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洛城雖與邊塞城相隔千里,但陛下的親筆信自然是受到驛站高度重視的。
信使一到驛站就立刻換人換馬,以最快速度趕往北地。
不過兩日,信便到了凌雪的手中。
收到信的時候,正在府上的小院里,教導木青繼續(xù)練習劍術,雖然結婚了,可因為李二大多時候都要呆在營中,所以就繼續(xù)住了下來。
“咨詢我練兵之法嗎?”
她靠在老楊柳樹上,一邊看著那丫頭演練著劍法,一邊思量著這個問題。
讀了許多兵書,打了那么些年的仗,雖只練過騎軍,可不管是步軍還是騎軍之類,其中道理大多是相通的。
她自認為,要想讓麾下士卒擁有強勁的戰(zhàn)力,首先是要明確紀律,令行禁止,且自上而下任何人不得違背。
其次是兵源,一方水土一方人,自身的性格不同,打造出的軍隊特性也不同。
例如邊塞城,位于北地,環(huán)境較中原艱苦許多,士卒脾性較為堅韌,吃苦耐勞,善打硬仗。
那就將這些話寫進去,讓陛下自己斟酌一番,她能想到的也就是這些了。
“雪姐,你沒在看??!”
??!
“誰說的,你剛才第四式練錯了。”凌雪方才雖說是有些走神,但還是能看出這丫頭哪些地方出問題的。
說來,木青因為身體素質不夠,力道不足,只能是去習得柔劍。
柔劍,劍招如流水般,氣勢柔中帶剛。
不過,只適合單挑而用,遇見三人左右能得自保,戰(zhàn)場上幾乎無發(fā)揮空間。
“雪姐,你以后別叫我丫頭了,我。。。我已經嫁人了!”
“我不管了,就叫這個!”凌雪笑了兩聲,搖著頭說道。
“哼!”
木青將劍抱在懷中,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可因為長了一副稚嫩的臉龐,讓人完全看不出來是在生氣,倒像是在裝可愛。
看見雪姐在那里一直微笑著,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好吧,就這樣叫吧!”
嗯,看來是自己贏了,她仍舊微笑著,伸了個懶腰,朝院外走去。
“出去忙活了,要找李二的話,先要找我要通行令哦!”
啊,雪姐真是的,明明是一軍之將,為何有些時候總是不正經呢?
不過,今天去不去找李二呢?
算了,還是不去打擾他了,聽說最近正忙著練軍呢。
想到這,木青將劍放回了院中的兵器架上,離開了府邸,前往草藥鋪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將軍署,凌雪繼續(xù)翻閱著那本西域雜聞錄,這是由前人匯編的版本。
據(jù)記載西域有三十六國,小的王國只有一個城,那邊出產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有著優(yōu)質良馬。
看了這書后,她了有一個計劃,但始終有些過不去心中那道坎,不愿細想下去。
當初同崔瑩聊時,說道過草原民族之所以南侵,是因為缺乏資源養(yǎng)活自己,中原向來肥沃,肯定是第一目標。
那如果將其實力削弱,使其明白中原不可入,轉頭攻打西域,邊塞城未來很多年不會再動兵戈了吧!
可為了邊塞城民眾,便讓西域的民眾飽受戰(zhàn)爭的折磨嗎?
豈不是有違初衷?
“將軍!”
正糾結時,張元、楊林二位到了,她回過神來,示意他們坐下,然后將此次請他們來的緣由娓娓道來。
她要將城中萬人軍卒全部改編為騎兵,為未來進攻提前做好準備。
楊林老成穩(wěn)重,聽完之后,率先發(fā)問道:“將軍,那城以后由誰來守?”
“未來朝中會遣軍駐守的?!?p> “那軍馬來源呢?練一支萬人騎軍,其中花費可不少啊?!?p> 凌雪之前同陛下聊過這件事,得到了他的首肯,這方面朝中也會支援軍資的,至于軍馬,連山西側還是有大片草場的,重新經營牧場即可。
楊林暗自點了點頭,擔心的也不過這些事而已,既然將軍做好準備,他負責執(zhí)行即可。
而張元沉默著,待二人講完,才開口道:“將軍,我這輩子當慣步卒了?!?p> 她皺了皺眉頭,沉吟片刻道:“難道張叔只打算一直做個步兵營將嗎?”
他站起身,拱手行禮,鄭重得說道:“將軍,我是個直腦筋,還是讓老楊配合吧,邊塞城的防守事務,還是交由我吧。”
罷了,既然不愿意,也不可強求,凌雪同意了這個決定,騎軍或許真的不適合他。
“楊叔,那先從西營改編起來,馬場也要盡快弄起來?!?p> “諾!”
慕容孫他們那支軍,也劃入西營改造騎軍吧。
先以騎兵營為訓練模板,將李二剩下的七十人安排入西營,負責教導他們的訓練,這樣或許要一個月左右的樣子,即可完成改編。
這次的訓練,還是得她去領頭,城中的一概防守先交予東營負責,楊林則去領城中過往放過牧的百姓去開建馬場。
于是,凌雪的日子又變得忙碌了,早間抽空指導一下木青的劍術,然后趕往西營進行騎兵改編訓練,差不多后還要回到將軍署處理一些政務。
“等等!”
這樣過了十天,七月初十,在指導完木青的劍術后,被她叫住了。
“有什么事,丫頭。”
凌雪停下匆忙的腳步問道。
“雪姐,你最近過于忙了吧,讓我替你號號脈?!?p> 這,她遲疑了片刻,試探地問道:“不如晚上回來再說吧?”
但見著木青臉上露出的不滿,老老實實地跟著回了房間,還是那句話,別和醫(yī)生講條件。
端坐在位置上,木青將一旁的藥箱提來,按著應有的流程,即望聞問切,一一進行。
望,上下細細打量一番,除了眼圈有些重外,口舌等其他地方沒有問題的。
聞,這也沒啥問題,沒有聞見什么奇怪的味道。
問,凌雪老實得回答了最近的近況,一直困擾她的胃疾最近也未發(fā)作。
切,當木青的白蔥玉手按在胃部上時,她皺了皺眉頭,不是疼,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很難言語表達出來。
將手搭在脈搏上后,木青緊咬著嘴唇,面露擔憂,脈象好似很正常,可正如雪姐所言,手按在胃部上時,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只能說道:“雪姐,最近還是多注意休息吧?!?p> 凌雪慎重地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那胃疾,現(xiàn)在可千萬不要再發(fā)作啊,等到實現(xiàn)當前心中的目標,再發(fā)作,死活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