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忍耐已經(jīng)讓歇普利娃一眾快要顧不上那么多了,他們要再挑戰(zhàn)一下小棄周圍的防御,而且是三人聯(lián)力。歇普利娃開始催動術念,抬一只手將前額遮住,看起來像不經(jīng)意的動作。
空氣變得緊張了,而從樓上下來的兩人毫不察覺。
小丟說:“看你現(xiàn)在的架子,簡直像個女王,還得我來伺候?!狈鲋墢臉堑拦战亲叱?,就要下往剩余一截樓道?!拔抑?,小丟才是女皇,等我好了,我伺候你?!毙夁@話剛落下,意外就降臨了。
小丟忽然腳一滑,身子向后栽倒,接著整個人像坐滑梯一樣跌往樓下。而小棄,當然就被她拖帶著身子向前栽倒,驚亂之中還想拉住小丟,結果很快比她慘多了,跌下樓去,而且比她先落地。
這一幕讓小丟自責幾輩子都不夠呢,她呼喊:“小棄!”一面不爭氣地還在落地時將她的腿磕了一下。
“啊……”小棄悶聲叫出來,一面吐出大口的血,在跌下樓的過程中就已經(jīng)有血從嘴里滲出了。且別說跌了痛不痛,光是洶涌的血氣就能將她徹底擊潰。
小丟大哭,大喊,嚇壞了。
當滅幻沖進來的時候,歇普利娃及時調整自己的狀態(tài),裝出受驚的表情,猛一從座位上站起。
血冥和納普伽緊接著滅幻后面進來,并且在滅幻顧不上小丟的時候,血冥去扶了小丟。
“啊啊啊……”小丟哭喊,那眼淚嘩啦啦流得是有史以來最慘的一次,幸而滅幻沒顧得上看她,不然得多心疼。
“快救救她啊快救……救她……”小丟的聲音不停在耳邊催喊,滅幻有些亂了,就算他知道映暹一定會來救場,但也接受不了此時自己無能為力抱著小棄的那迷茫。
可憐那嬌弱的人兒已經(jīng)差不多失去知覺了,血卻還在向外不絕而出。
時間并沒有過去多久,但無助的感覺讓人感到每秒都煎熬。就在滅幻打算做點什么時,周圍突然清光陣陣,變換了場景。
“??!”滅幻驚嘆出來,扭頭,一陣風拂亂了他的頭發(fā)。
映暹不說任何,徑直走到小棄旁邊,將她從滅幻懷里接手,然后讓她靠在了自己腳邊。
滅幻親眼目睹他將手遞到小棄唇邊,讓自己流光一樣的血滲入她體內。
映暹是以原貌出現(xiàn)的,幻界已將他們轉至小棄的房間。他半跪著,須發(fā)散了一地,披衣鋪滿周身。偎在他膝旁的小棄幾乎享受了他全部的光芒,也享受了他獨一無二的疼惜。
滅幻看在眼里,忠實的心變得更加頑固。他要守護到最后,跟隨他的守護。
映暹松開眉間的氣氛,眼神似有微微嘆息。不難看出,他也有點虛弱了。滅幻蹲在一旁,緊密關注著他的狀態(tài),于是擔心地問:“映暹前輩,你還好嗎?”
他靜靜看了看他,其中的意味是請他放心。
“映暹前輩,下回就用我的血吧?!睖缁谜J真懇求,忙又補充:“還有狄撒、千千他們,他們都會愿意的?!?p> 映暹欣慰地展了個笑,說:“很高興你這么講,但有我這個前輩在,哪里輪得到你們。”
“映暹前輩,”滅幻仍不死心,“就讓我們多多少少供獻點吧?!?p> “還是省省吧,留著將來拯救蒼生?!彼月哉{侃。
滅幻一臉無奈說:“這點忙都幫不上,談何拯救?!?p> “你會成長的,將來就一定可以。”映暹輕淡說,那意味卻足夠滅幻領悟許久。
映暹低頭看了會兒小棄,抱起她,將她帶到床邊,然后把她放到了床上。
“映暹前輩,你知道發(fā)生什么了嗎?”滅幻跟在他旁邊問。
“有人伺機加害啊?!彼f得好像不以為意。
“你知道是歇普利娃他們三個在搗亂?”滅幻迷惑。
“他們三個不過是受人指使,我還不想收拾他們。”他已經(jīng)從床那邊抽身到了屋子中間,注意力卻還停留在床上躺著的小棄身上,所以他的回答未免顯得心不在焉。
滅幻仔細琢磨著映暹所謂不想收拾他們的真正意圖,又聽他說:“我在等著看那個夏丙基究竟想干什么,他好像目的不在小棄身上,又不在我身上,”他思緒很深地想了想,“感覺像是借題發(fā)揮?!?p> 滅幻一怔,目光充滿感慨。
“還是得我親自看護,但……”映暹有所顧慮地看著前方。
滅幻好奇地望住他。
“我還要抽時間愿測解咒的辦法?!庇冲哒f,“如果實在不行,就只有再把她帶回采仙舍了?!?p> “那個夏丙基會不會還跑到采仙舍找麻煩?”滅幻驀地想。
“已經(jīng)夠麻煩了,還怕他上哪找麻煩呀?!边@心態(tài),沒有什么不可以。
滅幻還是不能釋懷,覺得如果采仙舍那樣的地方遭到破壞,咦,這是愿感嗎,他不敢往下想了。
“映暹前輩,我相信夏丙基是我們采仙的敵人,我更加相信你會制服他的?!睖缁谜f,用這話順便把心里不好的猜念給抹除。
“你守在這里,我到外面察看一下。”映暹給了他一個毅定的微笑,身影在奇光中沒去。
我什么時候也能像那樣?滅幻久久愣在原處,忍不住想。人家可是近百萬年的修行啊,你呢?才二十萬年不到呀。滅幻撇撇眉,這差距怎堪直視?
在滅幻和小棄忽然消失的時候,遠俗三人以及小丟都受到了強術的限境影響,變得意識空白。當恢復過來時,林千千、路娜貝莎等人都已相繼趕到。
“你們三個做了什么!”路娜貝莎沖還在整理記憶斷點的遠俗們氣勢洶洶地問。林千千半摟著一臉淚容的小丟,那情形也頗有要興師問罪的意思。而小丟還在發(fā)蒙,她幾乎要以為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夢了。
“你該問問她才對?!毙绽薜谝粋€回神,目光一指小丟,說得字字緩重。
站在遠俗三人旁邊的幽澗略略遲疑地將目光從他們身上一移開,看向小丟,然后眉頭動了動。
“小丟?”貝莎也遲疑地看向小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