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班會課已經接近尾聲了。
劉其瑞很想帶著503的舍友橫著回宿舍,可他還要趁熱打鐵,跟偉哥聊下下一步班級工作的安排。
當然,這是王虎生提醒他的。
于是,503宿舍其余幾人路過石橋,往宿舍走去。
“晚上吃個燒烤喝個酒怎么樣,劉其瑞順利當選班長,肯定要宰他一頓?!?p> “好!”
“好!”
王虎生的提議得到兩人的擁護,三比二,結果已經注定了。
不對!
為什么是三比二?
“阿黃呢?”
王虎生一轉眼,發(fā)現阿黃已經脫離了隊伍。
“他剛接了個電話,然后就偷偷跑掉了?!?p> 還好周余是個知情人,可什么電話要躲著幾人接呢?
王虎生越想越不對,可自己雖然昨天算是“救了”他一回,但總歸接觸時間不長,總不能交淺言深地打個電話過去問情況吧。
吹著晚風,聞著身旁的陣陣香風,王虎生感慨著青春真好。
他與周余二人無聊地打賭著:
“這個一定沒有大三?!?p> 王虎生指著前面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淳樸女生,長得不算漂亮,但勝在年輕啊。
“真的么?我不信!”
吳水冕地回應讓王虎生想起那個每頓只吃幾粒米的大頭妹。
“打個賭如何?”
見王虎生一臉的淡定,吳水冕一臉警惕,似乎他很喜歡與人打賭啊,難道他早就知道真相了?
“不賭,好學生不賭錢的。”
他捂住自己的口袋,清澈的眼睛小心地寫滿了懷疑。
原來,503居然還藏著個聰明人,既然是這白白嫩嫩的吳水冕。
三人回到宿舍,湊不齊人手打拖拉機,只好各玩各的。
王虎生掃了一眼手機,發(fā)現陳榆已有回復。
“嗯,我們宿舍有熱水器的。”
王虎生:“......”
靠!全國前沿的大學條件就是不一樣啊,我們都還在洗冷水,若是要洗熱水澡還要跑上五分鐘到熱水房打水。
王虎生心里暗罵著世道不公,手上卻溫柔似水。
“晚上記得蓋點被子,平海這夜里涼,風扇又必不可少,你又在上層?!?p> 一句關心突如其來,讓陳榆有些措手不及。
她用家里的小毯子蓋住腦袋,呼吸著毯子里溫熱的空氣,腦袋里一片漿糊。
如果這時候毯子里有人,一定會見到她雙頰通紅的俏模樣。
想了半晌還沒斟酌清楚措辭,陳榆把心一橫,索性實話實說。
她用那半生不熟的按鍵劈里啪啦打上一通。
“嗯,我們有空調,不熱。”
王虎生一瞧,心里一喜。
這聲嗯應得極為奧妙啊,那代表著接受他這種程度的關心,雖然兩人密切接觸不過兩天,但畢竟高中時期是前后桌,而且小縣城也難有什么秘密,都是知根知底的,容易獲得信任。
他照例暗罵著待遇不公,然后才開始與陳榆東拉西扯閑聊。
“晚上有沒有競選班干部?”
“有呢,團支書。我在高中就已經入黨了,有點優(yōu)勢。”
“嗯,今天陪我走那么久的路有沒有很辛苦?!?p> “后來粉紅水杯有沒有再找你?”
......
王虎生在邊緣瘋狂試探,但陳榆卻恢復了原本的冷靜,基本上兩人的模式是一問一答。
就當他想要再次進攻時,電話零響了,qq被迫斷網。
王虎生拿起電話一瞧,居然是阿黃,他想也沒想便接了。
“虎子,能不能出來下,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忙?!?p> 阿黃那老實巴交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哀求。
“到哪。”
“操場?!?p> “你等著,我馬上來?!?p> 王虎生二話沒說掛斷電話,跟周余二人交待一聲,便往操場趕去。
阿黃特意打電話叫他出去,想來是有些難以啟齒的事情,不便在宿舍說。
可阿黃能有什么事情?
備胎事件?
王虎生突然聯想到剛才那襯衣女孩,那不就是阿黃心心念念的緋聞女友,小黑的正牌女友么?
我靠,這是要搞事情?
五分鐘,王虎生便呼哧呼哧到達戰(zhàn)場,他一度以為阿黃被小黑脅迫了,不過在學校他一點都不慫。
他先悄悄撥下110,雙手插兜,右手拇指摁在撥出鍵上,隨時準備報警。
可當他火急火燎趕到目的地時,發(fā)現只有阿黃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操場邊的欄桿上,吹著涼風使勁抽著煙。
這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阿。
“喂,你不是沒抽煙么?”
王虎生沒好氣地將剩下的半截煙拍下,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想試試抽煙什么感覺?!?p> 這時候王虎生才發(fā)現阿黃腳下是一地的煙頭。
王虎生:“......”
“一個大男人,怎么能這么頹廢。”
“說吧,什么事?!?p> “不會是因為被甩了吧,這種女孩,不要也罷阿?!?p> 阿黃搖搖頭,為數不多的頭發(fā)在風中飄零。
他自顧自再點上一根煙,猛嘬一口,狠狠吐出白霧,一臉的難以啟齒。
王虎生最見不得別人這樣,遇到困難就解決唄,哪有過不去的檻。
“要說就快點,不說我回去了。”
他見阿黃沒有危險,二話不說便要往回走。
“唉~”
“剛才小玲找我了,小玲就是跟我一個高中的那個女孩子?!?p> 王虎生回頭,兩眼一斜,心里腹誹道:“是不是女孩子還真不知道啊,就女孩子女孩子的亂叫?!?p> “她希望我能去老師那求情,放過她男朋友。”
“她男朋友這幾天要么對她惡語相向,要么就不理她?!?p> 王虎生:“......”
他其實很想一巴掌把阿黃拍醒,不過能動嘴絕不動手的習性還是讓他忍住了。
“你不會真的要去求情吧,別讓我看不起!”
他的言語開始有些犀利,態(tài)度十分鮮明了,與先前的吊兒郎當判若兩人。
“不是?!?p> 聽見阿黃還算有點骨氣的回答,王虎生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
“那就好,走吧,回宿舍讓劉其瑞請客,咋們哥倆喝兩杯,明天就好了。”
“我去哪里有用啊,只能你去?!?p> 王虎生:“@##¥%……&”
我靠!
這阿黃的腦袋是被驢踢了么?
王虎生當時就炸了,他指著阿黃的鼻子罵:
“兄弟,她把你當備胎阿!”
“她男朋友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你一巴掌,現在多少人現在都帶著有色眼鏡看你,你知道不!”
“你還嫌備胎當的不夠慘么?”
“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王虎生二話不說,甩頭就走,他已經懶得理會腦抽的阿黃了。
這時阿黃倒是很靈敏,一瞬間跳下欄桿用那油膩膩的爪子死命拉住王虎生的手。
“喂,快放手,我不是彎彎,不要讓別人誤會了!”
大晚上兩個大男人在寂靜無聲的操場上拉拉扯扯,這要是被人傳出去,自己的一世英明必將毀于一旦阿!
“放手!”
“我不放!”
“放手,我答應你不走!”
......
“你看看她是怎么對你的?天天就會在你耳邊說,你是好人,你能給人安全感,你非常好,如果你能怎樣怎樣我就答應你。”
“阿黃,我們上大學再戀愛吧。”
“阿黃,等以后如果我被人拋棄了你還會要我么?”
......
“她平時都跟你灌輸這些思想吧?”
“你也真是出息!”
無論王虎生如何罵他,羞辱他,他依舊是那副隨意打罵,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姿態(tài)。
王虎生終于知道,什么是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了。
“你把她叫來,我們當面說清楚,如果她不出來,就免談!”
見王虎生有氣沒出撒的樣子,阿黃心里發(fā)怵,若這時小玲在這,想必已經被他罵的狗血淋頭了吧。
可王虎生已經松口了,這件事也唯有他做的成阿。
“你不會打她吧?”
阿黃一臉警惕,生怕他做出出格的舉動來。
“不會?!?p> 王虎生的臉如三月的天,說晴就晴,突然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那你不會罵她吧?”
“不會?!?p> “真的不會?”
阿黃依舊不放心,對王虎生的回答再次做出質疑。
王虎生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好吧好吧,你等等?!?p> 阿黃迅速掏出電話,如此這般一番。
不過三分鐘,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女的便出現在王虎生視野之中。
為什么說是女的,因為他也不知道究竟稱呼阿玲是女孩還是女人合適。
王虎生敏捷地翻過身,橫坐在欄桿上,臉色陰沉地盯著前來的襯衫女。
“過來!”
他如同上位者一般居高臨下發(fā)號施令,而同齡的襯衫女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此時,阿黃英雄救美,那圓滾滾的身軀敏捷一番,居然越過操場欄桿,站在襯衫女身旁。
襯衫女仿佛感受到他身上的溫暖一般,往他身邊挪去。
“我問你三個問題,如果你能老實回答,這件事我就幫你解決?!?p> 瞇著雙眼,王虎生打量著襯衫女的表情,豎起右手食指。
“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喜歡阿黃,友情提示:若是我認為你的答案有問題,游戲終止。”
襯衫女顯然是被王虎生那兇悍的表情嚇到了,也有可能無法回答。
她怯生生地望向阿黃,見他滿臉苦澀但卻心知肚明的模樣,這才把心一橫:“我喜歡阿黃,但不是男女朋友的喜歡?!?p> 面對這個小黑完全不是對手的新生,她還是有些露怯的。
王虎生雙眸如炬,一眨不眨,給與她極大的壓迫感。
“第二個問題,既然你不想與阿黃成為男女朋友,為何還纏著他給他希望?!?p> 襯衫女望著王虎生豎起的中指,腦袋瘋狂地轉動著。
若是忽悠阿黃,那再簡單不過了,就說不忍他傷心難過即可。
可眼前這個男孩不是隨便就能忽悠的,為了救小黑還是要豁出去。
“因為他人好,我貪戀這種被人捧著的感覺,有事的時候請他幫忙還能隨叫隨到?!?p> “很好!第三個問題不是問你的?!?p> 將目光轉向阿黃,王虎生冷然發(fā)問:
“現在,你還要幫她么?”
此話一出,阿黃瞬間成為全場的焦點。
王虎生已將他心中完美無瑕的小玲撕碎了,她的原形畢露,她的傷人話語一直纏繞著他。
若說沒有怨恨,是假的!
瞧著他不斷變換的神情,王虎生心中甚慰,自己這壞人沒白做,逼他選擇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幫!”
阿黃以極為低沉地聲音吼出,襯衫女小玲也仿佛松了一口氣,她甚至略有些得意。
任你王虎生再如何強大,也是搶不走阿黃的!
這一刻,她甚至覺得王虎生不再強大,不過很快的,一聲巨吼將她從幻想中拉出。
“滾!”
王虎生瞳孔放大,手朝學校方向一指。
小玲嚇了一跳,她迅速躲到阿黃身后,不過阿黃卻躲著她。
無助的她只好狼狽地離開操場。
“別說了,我都懂了!”
阿黃狠狠扔掉手上的煙,用腳尖狠狠碾碎,這才解釋道:
“當晚發(fā)生沖突之后,小黑把小玲當成掃把精,經常對她惡語相向,甚至有時還會動手?!?p> “可小玲舍不得她,我怕她受傷,所以還是請你幫忙?!?p> “拜托了!”
“請讓學校撤銷小黑的處分!”
唉,到現在還在為對方著想,而那襯衫女也是狗光棍,感覺像是吃定阿黃似的。
真是什么腳配什么鞋啊。
王虎生想上半天,這應該是香港腳配破鞋,其實是絕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