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結(jié)束,
少年們臉上或喜或悲。
不少人取得不小的成績,如脫韁駿馬,風火般回家報喜,也有不少垂頭喪氣,一臉愁容,顯然對某些結(jié)果,不很滿意……
但是就算不滿意,大多數(shù)也會釋然,而后化作一股倔強和熱情,畢竟是少年,擁有著無線可能性……
相比于三五成群,王玨孤身一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孤獨。
他身子筆直,放松且自然。長發(fā)下的臉色如常,毫無變化。
似乎這些東西與他毫無關(guān)系,不知是習慣了,還是真的對他毫無影響?
“嗖!”
一塊石頭從后面射來,不偏不倚,正沖王玨的頭上打來。
王玨不看,卻突然一彎腰,輕輕拍打著鞋子,拂去上面的泥土。
“啪!”
石頭就這么擦身而過,撞到一旁的樹干上面,打出個小洞出來。
“啊,可惜啊……”
一擊落空,后面?zhèn)鱽硪魂嚬纸小?p> 王玨轉(zhuǎn)頭,
只見3個與他一般大的少年,啷當著壞笑著走過來。
是墨武閣中一起修煉的弟子,剛才在演武場上,嘲諷最兇的聲音,就有這其中幾人。
“你運氣真好,這么近的距離,還能把石頭躲過去。”
“你想怎么樣?”王玨看著他們?nèi)齻€人,也沒有絲毫害怕,頭抬起一些,正面看著他們。
“不怎么樣,但是剛才打賭,這石頭該打到你,現(xiàn)在我輸了,心里很不舒服。”
“而我不舒服了,你也別想舒服?!?p> “所以呢?”
“所以,你現(xiàn)在趕緊給我說三聲,‘天哥,我錯了’,不然……”
“天哥,我錯了”
“天哥,我錯了”
“天哥,我錯了”
“可以了吧?!蓖醌k一氣呵成,淡淡道。
一靜后,三人都哈哈大笑。
“孬種,你們看看,這才四年的時間,連點血氣都沒了?!?p> “對啊,活像一條狗一樣,說什么就做什么?!?p> “真不是個男人?!?p> 三人肆意的嘲笑,仿佛在這落魄天才身上,才能找到些樂趣。
“兩個三級,一個四級,要不……”
王玨輕輕思忖,而當看到一個迅捷的身影后,便不再去想。
“啪,啪,啪”
三聲脆響,在三人后腦勺傳出。
爽朗笑意,霍然傳出,
“你們這小腦瓜一個個是炮仗么,還真是非同凡響,哈哈!”
三人都被打的一個趔趄,雖然沒啥實質(zhì)的損傷,但大庭廣眾的,被這么打得結(jié)結(jié)實實,實在有些丟臉。
他們滿臉怒色,但瞥見來人,卻瞬間啞火,敢怒不敢言。
“古青,又是你!”
為首的少年恨恨得說。
“我們走我們的路,又礙著你什么事情了?”
“哈哈,沒有,就是看著你們的頭,就是在欠打。”
“你聽聽,剛才那幾聲是不是挺清脆的,哈哈哈。”
靈星六級,而他們只不過是兩個3級和一個4級,差距太大。
交換了下眼神,道
“好,今天你在這里,我們也不計較,但這場子,我們遲早就要找回來?!?p> 說完,恨恨刮了一眼一旁默不作聲的王玨,而后匆忙跑開。
“哈哈,啥東西,還敢跟我放狠話!”
而后一把摟住王玨膀子。
爽朗一笑,
“玨哥,你真該換個造型了,這樣說實話,有點扎眼。”
“阿青,想不到你也不老實,都學會笑話我了?!闭f著輕定了下古青胸口一側(cè),微微的癢癢感,讓古青一跳迅速脫離王玨身側(cè)。
兩級輕描淡寫對六級如此,不可思議,雖然是兩人在玩鬧。
揉了揉被撞得地方,古青憨憨笑起來。
聽得稱呼,有些擦肩而過的人也會驚訝。
但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兩人都太自然,一個聽得舒坦,一個叫得習慣。
這時候,一道倩麗身影走過,古青抬頭,一怔過后,那憨厚剛毅的臉上也閃出一抹紅來。
青麗的容顏,已是芙蓉初綻,稚氣之下,也有了幾分誘人遐想的美麗。
天真,純潔,嬌弱
讓人不忍把控,又忍不住想看。
“古青師兄?!?p> “哦,哦,白雅妹子,你好啊。”大白牙毫不吝嗇的露出八九顆,笑容燦爛。
白雅也掩著嘴笑了笑,而后,走到王玨身前,雙手輕輕攪著衣擺的一角。
“王玨哥哥,你,你沒事吧?!?p> “沒事,倒是你,越來越漂亮了。”
“哪里有啊,你別瞎說?!?p> 白雅聲音小了,頭也不自覺的底下,臉上也泛起紅霞來。
“倒是王玨哥哥你呀,這頭發(fā)實在該修剪一下了,有些……扎眼了?!?p> “連你也這么覺得啊?!蓖醌k搖搖頭。
“哈哈,你看吧,不是我一個人覺得的。”
兩人歡暢的笑起來。
……
“呦,瞧瞧,這不是我們的大天才么?”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帶著發(fā)酸的艷羨氣,刻薄的鉆到幾人的耳中。
只見,一個白袍青年,領(lǐng)著一撮人緩步而來。
15,6歲的模樣,稚氣未消,有幾分神俊,但現(xiàn)在眼中滿是幾分,看著怪異邪魅,倒給他這一身素凈貴氣的打扮,打了不少折扣。
“白邱,怎么,想打架啊?”
古青那憨厚模樣瞬間消失,立馬露出一副兇相,肩頭用力,肌肉坆起,線條清晰,似刀劈斧削,氣勢逼人。
白邱一滯,身后眾人里也有不少略露尷尬。
心道“這憨貨怎么哪里都有他。”
但那實力讓他忌憚,年僅14,就修煉到星靈境6級,在給他兩年,興許都能達到8級或者9級,在18歲成年之時,那靈光境年輕才俊的榜單上,也未必會沒有這么一個名字!
“呵呵,原來是古青小兄,真是巧得很,小小年紀能到這個成就,的確驚人,待成年了,我白家定要邀請小兄加入,報酬如何,我可以保證,一定讓你滿意?!?p> “呵呵,那真是謝謝白家了,真是財大氣粗啊?!?p> 古青愣了愣,皮笑肉不笑的接話,旋即也不再太過發(fā)泄,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這面子給足,相互也不至于太過僵硬,這是身為普通人所修煉必修法則之一。
但凡事都有限度,如果碰觸了底線,古青也不介意讓眼前人知道知道,什么叫金剛鐵骨。
比如,叫板王玨。
“呵呵,白雅表妹,怎么今日如此有興致,也在此閑憩,不如一起,這里表哥可是熟的很,保證表妹玩得開心?!?p> 說著翻出一折扇子,輕搖幾下,倒有幾分翩翩風流的瀟灑味道。
“哼,就不牢表哥費心,我一個人隨便逛逛就好?!?p> 白雅一臉不悅,輕輕說了句,就把頭扭到一旁。
“額,呵呵,那就下次,下次?!?p> 尷尬一笑,將扇子一合,這才故作驚訝地道,
“咦,這不是咱龍來鎮(zhèn)的大天才么,抱歉啊,剛才竟然沒有看到,真是罪過。”
一臉正色,只不過,那眼中的嘲弄卻掩飾的不那么完美。
“公子,錯了,公子?!?p> 一旁的下人察言觀色,當下心領(lǐng)神會。
“哦?哪里有錯?好個大膽的奴才,今天不說出道理,看我不罰你!”
嚴詞卻沒有嚴厲的樣子,目的顯而易見。
“公子忘了,咱龍來鎮(zhèn)的這位大天才,因為變故,早就不是什么天才,據(jù)說在現(xiàn)不過是個測試連中級都無法評定的廢物而已!”
“哦,還有這等事?!?p> 白邱故作驚訝,一臉關(guān)切。
“是啊,”
另一個狗腿也諂媚似的搶說。
“公子,你有所不知,幾年前,據(jù)說是靈獸暴動,波及整個龍來鎮(zhèn),就聽說某個天才,本事不到家,學人強出頭,事后不僅死了爹娘,而且還賠上一身天賦修為。真當是不自量力?!?p> “竟有這等事,那他內(nèi)心一定不好受吧,不知道王玨小兄,認不認識說的此人,也幫我淺淺線,作為龍來鎮(zhèn)之人,看能不能幫襯一二,也算一份心意?!?p> “對呀,畢竟成了孤兒,沒有本事,又要惦記別人家的姑娘,當真是不要些臉皮了?!?p> “哈哈哈……”
眾人大聲嘲笑。
“你們……”
白雅兩人都是一陣氣惱。
這些人分明就是來看笑話的。
白邱心中涌出快意。
看著那紋絲不動的少年,心中升起一抹嫉恨。
本來王玨天才與否,他才懶得理,但就因為四年前他強出頭,救得不是別人,就是自己的表妹——自己視若禁臠的女人。
家族內(nèi)也能救下,就完了一步,被這臭小子搶了先,不但救了人,而且贏了心,美人恩,美人恩,少女傾心,隔三差五就去找那小子,不是送藥就是送飯,反正是各種借口,就算是路過家門也要坐坐……
白邱,看在眼中,妒火中燒。如今如此,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說完了么?”
“完了,我可走了。”
王玨不咸不淡,毫無反應,反倒像欣賞幾只猴子的表演,無言嘲弄。
“干什么,找事兒是不是,有什么沖我來,正好我手也癢癢了,那你們幾個在練練手,哼哼……”
一旁古青搓了搓手掌,發(fā)出咔咔聲響,兇性盡顯,如一頭出具威嚴的幼虎,隨年少,但已有王霸姿態(tài)!
“表哥,你這么說,太過分了!”
“哼,懦夫!就知道站在別人身后!”
“你不是天才么,不是名響龍來么,到頭來就是這么個廢物,垃圾,那就給我滾開吧!”
白邱氣火攻心,不在掩飾。
破口大罵,大聲嘲諷著,看著白雅那維護的樣子,更是火冒三丈。
“好,我答應了?!?p> “你,哦,你答應了,那就好!”
“王玨哥哥,”白雅一臉焦急
“放心吧,我沒事的?!?p> 王玨安慰著說,
聽得這么說,白邱一行一臉戲謔。
但一旁古青卻沒說話,挺奇怪的沉默不語。
白邱雖然有些奇怪,但他能不出手,自然樂見其成。
自己星靈六級,對上個連三級都沒破開的家伙,那還十拿九穩(wěn)的。
就算他以前厲害,他高不可攀,但那又怎么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好,算你有膽色,我可以保證,留你一條小命?!?p> 心里卻想著,一定要將他打殘廢,到時候,救他爛命一條,看他那什么跟我爭!
天賦沒了,還能做個正常人,要連身體也不健康了,怕是白雅同意,他的父母也不會同意,畢竟救命之恩再重,也不能比上他們寶貝女兒的幸?!?p> “慢著,”
“嗯?”白邱一挑眉,
“怎么你反悔了?”
“那倒不是,我答應你了,但卻不是現(xiàn)在?!?p> “哦,怎么說?”白邱白著他,看他葫蘆買的什么藥。
“一年以后就是龍來鎮(zhèn)比,到時候我會參加,那時我你一較高低?!?p> “不會怕了吧,一年而已,我一個二級人物,把你嚇成這樣么?”
“好,我答應了,就在讓你舒服一年,我們走!”
深深看了他們一眼,憤憤一甩袖,率領(lǐng)眾人大步離開。
人群中,一個微微謝頂?shù)那嗯劾先?,隱在一茶樓之內(nèi),不管他人來去,自斟自酌。
明明沒有看王玨這邊,卻對剛才所發(fā)生的事情,了若指掌。
“呵呵,終于是有所動作了么,王小子,就讓我看看,你這三年,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喃喃低語,客者云來云去,轉(zhuǎn)眼,再無老人身影,桌上徒留喝干的茶壺和見底的茶杯,以及幾錢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