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煙火終究是落幕了,煙火里的故事被留了下來。
花齡求得她的狄撒前輩抱入?yún)仓幸挥?,在那漫天煙花里飛了個夠。游獵美男君子的一眾路娜貝莎奪了魁,認(rèn)識了個叫昭信的公子。
其實(shí)每個人都在此君面前露了面,上演了爭搶大戲。婉心假裝跌倒抱腿,戲演得太戲,自然不成?,斆椎儆旨傺b醉酒撲懷,如此生撲也被對方看穿意圖。桃宣還戲套戲套著瑪米蒂出場,在瑪米蒂生撲被讓后去緊忙扶了一扶昭信公子,又扯出瑪米蒂是自己奴婢的戲碼,招呼她退下,獨(dú)向公子賠罪。聊著聊著,瑪米蒂追回來說太奶奶去了,請小姐趕緊回。這就搬石頭砸腳了,桃宣苦笑著無奈與公子作別,不忘了套路一句自己住在萬福期待他來慰問。就這樣,第二天和瑪米蒂守在萬福門樓前,守啊守,盼著昭信來訪。而奪了魁最后陪著昭信賞了一夜煙火的路娜貝莎反倒不在心上,也不相信桃瑪兩人真能守來昭信公子,笑她們太癡。
鶯鶯回味無窮她和杜風(fēng)甜蜜賞煙火,中途跑出萬金一段小插曲。當(dāng)時擠擠攘攘到處是人,這些人中突然擠出一個萬金,顯然失魂落魄追了一路的,撲上來就認(rèn)鶯鶯,杜風(fēng)攔住,沉聲喝退他,以通召大人的威嚴(yán)。在杜風(fēng)擁著鶯鶯快快離去時,鶯鶯回了回頭,那個人哭喊得仿佛真很痛心,可是鶯鶯慶幸極了,越發(fā)覺得杜風(fēng)的懷抱可貴。
那么小丟、梵汐、滅幻,甚而林千千發(fā)生了什么呢?滅幻是自己撞見的,尋了一夜在梵汐帶著小丟盡興而歸的寂寂長街上,迎面等候。梵汐為小丟煞費(fèi)苦心,他背小丟扛小丟在肩上這些滅幻沒有撞見,給她買各種小吃在地?zé)熁[市里帶著她到處逛亦未見,可是只要見到小丟獨(dú)坐在一片草地上手中拿著油紙包的小食等待著,臉上怡然自得的樣子,他就心碎了。何況后來梵汐抱來大堆地?zé)熁ǎ瑸樗娇斩芯`放出人為的各種彩影,引得周圍喝聲一片,都在為他給小丟制造的那浪漫而歡喜,小丟更是喜得忘形,那沒有了胎記的干凈臉上是滅幻第一次見到的真歡喜,真美麗。
“梵汐——”他冷清喚他,似乎小丟這時不在他眼中,清瘦的他寂寂立在街心,攔在他們前面,還隔著好一段距離。
梵汐第一次對他感到了敬畏,亦是心虛,保持著怔忡抬頭的動作,半癡半愣在原地。
小丟一副受驚狀,不聲不響。
“你為什么這么做?!贝┩敢股钊遂o,他說得很隱忍,唇邊克不住一點(diǎn)蕭瑟,微微顫抖了。
“不為什么?!辫笙樕系恼殿D然消散,像往常一樣輕浮地笑了。
“你少裝!我知道你的目的!”滅幻惱聲說。
小丟怕了,黑夜中看去宛如事不關(guān)己的沉默。
“我裝什么?我?guī)G出來玩,怎么了?”梵汐語氣很輕地說,一面移身把小丟擋在身后,“你又不是他爹媽,管太寬了吧?!?p> “你真幼稚,我是來跟你說這些的嗎?我要警告你,最好不是因?yàn)楹臀疫^不去才約的小丟。你要是敢耍她玩,我絕不饒過你!”滅幻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多么柔韌的他,一副好性情從來都博愛大方,就這樣被梵汐擊潰了,都是些無聊的挑釁,他不會真正介意,可終究還是傷了心。
“滅幻!”小丟追了兩步,見他閃身消失了,盡管他沒有表示對她半個字的責(zé)怪,卻比數(shù)落她一通來得痛,來得叫她慚愧。
“小丟!”梵汐跑到她面前,“別管他,他虛偽!”這完全是出于氣話,見小丟想追滅幻。
“你真可惡——!”小丟大叫著推開他,“留點(diǎn)口德吧,他怎么招你了!我先不跟你算賬!你走!”
她最終還是自己跑開了。
而梵汐被她狠心的責(zé)罵傷得定在了原地,他竟然也能被中傷?他那城墻一樣厚的臉皮,怎么就薄下來了?
林千千把這一切看見了,她不得不露面責(zé)怪小丟幾句,她更想去見滅幻,去勸慰他。其實(shí)自己有多失意,誰又知道呢?她對小丟說,你要珍惜啊,滅幻從不動情,雖然最是有情,我看他舍大愛顧小愛,一心只顧你了,你卻把他的心隨意棄置,和梵汐跑了。
“我……沒……”小丟反駁得沒有底氣,她從林千千的話里聽出了自己的混亂,她搞不清楚了,她和滅幻交了心,真是和梵汐跑了嗎?
林千千心細(xì)極了,雖表現(xiàn)得粗咧,卻一眼見得小丟感情的困惑,也知她得蜀望隴,在滅幻和梵汐中間猶疑不定。
林千千說:“你好好想想,別辜負(fù)滅幻。”她的心是血滴滴的。
就在各人擁一副心情的這錯雜下,小棄失蹤了至次日半日才有人慌著去尋。鶯鶯以為她在房中呼呼大睡,她原來在金伯綿樹下睡了半宿又半日,她的故事就比誰的都長,都驚心動魄。
她醒來哪有什么金伯綿樹,她在做夢呢?昨夜和小藍(lán)分別后她哪里舍得離開,就在伯綿樹下呆坐,直至睡去。她的不曾離開,卻醒來原來是一場夢。可這夢糾纏著現(xiàn)實(shí),一身白色略粉衣群的她坐在綿綿草地上,麻金色頭發(fā)寂寂飛舞。河水奔流,還是岸邊,沒了伯綿樹,卻有一串她由夢中收藏來的伯綿花在手上,她目光碎碎地瞧著那花正流離而去的飛絮,升騰著又落下,落下又飄搖著奔向河面,最后由河水帶走。
飛絮終究是要散的,還好,有不散的籽粒兒,成串成串躲在花絮里,等絮盡以后,獨(dú)守著干枝直到枯死。這花真美,金燦燦的籽串兒,即使絮都沒了,還是很美。小棄看著花絮都散得差不多了,將花提近鼻尖,溫柔一笑。
她左手腕上系著小小金色散發(fā)著迷人氣息的晴牽花囊回來了,蘇拉亦跟回。她原來沒有出城,不過是在城河岸上睡了一宿,她將一宿的奇遇藏在美滋滋的笑里,誰也沒講。
“小棄你……”
“鶯鶯姐姐,你擔(dān)心我了嗎?我沒事,我就是在外面玩。”
“你……”鶯鶯說不出來,臉上震驚極了。
這時擁過來婉心和花齡,明明白白看著她,婉心說:“咦,胎記回來了?!?p> 小棄這才發(fā)覺剛才一路有許多目光包圍著她,是為著她又變回丑丫頭了。她沒有在意,是不知情,可是現(xiàn)在也不在意,一摸臉,驚訝之中透著釋然,笑說:“哦?!?p> 那么小丟自然也恢復(fù)了右臉大紅斑加一撮毛的樣子,她忙著在房中補(bǔ)覺,根本不知道小棄失蹤過又回來了。她第一次埋藏在自己的失意里,不去管小棄和蘇拉,她是早上才回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