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終究還有些花魁的傲氣在里面,不想接的人怎么毒打她也不會接。她是賣藝并不賣身,有了丞相那檔子事,所有人都認為她不干凈了。皆是奔著她的身子而來,媽媽便越發(fā)的強迫著她接客了。
這天,媽媽竟讓她接一個頭發(fā)已然花白的八旬老人。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那新上的花魁笑的比任何人都開心。
亂棍之中,她看到了一雙黑金靴子便昏了過去。待她醒來之時,已經(jīng)躺在了她的臥房內(nèi)。
入目,是一雙好看的黑眸。任她如此堅強這些天來的屈辱此刻都變成淚水爆發(fā)了,她緊緊抱著眼前的男子哽咽道“衛(wèi)蕭,你說過的話一定要算數(shù)”
衛(wèi)蕭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良久才吐出一句“我要去邊境了,邊關(guān)告急。敵寇入侵,連失三座城池。我若回不來,你便帶著玉佩替自己尋一個好去處”
“不!”雪舞緊緊抓住了衛(wèi)蕭的衣角,如溺水中的一葉孤舟一般,他便是她的救命稻草。
衛(wèi)蕭愣了一刻,扯開了她的手便快步離去。
雪舞眼前模糊一片,竟分不清她對衛(wèi)蕭究竟是愛還是恨。
接下來的日子有了衛(wèi)蕭的照拂,媽媽便也沒有過多的刁難她。只是與樓里的姐妹時不時的對她一番冷嘲熱諷。
秋月閣,秋月秋月,秋月春風(fēng)等閑度。她是否還能今年歡笑復(fù)明年呢?
接下來的日子,雪舞覺得她的心空蕩蕩的,總是覺得少些什么?問起自己少些什么?腦海里浮現(xiàn)的卻總是衛(wèi)蕭的臉。
又過了半月,整個朝堂動蕩,連帶著秋月閣以往的人山人海此刻竟是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京中都在傳聞,一向所向睥睨的大將軍衛(wèi)蕭竟在擊退敵寇中受了重傷,奄奄一息,只怕救不了了。
敵寇已攻下十座城池,不日便要攻到京城了。京中各戶人家紛紛收拾行囊閉門閉戶,準備逃難了。
待雪舞聽聞這消息之時,已是三天后了。她來不及多想,隨便披了件外衫便奔向了將軍府。
馬車卻在丞相府外停了下來“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雪舞在馬車中只聽得車外是一片整齊響亮的行禮聲。
雪舞心中著急,便掀了簾子出來。管他皇上不皇上的。沒想到,這一眼便從此造就了她悲慘的開始。
皇帝剛祭拜丞相出來,丞相遭敵寇暗殺,讓他心情甚是有點煩躁。丞相一向擁護他,如今不在了就沒有同他一起享樂之人了。
沒想到,眼前的女子讓他眼前一亮。如此美貌之女子居然不在他的后宮之中。
雪舞看到皇帝的眼神,便又轉(zhuǎn)念想了想。傳聞皇帝不喜衛(wèi)蕭這個大將軍,如今重傷竟是連個太醫(yī)都沒有派去,如若不是衛(wèi)蕭的軍隊死死的守在將軍府外,只怕皇帝此刻便要抄了他的家了。
雪舞入了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太醫(yī)也如愿的進了將軍府。
就在她入宮的第十天,衛(wèi)蕭重傷便痊愈了。她倚在貴妃榻上,只覺可笑。衛(wèi)蕭如此精明之人,又怎會讓自己陷入囫圇呢?她,又一次的被算計了。
“雪舞,最后一次,你只要毒死那昏庸無能的皇帝。我便迎你為后”衛(wèi)蕭又一次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雪舞看著他的黑金靴子,冷聲道“你還要算計我到什么時候?”
不待她反應(yīng)過來,唇上忽然一陣溫?zé)帷Q┪栌帽M全身力氣,卻也推不開。只能仍由他揉搓自己。
終究他們還是纏綿于塌上,她總覺得自己太賤,總是過于心軟。
“好,我再幫你最后一次。衛(wèi)蕭,我不希望你再騙我?!绷季茫┪枵{(diào)轉(zhuǎn)過頭來開口道。
衛(wèi)蕭撫摸著雪舞的秀發(fā),又附身下去....
這皇帝也是極好色之人,后宮佳麗已近三千,卻仍每天在每處搜集美人。只要看到喜歡的無論有沒有丈夫和孩子便都要奪進宮中。
皇帝一連幾天在她宮中流連,她只覺身子都要裂開了。身上滿是淤青與那些的痕跡.....就連洗浴伺候她的侍女都不忍。
雪舞嘆了口氣,一步一步她究竟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
終于,她親眼見到皇帝從他的眼前毒發(fā)身亡。身后卻涌入了大片的禁衛(wèi)軍將她團團圍住皆是用劍指著她。
衛(wèi)蕭一身勁裝從人群的道路中走來,竟未看她一眼,“此女子毒殺弒君,先押入天牢”
雪舞滿心滿臉皆是不可置信,此刻冷若冰霜,黑眸如鷹般銳利的男子當(dāng)真是當(dāng)初那個信誓旦旦要立她為后護她周全的男子嗎?
天牢不見天日,潮濕寒冷。此刻已是深秋在這天牢竟是如同凜冽的寒冬般令人心寒。
雪舞呆呆的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她不該,她不該再一次相信那個男人的話。他明明是一個這么狡猾精明又野心勃勃的人。
黑夜很快降臨,深夜里。雪舞迷迷糊糊的感到身上一陣疼痛,睜眼便是幾個猥瑣的獄卒正對她做著什么。
“放開我!放開我!”雪舞瘋狂的掙扎著,兩個獄卒卻按住了她的手和腳,嫌她哭喊的煩躁,竟一巴掌把她扇暈了,雪舞又落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吶,快些換上,不要不識好歹”獄卒扔進來一套新的囚服。
她身上的囚服破破爛爛,被撕成一條一條,春光乍現(xiàn)。牢外的獄卒面露精光,紛紛商量著今晚一同前來。
雪舞的眸光黯淡,此刻如同一潭死水般,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只老鼠。她活的竟是連老鼠也不如。
每夜每夜,雪舞都遭受著這樣的折磨。就這樣到了那一日。
今天,獄卒沒有如同往常一般來找她。卻帶來了許多好酒好菜,她知道,她要上路了。
“你啊,也真算幸運的。今日可是帝后大婚,陛下能在這一天大喜的日子送你上路也實屬你的福氣啊”獄卒同身旁的獄卒笑道。
“哈哈哈”雪舞強壓下心中的窒息感,將那杯毒酒一飲而盡“那我祝他們百年好合,地久天長.....”
“??!”衛(wèi)蕭再一次從夢中冷汗驚醒。
“陛下又做噩夢了嗎”仁德皇后將陛下攬入懷中,細細的替他擦著汗。
“芊芊,還是她。怎么她死了還不肯放過我”衛(wèi)蕭驚恐著雙眼,腦海中皆是那個女子回眸一笑的身影。
“陛下無需多想,那雪夫人已過世二月有余了”仁德皇后揉著陛下的太陽穴說道。
衛(wèi)蕭依舊慌張,可能是他做的事太過于可憎又抑或是他心中那一點點的愧疚之情皆令他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