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p> 蘇楠正坐在自己的房間里面,她對著鏡子,把自己頭上華麗的頭面一件件往下拆,身邊跪著一個小丫鬟,舉著托盤在接,連頭都不敢抬一分一毫,聽到蘇楠的笑,她害怕地想抖,卻不敢動——只有德妃宮里的人才知道,這個看上去漂亮的女人心狠手辣,死在她手里的丫鬟和太監(jiān)已經(jīng)不知凡幾,只是每次死了之后,尸體都不見了蹤影。
小丫鬟可不希望自己會成為下一個。
“皇上是享受的,宮里美女那么多,又來了一個新的,這位意美人長得確實好,難怪皇上這么惦記她了......你說是不是啊。”
“娘娘,娘娘才是這后宮里最好看的,任何其他人都比不過娘娘。”
小丫鬟顫抖著嗓音,頭幾乎要低到地上。
“你倒是會說話的?!碧K楠說話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好了,你抬頭?!?p> 小丫鬟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她重重磕了兩個頭,聲音都嚇得哽咽起來:“娘娘圣顏,奴婢怎么有資格看,請娘娘收回成命?!?p> “抬頭?!?p> 蘇楠的聲音冷了下來。
小丫鬟只好抬起頭來,因為恐懼,眼睛里害怕的神色還沒有散去,眼角掛著一點淚水,長得很清秀,這樣看來,竟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蘇楠伸出手將小丫鬟的下巴捏住,笑了笑:“哭什么,我有這么可怕嗎?沒想到我的宮里還藏了這么一位好看的姑娘啊?!?p> “娘娘,奴婢不敢!”
小丫鬟的臉更白了。
蘇楠手漸漸用力,長長的護甲和指甲在丫鬟的臉上和脖子上徘徊,另一只手捂住了丫鬟的嘴巴,只看見丫鬟的臉上浮現(xiàn)出極度的害怕和疼痛帶來的驚恐,下一刻,這些表情永遠凝固在了臉上,一張清秀的臉皮被蘇楠撕了下來,丫鬟倒在地上,露出一張仿佛被火燒過一般的臉龐——和之前張梳意的臉非常像。
地上的尸體化為一地的灰,被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風(fēng)吹散了。
蘇楠手上的臉皮被她扔進了一個爐子里,爐子里是猩紅色,看不清的液體,只是看一眼,就讓人有種想要作嘔的感覺,那張看上去輕飄飄的臉皮剛?cè)舆M爐子里就被那猩紅色的液體吞沒,傳出一陣奇異的香氣。
蘇楠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滿足的神色。
“雖然比不上張家姐妹那樣的美人,但好歹也算是清秀,勉強是一道小甜品了。”
她的手附上自己的臉,下一刻,她從自己的臉上撕下了自己的臉,露出絕美臉下藏著的一片黑色的蠕動的看不清的未知物體。若是硬要形容,或許有點像無數(shù)看不清頭尾的黑色蠕蟲,它們糾結(jié),不斷地蠕動,填滿這個空洞的美人皮。
蘇楠手里輕輕地捧著自己的臉,將它放到桌子上,然后取來一支筆,沾了些那不清楚的猩紅色液體,然后在自己的臉上描畫起來——說不上是描畫,她大概只是隨意涂了幾筆,面皮就自動把那些猩紅的液體吸收。
蘇楠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又伸出手,捧起那張臉皮附到自己的臉上。
臉皮很快就和臉融合在了一起,將那些蠕動的黑色全部都遮住了。
“來人。”
蘇楠開口,很快就有小太監(jiān)從外面小步跑了進來,在蘇楠的示意下將地上灑落一地的頭面重新收拾好,然后高高舉著離開了房間,至于房間里原本的那個侍女去了哪里,他甚至連提都不敢提。
“下一個就是你好了?!?p> 她撫摸著自己越來越好看的臉,遙遙朝張梳意的宮殿望了過去。
......
張梳安正一臉茫然地和意美人對峙。
“你說你是我的姐姐,怎么可能,姐姐她明明已經(jīng)......”毀容這個詞還沒有說出口,張梳意就已經(jīng)接過了張梳安口里的話:“你想說毀容,是嗎?我很難和你解釋現(xiàn)在的情況,我只是來看看你,你還沒有事,那就很好?!?p> 張梳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比較好。
畢竟沒多久之前,張梳意還曾經(jīng)頂著那樣一張臉來看過自己,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美極了的女人說的任何話。
“......”
張梳意大概意識到自己的話是有點荒謬在里面的,干脆就改了口,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曾經(jīng)見過你的姐姐,她拜托我進宮之后多多照顧你,如今見到你還安好,我就放心了。”
張梳安頓時松了口氣。
“姐姐她怎么樣了?”
“你這么關(guān)心她?”
張梳意倒是驚訝地抬起了眉毛,“她只是你的嫡姐而已,性格向來不算好,對你也不曾關(guān)心太多,你怎么這么關(guān)心她?”
“意美人請不要出此言?!睆埵岚搽y得難看了臉色,“她是我長姐,我關(guān)心她實屬正常,更何況入宮前長姐曾對我叮囑,若非如此,我怕是前幾日就已經(jīng)死在了宮里面?!?p> “而且......”
張梳安似乎還有些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美人的話我記住了,請美人回吧,也多注意自己的安全,這宮里不太平。”
“只要我在你就不會出事,放心吧。”張梳意笑了笑,起身告辭,留下一句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話來。
宮里難得平靜了一個月。
大概是張梳意這個身份才入宮不久,動手實在是太危險,蘇楠難得安分了不少,只是眼看著張梳意那張臉越來越好看,甚至與自己同分秋色,搶走了不少皇上的寵愛,蘇楠終于坐不住了,打算乘著天干物燥的夏日下手,再次謊稱走水。
只是準備動手的那個晚上,許嬌嬌剛好來找張梳意了。
“我以為許掌柜已經(jīng)把我給忘了呢。”
女子坐在榻上,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房間里面的許嬌嬌,不驚反喜,立刻站起身來迎接。
“胭脂鋪向來服務(wù)到位,只要你還需要,我自然不可能不管,不過你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你的身體最近越來越差,如果你還要接著用血胭脂,你能想象自己的后果嗎?”
許嬌嬌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更多是一種勸誡和警告。
“沒關(guān)系?!?p> 張梳意低著頭,
“那好吧。”許嬌嬌沒有再多說什么,又是手輕輕一揮,張梳意便失去了意識,等再清醒的時候,已經(jīng)看到桌子上一盒嶄新的血胭脂。
強忍著不適站起身來,她才發(fā)現(xiàn)許嬌嬌還沒有走。
“對了,剛剛好像有只畫皮妖想找你麻煩來著,我暫時擋住了,接下來可就看你自己了,你自己也注意一點,需知道,血胭脂帶來的美貌本來就只是一副空殼,你要是維護不好這副空殼,就要出問題的。”
“無礙,我要的也不過只是這一副空殼?!?p> 世人眼拙,在意的也不過是這空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