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寒千出現(xiàn)在城主府后,落沙命人迅速把蕭策已死、乎寒千回歸的消息傳了出去,落日城關(guān)閉多時的城門終于打開。
在城門外等待多時的向風(fēng)率領(lǐng)兩百鐵甲衛(wèi)風(fēng)馳電掣地進了落日城,落沙把他請進了議事廳。
“老臣參見公主?!?p> “向?qū)④?,快請起。邊境可有什么消息??p> “南朝為了星黎,答應(yīng)延后五日再戰(zhàn)。李勉在王庭遇到了慕容幸,鐵甲衛(wèi)拼死護他回了鏡虛城,但他現(xiàn)在傷重昏迷。”向風(fēng)不知落沙給李勉安排了什么秘密任務(wù),可他知道落沙一定有她的道理,就沒有多問。
“向?qū)④?,如今落日城安定下來,我想讓你指揮落日的軍隊和鐵甲衛(wèi)一起趕赴邊境,共御南朝?!?p> “乎寒千他?”
“乎寒將軍的雙目被蕭策挖去,囚禁在暗牢內(nèi)。向?qū)④?,你可知道我父王什么時候建的暗牢?”
“老臣不曾聽說。”
“乎寒將軍是個怎樣的人?”落沙在資料上只知他力大無窮,在戰(zhàn)場上救過她的父王三次,她的父王十分器重他。
向風(fēng)一愣,決定據(jù)實以告,道:“公主,老臣本不該這么大歲數(shù)還在他人背后嚼舌頭,但我既然認你為主,就不敢睜眼說瞎話。以下所說句句屬實。乎寒千能當(dāng)上落日城主,他會投機是主要原因。他有勇卻無謀,那三次救主,其實都是他故意讓大王深陷險地,然后他再出手救人。以他的軍功根本不可能被封為五將之一。乎寒霜能被選上太子妃,他私底下頗費了些功夫。不過乎寒霜確實賢良,能當(dāng)?shù)锰渝!?p> “全北漠都對他尊崇有加,你為何會對他有不同的看法?”落沙在山洞發(fā)現(xiàn)的疑點讓她始終耿耿于懷。
“我本來與他不熟,并不關(guān)心他是何等為人。直到有一次他在戰(zhàn)場上突然朝我的背后刺了一劍,還好我戴了護心鏡,不然就做了冤死鬼了。我跟他打了起來,他抵賴說是想與我切磋,后來鬧到了大王那里,馬介為我作證,大王命人將他杖責(zé)二十。自此,我就十分留意他的一舉一動。他曾自動請纓去焚焰城,卻被派到落日城,所以一直心有不滿?!?p> “我明白父王把你派到風(fēng)眠城的用意了?!笨磥砀竿鯇鹾У娜似愤€是有所了解的,特意派了向風(fēng)來牽制他。
“公主難道察覺到了什么?”
“嗯,司馬靜流不見了,乎寒千脫不了干系。”落沙的眼睛微瞇,道:“走,我們?nèi)タ纯春鹾??!?p> 乎寒千坐在大堂的凳子上,眼睛用白布蒙了起來,幾個身著鎧甲的將領(lǐng)分坐在兩側(cè)。
乎寒千惡狠狠地道:“王統(tǒng)領(lǐng),把投靠蕭策的那些人通通給殺了。將蕭策的頭砍下來掛在城樓上,身體拿去喂狗?!?p> “乎寒將軍,那些人中有些人是被逼無奈才投靠了蕭策,他們并未做過任何不利于你的事情。還請將軍手下留情。”
“你再求情,連你一起殺。對了,把那些有反骨的一家子都殺了,只殺一人對他們的懲罰實在太輕了。”乎寒千摸了摸臉上罩著的白布道。
“請將軍收回成命。”王統(tǒng)領(lǐng)幾人都跪在地上求情。
乎寒千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道:“誰敢再忤逆我,殺無赦。還是原來那批人好用,雖說骨頭軟了點,但對我的話從來不敢違抗?!?p> 跪著的人面面相覷。
“乎寒老兒,你還是這么喜歡草菅人命。”向風(fēng)冷冷地嘲諷道。
“向風(fēng)?你這個無恥小人,你來落日城做什么?”
“我呀,特地來看一個瞎眼老頭盛氣凌人的好戲。”
“你……”乎寒千氣得胡子都抖動了起來。
“我來只要是告訴你,公主讓我?guī)ьI(lǐng)落日城的將士去邊境抵抗南朝。你都廢了,就好好頤養(yǎng)天年吧?!毕蝻L(fēng)的話讓乎寒千站起的身子又跌坐回椅子上。
“不可能,落日城的將士都聽命于我。她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主有什么能耐?”
“乎寒將軍,我的能耐就是身為北漠王女兒的身份。北漠現(xiàn)在有難,你難道想置身事外?”落沙的語氣中隱含怒意。
“公主是嫌我成了廢人嗎?想當(dāng)年大王被敵人圍攻的時候,我豁出了性命去救他。我對北漠的忠心,日月可鑒?!焙鹾Ч蛟诘厣习?。
“乎寒將軍,我知道你對北漠的忠心,正因為你是父王的肱骨之臣,我才不能讓你去戰(zhàn)場上冒險。你被蕭策害成這樣,我怎么忍心讓你上陣殺敵。這樣吧,王統(tǒng)領(lǐng),你暫代城主之職,給乎寒將軍安排個僻靜所在安心養(yǎng)傷?!甭渖硨嵲诓幌朐倏春鹾涎菘嗳庥嫛?p> “公主,請容老臣報答大王的知遇之恩,讓我與北漠將士一起上陣殺敵。”乎寒千不停地磕著頭。
“王將軍,你們攔住他。你傳令下去,這次參與反叛的人,只殺首惡,其他人免罪?!?p> “是,公主?!睅酌麑㈩I(lǐng)把乎寒千抬了下去。
“向?qū)④?,王將軍,你們?nèi)蕚湟幌?,我們要盡快趕去邊境?!迸c南朝這一仗絕不能輸。
落沙獨自去了落日城城樓的最高處。
風(fēng)帶著大漠特有的熱氣吹起落沙的衣擺,她盯著那個大紅燒餅,想他的父王、母后,想司馬靜流。黃沙漸漸地度上了一層紅光,妖嬈而神秘。落沙站了許久,眼淚風(fēng)干又留下。
寒涼的夜來臨,一件白狐裘披在了落沙的身上。
“姐姐,我已命人備好了晚膳。”林麥兒清靈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漠中讓落沙聽來分外溫暖。
落沙握住了林麥兒的手,道:“謝謝你,麥兒。我曾與父王站在這里一起看夕陽落下,大漠的壯美之姿總讓我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對父王和母后的思念,我希望那個大燒餅?zāi)軒臀肄D(zhuǎn)達。我是不是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姐姐,我了解,我也很想念我的家人。”林麥兒望著大漠深處,亦是被心頭那濃得化不開的思念纏繞。
忽然,一陣肝腸寸斷地哭喊聲打破了落沙和林麥兒心頭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