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木頭樁子
當(dāng)石溝村。
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嗎,鄉(xiāng)村的女人要是撒起潑來,十頭牛都拉不走!
張鐵民拿趙鳳芝一點辦法都沒有!
晚上張鐵柱借著酒勁果然又打來電話:
“我說大哥,咱能不能講點兒誠信,那水泵再不還,都要過年了?!?p> “鐵柱,我知道,馬上還,馬上還,別著急。”
張鐵民客客氣氣的,態(tài)度非常誠懇,張鐵柱沒辦法,只得掛掉電話等。
他想著,這老兩口也太不懂道理,還是打電話給在外打工的張勝,勸勸他們,沒準(zhǔn)明早就還了。
電話那頭的張勝也像張鐵民一樣,覺得臉上立馬掛不住了,撂下電話,也不管是幾點,就把電話打給他爸媽。
“你們怎么回事,借我鐵柱叔的水泵咋還不還呢?”
“咋,他還給你打電話了?”
趙鳳芝搶過張鐵民手中的電話,狠狠地問了一句。
“可不嗎,明天趕緊給還回去,要是實在想用,自己買一個得了,非得占人家的便宜?!?p> “你知道啥,我們知道該怎么處理,張鐵柱再給你打電話,你不要接。”
沒等兒子再勸說什么,趙鳳芝掛掉電話,又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絮叨個沒完。
說來也巧,張鐵柱的大舅哥也要用這水泵澆地。
張鐵柱媳婦怨懟張鐵柱有私心,說自己娘家哥用,都不讓你表哥還回來。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大舅哥落下個自找沒趣,悻悻地走了。
張鐵柱一想你張鐵民和趙鳳芝,都影響我家庭團(tuán)結(jié)了,還不把水泵拿回來算怎么回事呀?
借著怒氣,張鐵柱給張鐵民下最后通牒:
“我說大哥,水泵你是不打算還了吧?都快半年了,再過一個月你就算還回了也用不上了,這損失算誰的?”
“鐵柱,你別生氣,聽我跟你解釋,這水泵壞了,我正找地方修呢?!?p> “什么,都用壞了,拿去時還好好的,趕緊給我修好,我告訴你們,如果不還回一個好水泵,咱們就沒完?!?p> 說著張鐵柱在電話那頭還罵糟糟的,差點兒就要罵張鐵民的八輩祖宗了。
其實張鐵柱真是憤怒到了極致,以至于他都忘記他跟張鐵民是一個老祖宗這回事了。
張鐵民眉頭緊皺,對身邊的這個婆娘趙鳳芝是打不得、罵不得,也說不得,他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
好好的,誰愿自己被罵一頓呢,張鐵民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第二天早上就跟趙鳳芝發(fā)火了,兩口子打架聲吵醒了鄰居過來勸架。
趙鳳芝又當(dāng)著眾人的面,羞辱了一通張鐵柱和他媽媽一番。
張鐵民讓她閉嘴,哪里攔得住,他要是再說下去,恐怕趙鳳芝又要玩起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了。
真要是激起這個游戲,可不是他老張能掌控的。
當(dāng)下里,張鐵民只在心里苦悶,也不敢再說什么,但一想起張鐵柱的那些污言穢語,他還是會唉聲嘆氣一陣子。
好事不相傳,壞事傳千里,趙鳳芝那些話很快就傳到了張鐵柱的耳朵里。
那日張鐵柱喝了酒,不顧媳婦的阻攔,竟然開著車來張鐵民家評理。
他到張鐵民家時,已是晚上十點多,張鐵民和趙鳳芝已在夢中。
聽見敲門聲,張鐵民還以為是在做夢。
“誰呀?這么晚了?!?p> 張鐵民推開窗戶大聲問了一句。
“我,大哥,開門,我有事說?!?p> 張鐵民聽出是張鐵柱的聲音,感覺這么晚了一定是來者不善,他不想去開門。
“鐵柱,還是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說,明天我一定給你送水泵去。”
“那個水泵,我不要了,你快把門開開?!?p> 張鐵柱的聲音幾乎都是用喊的,他再也抑制不住憤怒的那顆心。
“快去給他開門,看他能怎么著?”
趙鳳芝披上外衣,身先士卒,小跑著就去給張鐵柱開門。
“我大哥呢,他怎么不出來?”
開了門,張鐵柱就沒好氣地問。
“他不敢給你開門,這不我開來了,你有事就在外面說吧,我們都睡覺了?!?p> “你家就是這樣待客的,還不讓進(jìn)屋說話?”
張鐵柱一來就是帶著火藥的,這點趙鳳芝感覺到了。
“你別喝點兒馬尿就來撒野?!?p> 這句話不該說的,因為這等于往火藥上點火,張鐵柱“嘭”的一聲,憤怒到了極點。
“你這人胡攪蠻纏的,我不想跟你理論,趕緊叫我大哥出來?!?p> 趙鳳芝不依不饒,說著還去推張鐵柱。
“別推我,我可從來不打女人的,再推我就不客氣了?!?p> “我就推你怎么了?”
張鐵民這才慢騰騰地走出來,他自覺做的理虧,對不住張鐵柱的那份情義。
他攔著趙鳳芝,說明天一定還水泵的事,趙鳳芝聽了更急眼了。
還是不管不顧地往張鐵柱身上撲,好像她的拳頭很有力量似的。
她一撲,張鐵柱一推她,趙鳳芝被推倒了,后腦勺正中一個木頭樁子上。
她暈過去,被救護(hù)車緊急送往醫(yī)院。
趙鳳芝原本就有高血壓和輕微的腦梗塞,這回一下子得了急性腦出血。
所幸出血點兒小,治療及時,沒留下任何的后遺癥,但花了四萬元的醫(yī)療費。
飛翔律師事務(wù)所。
“所以這次趙鳳芝作為原告,是想讓張鐵柱負(fù)擔(dān)所有的醫(yī)療費對嗎?”
張劍善于記錄的習(xí)慣,讓他每講起一件事情來總是詳細(xì)周到,不會遺漏下任何的細(xì)節(jié)和關(guān)鍵點。
“菲菲和笑笑,我認(rèn)為這點你倆該向張劍學(xué)習(xí)的,當(dāng)然,就連我也是這樣,也向張劍學(xué)習(xí)?!?p> “得了吧羅教授,他除了會記錄,還能做什么?”
駱菲菲還是看不起只知紙上談兵的張劍。
“實踐起來總有個過程,不像某些人,只注重實踐,不接受扎實的理論學(xué)習(xí),到現(xiàn)在一些法條還弄不明白?!?p> 羅健翔顯然是有所指,駱菲菲知道是在說她:
“明說得了,不就說我嗎?人跟人的方法不一樣,像我奶奶那樣的律師,不也得時常翻看法條嗎?”
“又給自己不愛學(xué)習(xí)找借口,來了新人也不給我介紹下?!?p> 趙老太太背著手,拿了很多的水果來慰勞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