè)務(wù)精,龍鳥市要是多有幾個像他那樣的律師,也不仇案子偵破的艱難了。”
“王振才,你前后說的都矛盾重重,前言不搭后語的,你蒙誰呢?”
方大隊拍著桌子,用食指拷問王振才。
“方大隊快去吃午飯吧,我來跟他聊一會兒。”
“你這一說我肚子還真餓了,真是窮鄉(xiāng)僻壤出刁民,氣死我了。”
“有個事我很不明白,王振才,你也是能賺錢的手,換句話說,你賺的錢不比范保勇少,為啥不娶個老婆呢?”
羅健翔最識攻心術(shù),他從不一開始就直入主題。
經(jīng)過方大隊一系列嚴肅拷問,王振才的心肯定是自我保護起來了。
說什么才能讓他的心慢慢地打開,心靈不再對聊天者閉塞,那么接下來才有可能得到事實的真相。
“要不是我左手殘疾,當(dāng)然早就結(jié)婚了?!?p> 王振才的后背一下子貼到了椅背上,先前他緊張的整個人都是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的。
“可惜了,多好的人,你的手是怎么碰傷的?”
“那年幫鄰居鍘草,一不留神,被鍘草機給割掉了。”
“疼吧?沒及時去醫(yī)院接上呢,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技術(shù),應(yīng)該能接骨的?!?p> “醫(yī)生是讓接了,但是沒那么多錢呀,只能截肢,這就是窮人的命。”
王振才說完,苦難的往事讓他臉上的皺紋更加明顯了。
“鄰居沒賠償你嗎?這種情況下不能就算了的?!?p> “賠償了,共給我五萬元,都經(jīng)官了,也是個窮家伙,分幾批才給清。”
“那你也是村里的大戶呢,這些錢娶個媳婦不是挺輕松的?”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那個騷娘們騙去三萬元,我沒準(zhǔn)早說上媳婦了。”
“王振才,你說的這個娘們,就是楊梅紅沒錯吧?”
王振才還沉浸在他自己的生活故事中,就被羅健翔一個心理攻擊戰(zhàn)給炸出來了。
王振才突然使勁地把嘴一閉,像用力咽一口東西似的咽著口中的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