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船票夜上海到香江,
她唱著爵士樂供人欣賞,
放任流言多少,拒絕榮耀多少,
沒人白頭到老。
“蘇······蘇璞,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小文急急忙忙的跑進化妝間。
“怎么了,看你慌慌張張的,不著急,慢慢說。”蘇璞站起身來扶了下小文。
“我,我,我······”
“到底怎么了?”
“顧月笙死了!!”小文不禁喊出聲來。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蘇璞驚恐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說!顧月笙死了!昨天就已經(jīng)出殯了······”
蘇璞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小文后面說了什么,她完全沒聽進去,她的腦子里只剩下顧月笙死了五個字。
她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把頭緊緊埋在雙臂之間,嘴里不停念叨著“他死了?顧月笙死了?他怎么可能會死?他不能死?。∥?,我還沒有見他呢,我還沒告訴他我喜歡他,他怎么可以死呢?!你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嗚嗚嗚嗚······”
“蘇璞,你怎么了,你快起來,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任憑小文怎么勸她,她都好像聽不見一樣,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邊哭一邊喊著顧月笙的名字,嘴里斷斷續(xù)續(xù)的不知說著什么。
蘇璞雙手緊緊環(huán)抱著自己,她突然感覺自己好累。
她第一次知道人的眼淚也會有哭干的時候,她好像聽到自己的心碎成了渣,怎么也拼湊不起來了。
她沒想到,最后聽到關(guān)于他的消息竟然是他的死訊。
她罵自己為什么沒有去參加他的婚禮,她沒想到這一別竟是永遠。
她縮在墻角,眼神空洞的看著地面,腦子里好像一團亂麻,又好像一片空白,她感到有點恍惚,她突然覺得自己看不清這世界,她突然有點不認(rèn)識自己了,怎么辦。
第二天一大早,蘇璞拿著小文給的地址準(zhǔn)備出發(fā),小文有點擔(dān)心想陪同,卻被她拒絕了,她說她只是去送送他,不會做傻事。
經(jīng)過兩個小時的車程終于到了,她拿著地址拐進了一個胡同里,往里走了大約幾十步,便停在了一扇門前。門上寫著顧府兩個大字,門口掛著兩個白燈籠,上面印著刺眼的“奠”字。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腿僵在了原地,難以向前邁出一步。
突然大門開了,走出來一個中年人,面帶悲傷的看著蘇璞,問道:“小姐,請問有什么事嗎?”
“你好,我是來探望顧夫人的,麻煩通報一聲?!?p> “顧夫人?什么顧夫人?不曾有,只有顧先生,但他已經(jīng)······唉,不提了。”中年人說到傷心處不禁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你說什么?沒有顧夫人?怎么可能,他親口和我說的,不會的,還有請柬······”蘇璞用手捂著嘴,怎么也不敢相信。
“唉,您說的請柬是假的,那是我家先生為了騙他喜歡的女子刻意偽造的,真是造孽呀?!?p> “不,不對,既然喜歡她又何必去騙她呢?”蘇璞拼命搖了搖頭。
“您有所不知,我家先生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醫(yī)生曾斷言他可能活不過30歲,因此他也不愿去耽誤女子,他生怕自己辜負(fù)他人,唉……”
“他怎么那么傻?!為什么不告訴我呢,我不怕他耽誤的·····”,蘇璞眼圈一紅,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難道你就是蘇小姐?先生生前常常提起你,可是怎么就……唉不說了,你快進來坐,別站在外面吹風(fēng)了?!敝心耆朔鲋呀?jīng)泣不成聲的蘇璞進門。
中年人把蘇璞安置好,便進里屋去了。
蘇璞用手帕把眼淚擦干,她不愿意讓他的亡靈看到她哭,她怕,他在下面?zhèn)脑趺崔k。
中年人從屋里出來,手上多了一個本子。
“蘇小姐,這是顧先生的筆記,本來是準(zhǔn)備處理掉的,現(xiàn)在你來了,我想應(yīng)該把它交給你?!?p> “好,謝謝你?!碧K璞顫抖著手接過筆記,輕輕撫摸著封面,好像還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當(dāng)晚蘇璞帶著他的筆記返回了住處,她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只是緊緊抱著那本筆記本,她不敢打開,她怕里面的內(nèi)容太悲傷,她怕自己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