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隊長,我……我真的沒有編?!鄙T卫烧f。
“那么你給自己找后路也是真的?”
桑原不敢說話。
藤原陳看著渡邊澤:“只不過是個十七歲的毛頭小子,怎么可能有你說的那么神通廣大?而且山佬那種現(xiàn)實根本不存在的東西都搬出來,既然也山姥,是不是還有裂口女?簡直胡扯?!?p> 桑原囁嚅:“我真的沒有?!?p> “桑原沒有胡扯,山佬的事情可能確有其事?!弊籼偌喴阏f,“這次水口家的事情說不定也和同樣的東西有關(guān)。”
“你怎么知道?”藤原陳說。
佐藤沙耶香看著渡邊澤:“渡邊君,麻煩你了?!?p> 渡邊澤點點頭,緩緩把中村久美的事情說出來。渡邊澤說完之后,三個人的表情變得十分為妙。佐藤紗耶香面露困惑,她雖然知道怪異,但并不知道怪異居然能夠從小說中誕生。
桑原表情驚恐,渾身顫抖不止。他親身接觸過山姥,知道怪異的可怕,得知水口一家是被怪異所害,頓時想起自己的經(jīng)歷,仿佛中村久美的刀也割在他身上。
藤原陳低著頭,臉色越發(fā)陰沉。
“渡邊君,小說中也能夠誕生怪異么?”佐藤紗耶香問。
“實際上,大部分怪異都是自漫畫小說電影一類的人類藝術(shù)作品中誕生,因為這類精神產(chǎn)品是作者意識的高度凝聚,本身就比普通意識更有誕生的可能,加上這些藝術(shù)作品的接受者在閱讀的過程中也會共情自己的意識,從而造成意識的疊加,甚至?xí)纬梢环N意識共振,更加增大怪異誕生的幾率。”
“原來是這樣……難怪無論怎么查都查不到水口一家昏迷的原因?!?p> “藤原前輩,你怎么看渡邊君所說的話?”佐藤紗耶香問。
藤原陳冷笑:“當(dāng)然是胡說八道。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山佬已經(jīng)編的夠離譜,你居然還編出一個從書里面誕生的妖怪?”
“我沒有編。”渡邊澤說。
“拿出證據(jù)?!?p> “那么藤原前輩是怎么看待超自然事件的呢?”
“這個……”藤原陳忽然猶豫。
“藤原前輩是工齡長久的老刑警,經(jīng)手過的案子不少,聽說過的案子應(yīng)該更多,肯定對某些超自然案件有所耳聞吧?!弊籼偌喴阏f,“至少警視廳卷宗里面記載的案件,就有一些隱晦地暗示過。”
“那……那只是無能的警員,為自己能力不足找的借口,我不會相信那種怪力亂神的東西?!?p> “真的嗎?”佐藤紗耶香說。
“我記得我和藤原隊長之前接到過一起案件,最后那個案件不了了之。”桑原次郎忽然說,“最后那個案件不了了之,我問藤原隊長為什么不繼續(xù)調(diào)查,藤原隊長說繼續(xù)調(diào)查也沒用,那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事件。我問那什么人能夠插手?藤原隊長說特別調(diào)查科?!?p> “桑原!”藤原陳大吼,“你這個二五仔!”
桑原次郎嚇得急忙捂住嘴。
“特別調(diào)查科?”佐藤紗耶香說,“特別調(diào)查科是什么?”
藤原陳不屑道:“你這個沒資歷的新人當(dāng)然不知道特別調(diào)查科是什么。特別調(diào)查科是警視廳專門調(diào)查超自然案件的機構(gòu)?!?p> “這么說藤原前輩果然知道超自然事件的存在。”
藤原陳默然。
其實他得知水口一家遭遇的詭異狀況時,就猜到可能和超自然有關(guān),所以才專門找那個人來幫忙。
不過,藤原陳雖然對超自然有所了解,但只是停留在最基礎(chǔ)的層面,渡邊澤所講的他聞所未聞。
而且聽渡邊澤說的頭頭是道,顯然對這些事情深有了解,聯(lián)系到之前桑原次郎的那個故事,藤原陳心中涌起驚濤駭浪。
如果渡邊澤說的是真的,那么就相當(dāng)于,佐藤紗耶香在藤原陳之前找到了案件的線索。
這樣一來,這個案件的頭功肯定屬于佐藤紗耶香。想要把佐藤紗耶香排擠出警視廳幾乎不可能。
藤原陳不愿接受這個現(xiàn)實。
“不管怎么樣,我們先去水口家。只要到水口家,就能夠證實渡邊君的話?!弊籼偌喴阏f。
“沒錯藤原隊長,我們不也是來調(diào)查線索的嗎,先去水口家吧?!鄙T卫烧f。
藤原陳惡狠狠地瞪了桑原次郎一眼。
“桑原次郎,你還有臉跟我說話?你這個見風(fēng)使舵,見利忘義的二五仔。你跟佐藤紗耶香一唱一和,是不是覺得我一定會被佐藤取代?我告訴你你會后悔的,你們兩個都會后悔的!”
“藤原前輩,我從來沒有搞過什么陣營。”佐藤紗耶香說,“我們都是警視廳的同事,何必要這樣猜疑對方呢?”
“隨你怎么說,反正我已經(jīng)請到特別調(diào)查科的人,肯定能在你們之前調(diào)查到關(guān)鍵的線索。只要我比你先解決案件,你們就都給我滾出警視廳,到時候你們就等著哭出來吧!”
說完,藤原陳怒氣沖沖地走開。佐藤紗耶香和渡邊澤對視一眼,佐藤紗耶香歉然笑了笑,跟著走過去。
桑原次郎灰心喪氣地跟在最后。
……
水口家。
佐藤紗耶香打開客廳的燈。
渡邊澤跟在佐藤紗耶香身后走進屋內(nèi)。
水口巖家渡邊澤來過不少次,對屋子十分熟悉。他徑直走到客廳??蛷d的地板擺著警視廳的標(biāo)記牌。渡邊澤站在水口一家倒地的位置,左眼的虛構(gòu)碎片散發(fā)出淡淡的金光。
薄薄的粉紅色怪異能量出現(xiàn)在渡邊澤視野中。
“渡邊君,怎么樣?”佐藤紗耶香問。
“果然有中村久美的氣息。”渡邊澤說。
藤原陳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渡邊澤:“哼,裝模作樣?!?p> “藤原前輩叫的那個人還沒有到么?”佐藤紗耶香問。
藤原陳臉色一陣尷尬,轉(zhuǎn)眼又惡狠狠地說:“不用佐藤你操心。馬上就到了?!?p>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腳步聲。
藤原陳神色一喜,急忙往門口走過去。
他剛走到玄關(guān),忽然停住,臉上的笑容消失。
門口站著一個年輕人,年齡二十出頭,面孔尚且稚嫩,穿著灰色西裝,手上提著金屬箱。
他朝藤原陳鞠了一躬,“請問是藤原陳隊長么?”
“沒錯,我是?!碧僭惱淅涞卣f,“你是哪位?”
“我是東京警視廳特別調(diào)查科的實習(xí)干員永野壺,受齋藤前輩囑托,過來幫藤原警官查案,請多多指教!”
“齋藤就派了你這么個實習(xí)生過來?”
藤原陳跟特別調(diào)查科的齋藤枯樹是中學(xué)同學(xué),畢業(yè)后在同一個警察署工作,后來齋藤枯樹覺醒怪異力量,被選入東京警視廳特別調(diào)查科,藤原陳也進入東京警視廳。
開始藤原陳并不知道齋藤枯樹所在的部門叫特別調(diào)查科,某次接觸超自然的案件時才無意中得知。
藤原陳意識到水口案件可能跟怪異有關(guān)后,按照流程應(yīng)該把案件上報給千條有美,讓千條有美把案件轉(zhuǎn)交給特別調(diào)查科。
但是藤原陳為了立功,隱瞞了消息,私下聯(lián)系齋藤枯樹,請齋藤枯樹過來幫忙調(diào)查。
齋藤枯樹剛巧在大阪出差,于是說請能力相當(dāng)出眾的組員過來。
藤原陳原本以為齋藤枯樹會讓一個跟齋藤枯樹資歷相當(dāng)?shù)娜饲皝?,沒想到來的卻是個剛剛進入特別調(diào)查組,尚在實習(xí)期的實習(xí)干員。
“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只派個實習(xí)科員,齋藤把這件案子當(dāng)成什么了?”
永野壺連連彎腰鞠躬?!皩Σ黄穑瑢Σ黄?,齋藤前輩不是因為看不起這件案子才派我過來,而是我的概念剛好能夠解決這件事情?!?p> “你只不過是個毫無資歷的實習(xí)科員,能做什么?如果你查不出關(guān)鍵的情報該怎么辦?”
藤原陳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查不出關(guān)鍵的情報,功勞就會被佐藤紗耶香搶走。
“奇人的概念擁有各自獨特的能力,也許這位永野壺干員的概念剛好能夠處理這起案件。”渡邊澤說。
“呵呵,渡邊澤你不就是想要這種沒有能力和資歷的年輕人么?這樣你你剛剛編造的中村久美的謊話也不會被揭穿?!碧僭惱湫φf。
“如果新人不僅有能力,而且能力比藤原陳警官你強呢?”渡邊澤說。
“不可能。我是從基層一步步爬上來的警察,沒有人比我的能力更強,更不用說這些新人?!碧僭愓f。
“那么藤原警官究竟在害怕什么?”
藤原陳像是被踩中尾巴,大聲說:“我沒有害怕!我怎么會害怕!”
“那么就讓永野壺警官調(diào)查?!?p> 藤原陳知道渡邊澤在故意激將他,但是他騎虎難下。
“好。等下如果檢查結(jié)果跟你說的不一樣,我一定會讓你好看?!?p> “我相信永野警官,也相信我自己。”渡邊澤說。
佐藤紗耶香對永野壺說:“永野科員,那么接下來交給你了?!?p> 永野壺點點頭:“我一定完成任務(wù)!”
永野壺在屋內(nèi)來來回回走了數(shù)圈,把屋內(nèi)所有地方細(xì)細(xì)檢查一遍。
藤原陳見永野壺磨磨唧唧半天,不耐煩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怕露出馬腳,所以故意消磨時間?”
永野壺正專心致志地工作,忽然被藤原陳呵斥,不禁嚇了一大跳,唯唯諾諾道:“我……我不是……我在記錄信息?!?p> “記錄信息?記錄信息需要這么久嗎?”
永野壺不停鞠躬:“對不起!對不起!”
渡邊澤說:“我看永野君確實是在記錄周圍的環(huán)境信息?!?p> “你怎么知道?”藤原陳說。
“我還知道永野君的概念能夠反饋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件,對不對永野君?”
永野壺驚異地看著渡邊澤。“是……是的。這位小同學(xué)也是奇人么?”
渡邊澤點頭。
佐藤紗耶香笑著說:“這位小同學(xué)就是渡邊澤哦。”
永野壺張大嘴?!澳恪憔褪悄莻€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正是。”
“不過我覺得渡邊君不是壞人?!?p> 佐藤紗耶香說:“對吧?渡邊君正在幫我們調(diào)查兇手,而且已經(jīng)找到兇手的身份。”
“真的么?”
“都什么時候還在磨磨唧唧,趕緊開始?!碧僭惒荒蜔┱f。
永野壺道:“是。我的概念是對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場景進行回溯。利用特別調(diào)查組的意識成像設(shè)備,從而將我所回溯的場景放給所有人看。”
“意識成像設(shè)備?”佐藤紗耶香。
永野壺從隨身攜帶的金屬箱中拿出一個電影投影機般的東西。
“就是這個?!?p> “這個東西該怎么使用呢?”佐藤紗耶香問。
“我現(xiàn)在就要使用?!?p> 說完永野壺把電影攝像機擺在三腳架上,閉上眼睛,皺緊眉頭開始啟動概念。
一道肉眼可見的能量從他的大腦流入“電影投影機”中,隨后投影機投射出一道光束,白色墻壁出現(xiàn)畫面。
畫面中,水口巖正在客廳看電視,接著傳來敲門聲。
水口巖咕噥說:“這么晚誰會敲門?渡邊么?”
他站起身開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站在門口的是個穿著白色睡衣、赤腳的美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