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仙大會在藏華大界占據(jù)著十分重要的地位,其規(guī)模的宏大程度,非一般的活動慶典所能夠比較的。
衡致難得開了次眼界,受邀參加的大小門派提前半月就進入了寶華仙門,小門派依靠弟子自身的飛行法寶一路飛過來,而大門派則是直接用上了浮舟,巨大的浮舟一艘接一艘地從山外飛進來,一艘比一艘華麗,讓寶華弟子們也飽了個眼福。
而在這些門派爭奇斗艷之時,除了那三個備受矚目的新生門派,更引人注意的,就是一直同寶華仙門對著干的第二仙門千麟宗。千麟宗不比寶華仙門歷史悠久底蘊深厚,但財大氣粗,浮舟也是所有門派中最大最漂亮的那艘,無時不刻不在彰顯著自家的富貴。
不僅如此,千麟宗還是個格外講究華麗的門派,門中以女弟子居多,身上的法寶法衣幾乎要閃瞎旁人的眼睛,看得寶華弟子們很是眼饞。
衡致和戴榮雙被分到了浮島上維持秩序,千麟宗的浮舟剛一落地,戴師姐就悄悄和她說道:“衡致,你看浮舟上面的那位穿了紫色法衣的,就是千麟宗的宗主江云娥。”
江云娥是僅次于月汝仙子的美人,以一己之力創(chuàng)立了千麟宗,長相美艷修為高深,性情豪爽不拘一格,是個風流韻事纏身的多情女子。江云娥領著一群嬌嬌巧巧的弟子們下了浮舟,妝容精致衣衫華麗,走路都帶著滿身的香風,直叫一些沒經(jīng)歷過什么大場面的弟子們看花了眼。
臨近大會召開,所有門派的代表都進入了寶華仙門,衡致從雀生的口中聽到了關于那三個門派的后續(xù)。
當初身份存疑的三個門派,如今已有兩個門派被打消懷疑,只剩下了一個成唳山身份神秘。藏鏡派是妖修的門派,妖修是妖族的修士,雖為妖物但修的是正道,在修仙界一視同仁,但妖修避世已久,如今出來建立門派是因為一位妖王,也就是藏鏡派掌門的帶領,可以說藏鏡派的出現(xiàn)算是趕巧。
而入青云門是散修的門派,散修不依附于門派自生自滅,資源全靠自己出去爭奪,無拘無束,尚仙錄上的大能有許多也是散修,但入青云門能夠將這么多的散修收歸自己門下,迅速成長為一方大派,也只能證明是門中資源豐厚,領導有方。
這兩個門派的成因尚能找到解釋,而成唳山的出現(xiàn),就十分令人懷疑。
閱仙大會召開的第一日,衡致總算是見到了半年不見的師弟,江務觀如今身姿拉得修長,高出了衡致半個頭,半年前還泛著病態(tài)的雪白膚色也深了許多,看起來更加健康自然。小師弟神情淡淡地對衡致一頷首,眼神滑過她背后的雀生,沒什么反應地收了回去。
看來江務觀這半年里經(jīng)歷了不少,這隱忍不發(fā)的寡淡模樣,也不知是誰給了他這么大的刺激。
大會的展臺設在了盆地中央的寬闊廣場上,周圍設了一圈看臺,陸陸續(xù)續(xù)地有各門派的找到規(guī)定的區(qū)域落座。門派排名是個重要又麻煩的事情,不僅要考慮門派的綜合實力,還要比較弟子們的修為實力,這之前的考核審查都在為閱仙大會做準備,真正的閱仙大會,實際上就是各門派弟子間的一場比試。
像衡致這種修為低的煉氣期弟子是沒有參加資格的,能夠參加的最低也是筑基期的弟子,這一輪一輪的比試下來要耗費三個月,而那些實力微弱沒有筑基弟子的小門派,參加完第一日的閱仙大會,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而在修仙界的大小門派中,也就只有寶華仙門有內(nèi)外仙門之分,外仙門人數(shù)眾多,能夠參加閱仙大會的只有符合要求的真?zhèn)鞯茏?,以及外仙門修為最高的大師兄龔承簡,其余的普通弟子都被安排了任務,畢竟受邀參加的門派中魚龍混雜,沒人維持秩序的話,指不定要鬧騰成什么樣子。
這場閱仙大會真正代表寶華仙門的,是經(jīng)過千挑萬選出來的內(nèi)仙門的一干精英,但在這群精英弟子中,并沒有所謂天之驕子的殷遠見。
關于這一點,衡致也是后來才了解到的,殷遠見違背了殷家家規(guī),被令不允許修習除了自家心法以外的任何仙術,連簡單的御火術御水術都不行,所以殷遠見雖然資質(zhì)極高,但這樣的場合他是注定不可能參加的。
至于殷家的家規(guī),旁人無從得知,殷遠見也從不提及。
衡致作為不用參加大會的真?zhèn)鞯茏?,于是跟著師父師弟一道在看臺上落座,打算一場不落地把比賽看完,而江務觀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衡致不用想都知道,小師弟會為了能看到月汝仙子無所不用其極,月汝仙子身為大會的評審之一,就算是讓他坐在他最討厭的師父身邊,他恐怕也是心甘情愿的。
衡致悠悠地在心里嘆口氣,癡心人啊。
閱仙大會在巳時正式開啟,觀眾落座的看臺很高,能將底下的展場一覽無余,誓仙盟的盟主滕照是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簡單地說了兩句話之后,隨著不知從何處飄揚而來的樂曲聲,一群水袖長裙的舞女飛到了展場之上,伴隨著樂曲聲翩翩起舞。
修仙者最懂享受,這群舞姬是桃歌門的修士,桃歌門善舞,以舞入仙門,所跳的舞蹈也并非凡間用來欣賞的舞,修煉之余還能起到鍛體的作用。展場之上舞女舞姿柔美,時而一甩水袖騰空而起,又伴隨著樂曲聲停而悄然落地。
賞了舞熱了場子,衡致把目光從底下收回來,卻一不留神就看到對面不遠處的看臺上,有個少年模樣的修士,長了一對柔軟的白色耳朵,身后還有條尾巴一甩一甩的,衡致一時好奇多看了兩眼,被雀生發(fā)現(xiàn)后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
“別亂看,那是藏鏡派的妖修,”雀生斥責道,“惹怒他們,我可是救不了你的?!?p> 雀生打衡致的力道都很輕,但有個局外人在旁邊就不這么認為了,江務觀顯然已經(jīng)將對他不錯的師姐劃分到他親近之人的范圍內(nèi),對師父這么個堪稱仇人的人如此欺負他師姐感到十分不滿,兩人又視線交戰(zhàn)了一小會,就聽衡致說道。
“師父,妖修都這么隨意的?我怎么看他旁邊那些人沒有露耳朵尾巴出來???”啊那好像是一只小白貓,好可愛,衡致按捺不住地想道。
“很簡單,因為他是掌門,一只三千歲的貓妖?!比干ǖ卣f道。
衡致于是不敢再往那邊看,藏鏡派的掌門,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妖族妖王,這樣的大人物她可惹不起。
底下的展場被收拾干凈之后,大會主持飛到展場中央,念出了第一場進行比試的門派以及弟子名字。
為表公平,進行比試的弟子都是修為相當?shù)?,而且是從各個門派參加大會的弟子當中隨機抽取,進行組合,這第一場抽中的都是筑基初期的弟子,算是大會中等級較低的。
而比賽并沒有時間限制,兩方只要有一方跌出展場,留在上面的就算獲勝,最后成績計入門派名下,用來歸結門派的排名。
“第一場,百煉峰朱啟勇,對,騰光派郎鐘?!?p> 衡致抓了一把手邊的果子,就著比賽邊吃邊看,只可惜修仙界沒有瓜子。修士再怎么會享受也沒有她上輩子的凡人們會,這樣好的消遣都難得搞一次。
展臺高出地面一截,放置了臺階供人行走,但那位一看就是莽撞硬漢的男子直接從地面一躍而上,落地聲粗重,很顯然沒有用法術,竟是多年鍛體得到的成果。
修士大多依賴法術靈力,雖然強調(diào)鍛體的重要性,但卻并沒有人真正會鍛煉到這樣的程度,而他對面的那位男子就是個十足的典范,儀態(tài)款款玉樹臨風,不過容貌生得不太襯他這一身氣質(zhì),反到叫人看了覺得有些別扭。
壯漢一拱手,粗聲粗氣道:“百煉峰,朱啟勇?!?p> 那對面的男子也還了個禮:“見過,在下騰光派,郎鐘?!?p> 隨著一聲令下,朱啟勇果然不負他一身的硬漢風格,重心話音剛落,他重心一沉腳底使力,眨眼間就已經(jīng)沖至郎鐘的面前,雙手握拳沒有任何法器,只將靈力附著在揮出的拳頭之上,打算用蠻力和靈力強化肉體,就將面前疏于鍛體,肉身不堪一擊的修士打倒。
但郎鐘好歹也是筑基修士,盡管被朱啟勇這一拳打了個措手不及,卻叫他用靈力以柔克剛,一個閃身后退,硬生生地化解掉了大半部分的攻擊力量。
朱啟勇后退一步,做出防守的姿態(tài),像狩獵的猛獸一般察覺到了面前危險的氣息,瞇著眼睛看著郎鐘雙手一揮,一片水盾憑空而起,架在他的身前。
衡致看得眼睛眨也不眨,原以為朱啟勇能靠著先發(fā)制人一拳拿下對面,卻沒想到對面那個郎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水系法術,一剛一柔,怕是不能輕易地定下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