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院子里的布丁興奮叫了著，趙謙透過客廳的窗戶見有人進來。
“布丁，我回來了?！?p> “乖！”
“有沒有想我？”
布丁搖著尾巴，又蹦又跳，孔璃摸了摸她的腦袋，拖著兩個行李箱走了進來。
“小姨夫?！?p> 孔璃進到客廳的時候，看到趙謙正在擦拭客廳擺放的相框。
趙謙見她提著行李箱，愣了好久。
孔璃也不多解釋，放下箱子，把手機充上電。
“你過來，坐下?！壁w謙放下手里照片。
“你剛從醫(yī)院回來，需要好好休息，家里的活我來就好了。”
孔璃聽話，換了拖鞋。
碰到口袋里的手機，突然想起來，自己離開公寓的時候，邱宸不在家，之前應該給他發(fā)個短信。
“是不是她又找你說了什么？”
孔璃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抬頭沖他笑了笑。
“沒有啊?！?p> 趙謙什么都明白，嘆了口氣。
“我們把你養(yǎng)大，只想你好好的，平平安安，不是為了讓你——?！?p> “小姨夫，你知道嗎？其實，我沒有那么恨，所以，即便她不是我的妹妹，我也愿意?！?p> 孔璃嘴上無所謂，心里卻十分清楚，如果不是孔晶晶的病需要她，楊絮棠這輩子都不會，也不想，更不愿意來找她。
“可他們——。”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也懂?！?p> “我也不渴求什么，小阿姨現(xiàn)在只記得她，只要可以多陪陪小阿姨，讓小阿姨的病可以恢復的再好一點，我就心滿意足了，再說那些話我只是一時生氣才說的，何況我也不能真的對她見死不救?！?p> 這不是報答，也不是還恩，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愿意這樣，主動選擇。
孔璃早在得知孔晶晶生病的時候，心里就已經(jīng)盤算好了，辦理停職留薪，實在沒辦法就不當警察了。
可是前兩天自己剛開口，隊長柱子什么都沒說，只是拿出一張早已經(jīng)替她寫好的假條，填上了日期，遞給她。
“簽字?！?p> 孔璃接過來一看，上面的時間是一個月。
“不夠，再續(xù)。”
栗柱子頭也不抬，孔璃拿過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趕緊走，別煩我?！?p> 栗柱子一把奪過請假條，立即下了“逐客令”。
“后會有期！”孔璃順手拿走了他的
“嗯！”
這次離開陌色，孔璃都是靜悄悄，同事也只知道她家人住醫(yī)院了，需要照顧。
再就只給林蕾打了個電話。
畢竟兩個如今見不到面，可是什么是她都告訴了她。
電話里林蕾罵罵咧咧的，把某些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剛掛了電話五分鐘，孔璃收到了一萬元的轉賬。
是從林蕾的賬戶傳過來的。
她花錢一向大手大腳，之前是不缺錢，如今是卻是要精打細算的過日子了。
林蕾家境普通，高中的時候未畢業(yè)就自己決定退學了，后來自己考了個成人大專。
如今她馬上嫁人了，自己連份厚厚的紅包都未必拿的起。
孔璃原本是想和邱宸說的，可他最近總是早出晚歸的，自己和他照不上面。
還有陸晟，更是看不見個人影。
等了兩天也見不到他，電話也打不通。
自己今天就要走了。
出門前還是給他打了電話，居然通了。
“邱宸，我——?！?p> 只是剛說兩句，孔璃的手機就“嘟嘟嘟”的提示沒有電了。
又著急出門，來不及充電。
抓過自己的便簽紙，給他留了言。
直接打車去了醫(yī)院。
楊絮棠擔心夜長夢多，孔璃一松口，立馬就讓孔森淼聯(lián)系家里私人飛機，第二天就要飛回洛城。
“媽真的很謝謝你?！?p> 楊絮棠握著她的手。
“沒什么。”
孔璃心里很抗拒和她的親昵，臉上淡淡的，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孔璃目光注視的遠處的飛機。
如果這次她和孔晶晶顛倒一下，是她病了，楊絮棠會不會像心疼孔晶晶一樣，心疼自己？
可是啊，這個假設，她自己都覺得可笑，答案顯而易見?！澳闶俏业呐畠??！?p> “就看在我當初生下了你的份上。”
“你妹妹她真的只有你能救了。”
“你是她姐姐，這不是理所當然?！?p> 楊絮棠的要求過分嗎？
讓姐姐給患了白血病的妹妹捐獻骨髓，任何人聽了見了看了都會確實是理所當然，天經(jīng)地義，更是人間常情。
可她是被家人被拋棄了的二十幾年的女兒，如今養(yǎng)在身邊的小女兒得了病，才想著認回來，不過拿她當作救命的工具而已。
她若愿意，就算是抽十次她也心甘情愿。
可是被人拿著家人親情綁著，推著。
你應該的。
應該的。
應該。
真TM惡心！
她極力勸過自己，好歹她生下了自己。
可是每一次面對楊絮棠，她都要給自己不停的洗腦，她們是一家人，她是姐姐，救孔晶晶是應該的。
每一次自己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心里僅有的那點理智，都會被她惡心到蕩然全無。
她說什么，做什么決定，孔璃無所謂。
趙謙陪著楊晚檸在最前面休息。
她選了最后的一個位置，安靜，打開窗簾，看著外面的云層。
孔森淼上了飛機，就瞧著她一直注視著窗戶的，眼神卻是渙散。
孔森淼走過去，遞給她一罐冰可樂。
“謝謝。”
孔璃抬頭，接過來道謝。
但凡和她關系近點的都知道，她很愛喝可樂。
“可是，碳酸飲料還是要少喝點？。”
孔森淼是醫(yī)生，自然注重養(yǎng)生的。
“說的對?！?p> “因為我是醫(yī)生嘛?！?p> “救死扶傷，好人?！?p> “警察也是好人。”
孔森淼在知道她是警察的時候，既驚訝，又佩服。
“先休息下，還有一個小時到洛城?！?p> “嗯嗯?！?p> 頭靠在背椅，孔璃突然想到邱宸，心里莫名有點不安。
不知道邱宸回到家有沒有看到自己留給他的信。
最近她一直睡得不好，難得有些睡意，潛意識里讓自己放松，昏昏欲睡。
孔森淼在對面看到她睡著了，才過去替她蓋好薄毯。
窗外漆黑黑。
孔璃已經(jīng)睡著了，鼻梁的眼鏡框有些傾斜。
可最長的路也有盡頭，最黑暗的夜晚也會迎接清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