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向門后的那個道瞄了瞄,看風(fēng),卻沒有理會心慈手軟。
他說:“上天啊,那么我們可以開始了呀!我是個好人,是被逼的。”
隨著男人的這一句話,那孩子伸手在男人眼前一揚,這是男人驅(qū)動的傀儡傭姿勢。
他到底會做什么?
開膛破肚,那樣太血腥,他不會做。
這樣男人就陷入了一片飄香的麥田,那是他的家鄉(xiāng),沒有戰(zhàn)火的家鄉(xiāng)。
就這樣孩子的五官是否和他一樣能聞到這一片清香甜蜜。
安逸,那是他久違的故事。
這一輩子,在有生之年回不去的感受,如愛慕,如清香。
那是一種比花香更濃一點的香味,是沁人心脾的血腥味道。唯獨襲擊著他的心靈。
他愛上了這種變態(tài)的感覺,原來欺負人那么好玩。
這好似那種在夢魘里,全是美好的事情,你想眼睛不用睜開也能看見花的美好,怪不得那些人會把他和妹妹當(dāng)成狗欺負。
好似神仙好歡喜。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有天堂,天堂使該是如此的模樣。
天堂?對,就是天堂。
男人把一個骨刺一般的東西刺向孩子的額頭,他像一只正在等待著耶穌恩賜一般的羔羊。合上的眼睛享受著別人魂魄與肉體分離的美貌,而他看不到,也再也感受不到真正的真實,他的靈魂變了顏色的。
破屋中,儀式正在進行中。
這里沒有微風(fēng),沒有麥香,也沒有耶穌,他更不是一只能等來救贖的羔羊。
李瀟不仔細看的話,不能從孩子的身體上看見任何傷痕。
他所知道的只是九牛一毛,一幅詭異的畫面,他試圖從他的皮影那里得到什么東西,只是虛妄地看見,從那麥香之地。
恍惚間,他看見了好像有一雙兄妹,他們因為什么流浪,乞求人們,得到了金錢,因而得以茍且偷生。
他們的模樣讓人乞憐,李瀟看到了這種情況,只有心痛又無助,他的日子并不比他們好過。
李瀟在夢魘中長嘆一聲,然后,他在現(xiàn)實中蘇醒。
這現(xiàn)實卻不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而是和師兄弟們的小屋子,不知何時,他已返回了自己的世界。
他時常問自己,為何他要這樣,為什么別人的事,他可以去窺探。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懷里是皮影,身邊躺著睡得正濃的陳燕。
當(dāng)然,他們都是睡在一起的。
貧窮早就讓他沒了羞恥之心,沒了男女之別。
他是這些皮影新的主人,曾經(jīng)的故事,那是一個你我都不敢貿(mào)然去窺探的世界。
大師兄很早就踏出這所房子的大門,他不快樂,早早就步向被強風(fēng)抽打著的紅塵。
陳燕看著在大門處的隙縫中,看著逐漸消失的大師兄和三師兄的背影,現(xiàn)在二師兄到哪里了?他怎么樣了!
她完全可以想象,因為她早就幫他算了一卦,他能回來,只是再回來之后,他們就不能相見了,甚至陰陽兩隔,他會失掉靈魂,沒了四肢,只有軀干。
她相信終有一天,他們這些健全的人,會變成人不似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