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花有些頭疼,她的攤子好不容易賺了一些銀子,來自三個村子的有錢人家的婦女買了不少她的東西。
下午還等著做生意了,卻被這四家人聯合起來找茬了,果然生意太好遭人嫉妒啊。
從城里回家的路上,楚遇已經警告了她小心唐靖,沒想到那日唐靖和黃麗早已約好要回長壽村黃家看看是什么情況。
黃麗有了靠山,自然眉飛色舞地道:“姜桃花,你最好收起你那副狐媚子的臉,這做生意講究和氣,我們黃氏珠光堂下午還要賣些珠寶,你要是收攤走了,我就不跟你計較?!?p> 這是黃麗在唐靖面前故意表現自己。
明白黃麗意思的丫鬟立刻幫自家小姐說話:“我們黃小姐寬容大度,替你在唐大少爺面前說情,你最好識相收攤走人,知道嗎?”
姜桃花感到氣憤無比:“你們這是什么鬼邏輯?我在這里的攤子是租下來的,花了和你們一樣的錢,我自然想待多久就多久,輪得到你們趕人嗎?”
王氏這次終于找到機會了。
“姜桃花,你這賠錢貨、賤蹄子,不孝敬我也就罷了,賺了這么多錢還不知道讓你怎么用去勾引野男人了,這個攤子也是老姜家同意才租給云大夫的,不是租給你的,快點兒滾走。”
王氏伸出手來指著姜桃花說道。
唐黃程王四家人聯合起來對姜桃花不利,姜桃花自然是無奈的。
云非墨的確是租下這個區(qū)域的人。
他聽到王氏的話,便走向了這幾人面前,先是優(yōu)雅地作揖,黃麗和程如煙看云非墨的眼神都直了。
云非墨實在是公子如玉啊,僅次于楚遇的容貌啊。
“幾位,這攤子是我租下的,不過,也是我招待姜姑娘在這里賣東西的,你們沒必要趕走她,畢竟她是我的客人。”云非墨淡雅極了,說話非常和氣,可說的話讓人沒法反駁。
意思是,他的客人,這些雜七雜八的外人無權干涉。
云非墨可是這富庶的長壽村除了姜桃花以外唯一的大夫,這四大家族的人有什么病痛都指望云大夫給看病了,這也是為何姜大爺同意云非墨租下這片中心區(qū)域。
且不談云家到底是何方神圣,就看他那氣質便知道不是這村里的莊稼漢,也絕不是縣衙門的斷案書生,做醫(yī)館多年,根本不圖錢,只圖個悠閑。
大家自然不愿得罪云大夫,可在場的幾人也不想放過姜桃花。
不由得,程如煙啞然。
她的眼睛還多少有些后遺癥需要大夫看病,頓時不太敢在云非墨面前放肆。
而且在這么帥的男人面前放肆起來,很容易留下不好的印象?。?p> 黃麗比這幾個人硬氣一些,畢竟她有巡查使的兒子唐靖做后臺。
“唐哥哥,你看看這個人,我都讓著她了,她居然還不領情,不肯走,上次她不光拒絕你還羞辱你了,你說你咽的下這口氣嗎?罷了,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回去吧!哎!”
黃麗伸出小手摸了摸唐靖的大手,這撒嬌撒得唐靖都心軟了,越是因為黃麗心軟,就越不想放過姜桃花。
“來人,把姜桃花抓走,他頂撞本少還給本少下藥意圖不軌,先放在大牢里十天,嚴刑審問,萬一是要刺殺本少的爹巡查使大人,就拉出去砍頭?!?p> 唐靖幾句話就在姜桃花的腦袋上安了一個高帽子,這罪名也太大了些,居然是刺殺巡查使大人。
姜桃花連巡查使大人本人都沒見過,還談刺殺,一個柔弱的少女就連自己都很難保護得好,怎么還去刺殺巡查使?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不太可能吧?姜大夫妙手仁心,三日就給我治好病,收費低廉,做的都是好事,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去刺殺從未見過的巡查使?”
“是啊,姜大夫也給我治過病,實在是太厲害了。”
“姜大夫身體柔弱,不可能去刺殺了,這罪名也太離譜了?!?p> 人群里有不少都是長壽村的村民和鄰居。
姜桃花開醫(yī)館治病很好,所以在鄰里都留下了好口碑,而且為人隨和善良,有些病人一時拿不出看病的錢來還賒賬。
整個村子也就姜桃花能賒賬了,他們自然覺得這么好的一個小姑娘,就被按上了刺客死罪的名義實在是冤枉。
可唐靖手下的護衛(wèi)不會聽村民的話,村民也不敢和巡查使公然作對。
護衛(wèi)上前來就要抓姜桃花。
姜桃花知道自己理虧,確實給唐靖下過迷藥,可這都是為了自保,而不是刺殺他。
看來楚遇當時所說的話應驗了。
唐靖真的很記仇,而且找麻煩就要找個徹底。
光是看唐靖那猥瑣的眼神,簡直像是要用眼神把姜桃花身上的衣服給扒得一絲不掛。
云非墨擋在了姜桃花身邊。
他那素扇一收便道:“唐公子恕我多言,當今虞國巡查使大人,名叫唐秉臣,負責虞國南部邊境盜賊奸宄巡檢,手握五百甲兵,官從九品?!?p> “唐秉臣大人負責抓的是盜賊和奸人,并非良民,何況,你是巡查使的兒子,不是巡查使大人本人,你的私家護衛(wèi)是你從鏢局雇傭來的,無權限制良民自由?!?p> “此事若上報至當朝一品御史大人那里,必定會削你父之職,下刑部大獄十年,徹底抄家?!?p> “唐少爺,姜桃花不偷不搶不奸不騙,你又非官員,真想抓走她我不攔著,我只管寫訴書上報。”
云非墨的一席話,簡直是文言里摻雜著白話,許多不識字的鄉(xiāng)親都被他說蒙了。
黃麗、程如煙都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她們縱然是土豪鄉(xiāng)紳之女,可也念書很少,沒有讀過私塾。
這云非墨像極了唇槍舌劍斗群儒的諸葛,不必出手就當場讓唐靖舉手攔住了那些私家護衛(wèi)。
幸虧姜桃花在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紀做中醫(yī)的時候,學過不少文言文的書,把云非墨的話徹徹底底聽了個明白。
這個云非墨說話更像是朝廷命官般,字字利劍,句句是坑,雖然人在鄉(xiāng)村,但對天下概況掌之甚深,說話文雅溫和至極,但里面都是陷阱。
姜桃花驚嘆,這個云非墨,絕非一個簡單的鄉(xiāng)村赤腳大夫,他說不定就是傳說中的隱士才子啊!
這等才情與智商,足夠讓君王禮賢下士、三顧茅廬來求他去當官了!
可惜云非墨這個人,怕是早就看破了功名利祿和官場沉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