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別胡鬧!”一個看上去有些蒼老的中年男子冷聲道,他斜眼瞥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他明明比妹妹大整整五歲,但是看上去卻年輕了不少。
“都閉嘴!”就在這時,看不慣這場吵鬧的老人重重將拐杖杵在地上,頓時整個四合院都陷入了沉默。
“讓允兒再想辦法給博遠(yuǎn)打錢!必須要讓博遠(yuǎn)在半月后的宗門大比之前買到一本強(qiáng)大的秘籍!那時候他才有可能真正成為青虹門內(nèi)門弟子!”
被弟弟用趕出族譜作為威脅,又被一直畏懼的父親如此嚴(yán)厲地吩咐,易曼麗好像瞬間失去了所有身材,雙眼無神地站在原地。
“我問你聽見了沒有!”老人震怒地看著遲遲沒有反應(yīng)的女兒,怒吼道?。
“怎么……這樣?。刻^分……”人群中,一個看上去差不多是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兒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這是她人生第一次被爸爸帶著來看爺爺奶奶。
沒想到就碰上了這樣一幕,這讓她感覺分外不可思議。
這些人為什么都要這樣刁難二姑,明明是一家人??!
而且為什么明明是三伯家里的兒子要錢,卻要二姑來拿錢,還要得這么理所當(dāng)然和囂張跋扈,這一切都讓這個小女孩兒感到不可思議。
不過在這里待得這幾天她也有些明白了為何二姑會遭受這樣的待遇。
重男輕女!
或許這樣的思想在經(jīng)過數(shù)千年的沉淀,在華國很多家庭都難以避免,但是重男輕女到這樣病態(tài)的地步,實在讓女孩兒瞠目結(jié)舌。
她也有些明白,為什么以前爸爸從來不帶自己來這里的原因了。
在這里只是待了幾天,她就感受到了這個地方對于她這么一個女孩兒的惡意,甚至原本對兩個孫子慈眉善目的老人,一面對自己就好像突然換了一個面具一眼,眼神要多冷漠有多冷漠。
她很不喜歡這個地方,如果可以她現(xiàn)在就想離開。
而且她也感受到了,因為爸爸只有自己這么一個女兒,爸爸和媽媽在這里的待遇都非常不好,爺爺奶奶對爸爸媽媽的冷嘲熱諷從來就沒有停下過。
甚至小女孩兒有次被激怒了,差點就要對著這個所謂的爺爺奶奶破口大罵,可是被爸爸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
這次也是,小女孩兒剛想吐槽兩句,他爸爸也是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身為這個封閉守舊的家庭,似乎什么都必須要順著爺爺奶奶,或者說爺爺一個人的心意來,甚至除了整個家族最被爺爺寄予厚望的易博遠(yuǎn)之外沒人敢頂撞爺爺哪怕一個字。
不過今天易博遠(yuǎn)剛好帶著他幾個師兄師姐去了外面玩耍,不過看天色應(yīng)該也快回來了。
女孩兒一眼很不喜歡那個易博遠(yuǎn),因為那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就高傲到仿佛這家伙不是在看自己的堂妹,而是好像古代少爺看自家的仆人一般。
據(jù)父親悄悄所說,這么多年,被爺爺寄予厚望的易博遠(yuǎn)不僅沒有給家里賺過一分錢,還為了那個什么宗門修煉把易家辛辛苦苦積攢幾十年的家底全部掏空。
甚至差點就逼得爺爺奶奶賣掉這個四合院,還有就是為了易博遠(yuǎn),易家大哥,因為自家大伯易詠德,二姑易曼麗,還有易博遠(yuǎn)的父親易俊風(fēng),還有自己的爸爸易文翰差點就要傾家蕩產(chǎn)。
還好后來易青允車成名,開始給家里匯錢,情況這才好了一點。
直到后來易青允徹底爆火,成為了國內(nèi)有名的小花旦,整個易家也跟著過上了不錯的生活,但是易曼麗的地位還是那樣卑微。
在之前易曼麗的丈夫還在世之時還稍微好一點,可是自從易曼麗丈夫死后,易曼麗在易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甚至哪怕后來易青允那么努力,給家里匯了那么多錢,依舊還是這樣。
從易曼麗的打扮就可以看出,整個易家中,就她穿著最是寒酸,甚至上面還有很多布丁和一些洗不干凈的污漬。
據(jù)說有一次郁悶了提出過想要搬出易家大院,還有就是想要給易青允攢一點錢,結(jié)果惹得爺爺勃然大怒,差點當(dāng)場就要將易曼麗逐出族譜。
最后還是易曼麗在大門外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獲得原諒,可是那之后她的膝蓋也落下了毛病,到現(xiàn)在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
但是聽父親講到這里,女孩兒也不由得心中憤怒異常還有不解。
她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家族的人思想為什么能這么扭曲,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易曼麗不干脆一走了之。
但是最終她也只能選擇沉默,她只是一個高中生,她爸爸都只能忍氣吞聲,她又能做什么?
“我問你聽清了沒有!”
驟然聽見老人的怒吼,易曼麗瞬間打了個哆嗦,“聽,聽見了,我這就給允兒打電話說?!?p> 其實老人要求再匯款的事情易曼麗昨晚就跟易青允說過了,這也是昨晚易青允接到電話為什么神色會那么陰沉的原因。
但是易青允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這才想著自己來這里解釋一下,免得這些人渣又對自己母親胡說八道。
可是這些人可不管易青允到底怎么想辦法拿出那么多錢,他們只關(guān)心自己能拿到多少錢,每一次易青允拿出錢給易博遠(yuǎn)之時,易俊風(fēng)作為易博遠(yuǎn)的父親,都會非?!犊啬贸鲆徊糠纸o家族其他人。
不過這么多人中,唯獨沒有易曼麗的份兒。
按易俊風(fēng)的原話,就是;‘這么多年,你和允兒不知道偷偷藏了多少私房錢,這些錢就沒有必要給你了?!?p> 當(dāng)然眾人中分得最少的,就是易家四兒子,誰讓他連個兒子都沒有呢?
還養(yǎng)了個女兒,當(dāng)成個寶貝,真TM腦子有坑!
而易文翰,也會在每次分完錢之后都會悄悄把這筆錢還給二姐。
自己這個當(dāng)?shù)艿艿?,什么也幫不了二姐,只能做出一些類似的小事,希望二姐能稍微好受一點。
但是哪怕只有那么一點錢,但是二姐還是每次都會把那筆錢偷偷藏起一般給易青允存著,另外一半則是不管好說歹說都要塞給易文翰。
這個被欺壓了一輩子的可憐女人,好像走到最后連人生的最后一點自我都丟失了,只剩下那個被被家族,被父母,被兄弟姐妹欺凌壓榨的可憐身影和那個想要給易青允更好的生活,卻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一輩子都在拖累自己這個唯一女兒而心中只剩麻木的心靈。
明明身體狀況一切正常,但是看著這個可憐的婦人,卻讓人感覺自己在看一具無神的尸體。
只有在剛剛憤怒地看著易俊風(fēng)和杜含的一瞬間,好像她才重新活了過來。
但是在被弟弟出聲威脅要把他逐出族譜和面對老人的怒喝,哪點唯一的生氣,再次消失了。
她……好像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