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娟也是個有血性的女子,她曾幾次嘗試和人販子斗智斗勇,帶著大家試著逃跑,可都以失敗告終,那些人怕曉娟他們以后還不老實,便給每個人都鎖上了腳鏈,限制行動。
聽曉娟描述,這里是一個城郊的廢棄工廠,周圍都是田地,人煙罕至,即使跑出去,跑上幾里,也找不到人求助,而這些人販子開著車,則很容易就找到她們,把她們抓回來后,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有的人到了興頭上,還會做出人狗不如的行徑。
看著曉娟被打得發(fā)腫的臉龐,以及身上多處的淤青,能想象到那些人下手有多狠,她該有多疼。柳絮的眉頭不由地緊皺著,心里也是異常地憤慨,暗自罵道這些男的簡直不是男人,有力氣不去用來保衛(wèi)祖國,報效國家,卻用來打女人,以此來獲得卓越感,真是可悲。
柳絮暗下決心,一定要逃出去,等她和飛辰逃出去,就跑去報警,讓警察把他們的老窩給端了。
曉娟說,這間地下倉庫,每天除了早晚會有人輪班來送飯外,平時不會有人來。柳絮看向地上一層的那扇大門,看來他們只能等外面的人進來送飯,打開大門時,他們才有機會逃出去。
…….
“你的手機還在嗎?”柳絮問飛辰。
“剛才在那個七爺面前時,就都被他們搜走了!你的呢?”飛辰回道。
“我的早被人拿走了?!绷跎焓钟址朔露?,想看看衣兜里也沒什么可以用來幫助逃命的。
“這是什么?”飛辰從地上撿起了剛剛從柳絮身上掉下來的東西,扁扁的,一面還帶有粘性。
“這個…….”,柳絮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番,她在電視里見過類似的,有點像迷你跟蹤貼片。
柳絮回想了下今晚的過程,她想起來那個男人一開始本是要放她走的,后來他們被抓后,當那個七爺走后,他在離開前,趁人不注意,的確是往她兜里塞了什么東西進來,而且話里話外提醒她別丟了,難道,他是想要救她們的嗎?!
可他和那個七爺明顯是一伙的,他們又非親非故,憑什么救她呢?
想到這里,柳絮搖了搖頭,不應該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命還是要自己去爭取,于是她便敷衍地回了飛辰一句:“沒什么,就是普通的貼紙?!?。
柳絮的內(nèi)心還是存有一絲僥幸,捏了捏手里的那個小東西猶豫了下,最后還是放回了兜里,心想就算不是幫他們的,等逃出去再扔也來得及。
柳絮、飛辰二人終于可以坐下來好好說話了,飛辰便開始追問起柳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就算落難,就算還被關(guān)到這種連蚊子蒼蠅都不愿意呆的地方,就算到最后死了,也要死個明白才是。
柳絮覺得這事兒歸根結(jié)底都怨她,本也不愿再將這個過程回想一遍,因為再想一遍,她都悔得想要扇自己嘴巴子。但也不好不跟飛辰解釋個明白,無奈之下,她也只好滿懷歉意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
弄懂事情的經(jīng)過后,飛辰更是惱火,開口就開始訓斥道:“你說你能不能長點心?你人都認不出來,怎么就那么確認那人就是你認識的那個人呢?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能保護誰?到最后,你不還得需要我保護?!你竟敢跟著跑到那個黑乎乎的小胡同里。你……你說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幸虧是我找到你了,這要是你自己,你說你怎么辦?我告訴你,這后果簡直是不堪設想!你說你,你哪管等我回來后再一起去找那個什么警察呢!…….”飛辰氣得牙根兒都癢癢,畢竟當時只擔心柳絮的安全,還沒來得及跟她掰扯這些,現(xiàn)在終于能算下賬了,一開口就剎不住閘了,噼里啪啦醬說了一大通,總算是痛快了一些。
飛辰蹲在墻腳,雙手搓了一把臉,扭頭看向別處,憤憤地說道:“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你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事這么沒分寸呢……”.
飛辰的火還沒發(fā)完,另一邊就傳來一個歇斯底里的尖吼聲,“吵死了!”
飛辰和柳絮二人被嚇得一個哆嗦,轉(zhuǎn)過頭驚恐地望過去,愣愣地呆了半晌,便都無聲地蹲坐在墻角,誰都不理誰。
柳絮坐在他身旁,低頭擺弄起手指,她知道此時她說一萬句對不起,也是沒用的。
過了半天,柳絮開口怯怯地說道:“程歌逃出去,肯定會帶警察來救我們!”
飛辰別扭地看向另一側(cè),仍然沉默不語。
過了半響,才開口低聲說道:“命還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
這話聽得柳絮一愣,沒想到飛辰的想法竟然跟她一樣,看來兒時那十幾年的默契,真不是蓋的。
柳絮趕緊用力點頭表示贊同,“嗯,飛辰,你說得對!我們還是要自己想辦法逃出去?!?p> 可沒了手機,就沒法和外界聯(lián)系,腳鏈也被鎖得死死的,都沒辦法解開,想逃出去真是困難重重。
兩個人蹲坐在角落里,又再次陷入了沉默,時至深夜,萬物寂靜,被關(guān)在這里的女子,也都機械性地睡下,只是她們睡得都不踏實,偶爾的一聲響動,都會讓們?nèi)缤@弓之鳥一般,猛地從迷糊的睡夢中醒來。
這不是人間,而是黑暗的深淵,沒有人知道這里,在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失去了時間的意義,她們除了睡覺,似乎也沒什么可以做的,而睡覺也正是一種可以逃避現(xiàn)實,忘卻時間的最好方式。
人被囚在這里久了,不患精神疾病都不合乎情理。
飛辰突然想起了什么,低聲自己嘀咕著,“我怎么覺得那里面有個人,我們好像見過呢?就是夜里太黑,后來又光顧著害怕了,也沒機會看個仔細。”
“誰呀?”。
飛辰回想了一些,他想到了浮生居里的一個旅客,在酒吧里與柳絮遇到過他,可那個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壞人,肯定是夜里黑,自己沒看清楚,后來也沒心思看清楚,只是長得像而已吧。
想到這里,飛辰搖了搖頭,撇了撇嘴,“不可能。”,然后看向柳絮,“沒事兒。你害怕嗎?”,飛辰努力將聲音壓得極小,很怕再吵到旁人。
“不怕,有你呢?!绷蹀D(zhuǎn)過頭看向飛辰燦然一笑。
從小到大,有飛辰在,她向來沒怕過誰敢欺負她;有飛辰在,沒有什么難題是能難道他的;有他在,沒有什么煩惱是可以過夜的;有他在,似乎這世上就沒什么可怕的。
“困了就先睡會兒吧!”飛辰伸直腿,示意讓柳絮躺在他的腿上。
白天逛了那么多景點,走了那么多的路,晚上又經(jīng)歷了驚心動魄的一波三折,為了逃命她拿出吃奶的力氣狂跑,她似乎用了所有能用的力氣。現(xiàn)在的她,著實乏得很,她看了看周圍,這種情況下也沒資格瞎講究了,頭便搭在飛辰的腿上,蜷縮著身體躺下了。
“睡吧!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說!”飛辰脫下自己的襯衫蓋在了柳絮的身上,頭靠著墻,閉上雙眼,腦子里卻開始琢磨著如何從這里逃出去。
而柳絮也是在想著逃跑的事兒,她想著,首先要解決鏈鎖和門鎖的問題,可要怎么才能開鎖呢?想著這些,也不知道想到了哪個步驟,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