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掛了電話,沒打算回那個所謂的家。
那個家里容不下她,她也不想和他們有任何關(guān)系。
想到江語嫣陰陽怪氣打來的電話,心情格外的煩躁。
不知怎么的,突然想給陸知言打電話了。
她這么想了,也這么做了。
剛剛撥通,電話就以她都沒想到的速度,被接通了。
“嗯?”
……
“我……”
她其實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就是頭腦一熱就撥了他的號碼,聽到他聲音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那邊的人一直沒說話,隔著手機,聽著她淺薄的呼吸聲。
仲夏的傍晚,夕陽還留有余暉,知了在道路兩旁的樹上有一聲沒一聲的叫,夾雜著熱氣的風(fēng)不斷拂過她光潔的面龐,吹的她有些燥熱,最終還是呼了口氣,就著慵懶的聲音開口,
“影帝大人,晚上有空么?喝一杯?”
她這幾年,酒量見長。
記得從前,她是滴酒不沾的。
“好?!?p> 他竟然應(yīng)下了,江阮阮沒想到。
掛了電話,靠在沙發(fā)上的陸知言又撥通了一則電話,打給了他的秘書
“晚上的視頻會議,推到明天下午?!?p> 語氣平淡到不能再平淡,好像在說一件無他無關(guān)的事情。
“大哥?晚上的會排了幾個星期才和尼日利亞那邊訂上的?推到明天下午他們怎么可能同意?”
“股份還在我手里?!?p> 所以他們會同意的。
一句話,常安就啞口無言。
簡而言之就是有錢就是資本,這是陸知言少年時期就明白的道理。
他被人當傭人使,只敢遠遠看著她的那幾年,他就在想,他要是有錢,就好了。
現(xiàn)在聽著好像很膚淺,卻是他從前最渴望的。
有錢了,就能光明正大的看著她,不用像個角落里的偷窺者,窺伺他陰暗人生里的唯一一抹光亮。
只不過從前他是被壓迫者,這幾年他摸爬打滾,卻也成了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資本家。
“晚上有什么事?。磕茏屇氵B會都不開?還是我印象里的工作狂么?!?p> 常安八卦的心,還是忍不住調(diào)侃他。
“你不想干了?”
他皺了皺眉,覺得他話多。
“得了吧,這句話我都聽你說了八百回了。這年頭像我這么認真負責(zé)的男秘書,你上哪……喂?喂?”
陸知言覺得他聒噪,直接掛了。
但是常安不在乎,他是陸知言的秘書,但是他知道,陸知言把他當朋友。
常安是斯坦福大學(xué)畢業(yè)的,是個很有頭腦卻很灑脫的人,陸知言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流。
這些年遇人,總喜歡找些她的影子。
厲南舟在公司開會,收到會議推遲的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八點了,離原本會議開始的時間,只剩半個小時了。
他真覺得陸知言簡直在胡鬧,當即一個電話打過去了。
陸知言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在江阮阮旁邊了。
“說。”
他簡短地開口。
“你在哪?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嗯?!?p> 依舊沒什么起伏,他好像對誰都這樣。
厲南舟在電話那頭氣的恨不得立馬沖過去揍他一頓。
奈何他拿他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忍著繼續(xù)問,
“你現(xiàn)在在哪?”
他到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讓他連會都不開了。
“酒吧。”
……
厲南舟覺得,不是他耳朵出問題了,那就是陸知言腦子出問題了。
他知道他的,這么多年,根本從來就不是一個貪杯的人,即使在生意場上,也從不會勉強自己,他隨性的很,怎么會為了喝酒,推遲這么重要的會議?
不是為了喝酒,也更不可能是為了女人。他對外面的燈紅酒綠,沒有一點興趣。
“少喝點?!?p> “我又沒喝多!你管我做什么?”
電話里傳來的對話聲,厲南舟一愣,陸知言也會有關(guān)心別人的時候?還真有女人的聲音。
下一秒,他就反應(yīng)過來了,怪不得,怪不得連會都不開了。
也對,酒吧里那些頭女人確實入不了他的眼,可是江阮阮這個女人,就不一樣了。
她是他的命。
掛了電話,陸知言把手機扣在桌子上,奪過了她手里又滿上的杯子。
“問你話呢,你管我干嘛?”
“醉的爛透,我還要送你回去?!?p> “……”
這是嫌她麻煩?
氣不打一處來,又是一杯下肚,
“你可以走,我又沒讓你管我?!?p> 她喝了很多了,他沒來之前,她就已經(jīng)灌了幾瓶了,有些上頭的,說起話來有些嬌滴滴的,加上故意透露的幾分撒嬌的韻味,聲音柔的能掐出水。
“是你喊我來的?!?p> “……”
他總是能說的她啞口無言,不過她也不在乎,挑了挑眉,看著他問,
“你可以不來的,剛剛,我聽見了,你,你有,很重要的事,可是你還是,還是來了,怎么,傳聞中禁欲自持的陸大影帝,也不過如此么?!?p> 她喝多了的時候,喜歡一字一頓地說話。
說話的時候,微微湊近,直直地看著他。
一雙眼睛微微瞇著,水霧遮繞,紅唇微張,熱烈似火,微卷的發(fā)隨意散在肩上,還有幾縷撂在了他的指節(jié)上,媚意從骨子里散出來。
陸知言深如潑墨的雙眸,似暗淡黑夜里的星光,死死地盯著她,好像要用眼神把她揉碎,繼而動了動薄唇,聲音嘶啞卻意外的好聽,
“沒多重要?!?p> 話一出口,江阮阮笑的更張揚了。
裝,你就接著裝。
可是陸知言這句話,卻是真話。
什么重要呢?與她相比,什么都不重要。
語落間他的手搭在了她正送像嘴邊的今晚的不知道第多少杯酒,修長的手指一勾,接過來,送到了嘴邊,喉結(jié)處幾下滾動,一杯烈酒灼然而下。
江阮阮噙起嘴角,似有似無地笑了笑,
“這是,我的杯子?!?p> “嗯?!?p> 他沒有否認。
“我們,這算不算,間接性地接吻了?”
“不算?!?p> “切,隨便,你?!?p> 她想站起來,可能是今晚真的喝多了,突然覺得有些酒勁上頭,渾身沒力氣,昏昏沉沉的,
纖細的手指撫上太陽穴,微微張了張嘴,
“我要回家了,你,別,跟著,我?!?p> 說完就要走。
她今天出門的時候,穿了一雙將近十厘米的高跟鞋,起身的時候一個準,正巧跌在了他身上。
……
香軟剛剛好好的壓在他的胸肌上,眼底的陰霾被他狠狠壓制,
“江阮阮,這就是你說的,別,跟著你?”
話沒得到回應(yīng),江阮阮已經(jīng)睡著了。
眉間的陰翳更重了,眉骨鎖在一起,看著懷里的人。
緊握的指節(jié)收了收,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擋住了她的臉。
起身,把她抱進了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