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上海了,一起吃個飯?!笔盏竭@條微信的時候我正在為期中考試而奮斗,看著成摞的資料,我回復了一個字,“好”。
在游樂園的門口我一眼就認出了他,他斜身靠在那,連過往的小姐姐都不斷投去目光。我走過去,張開了雙臂,他似乎沒有意料到我會這樣,夾煙的左手高高揚起。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一旁的人打趣,“小雨偏心,我站這這么久,不也給我來一下?!闭f著壞笑著張開了雙手,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旁邊還站著一個小學同學。我不說話瞪著他。阿杰連忙笑著道,“快快快,咱們快買票進場吧,我還沒有到這個游樂場玩過呢?!蔽掖蜷_手機想要買票,被阿杰攔住了,他說,“你們都還是學生,今天我請客?!迸赃叺耐瑢W也笑道,“是啊,阿杰都拿了工資,咱們今天可要吃大戶?!?p> 阿杰笑笑不說話,他好像對這些游樂項目很新奇,一個一個樂此不疲地排隊。中場休息我在猶豫要不要掏出包里的零食的時候,他大手一揮帶我們進了游樂場的餐廳,我看看菜單又默默放下。
直到他向服務(wù)員招手要一瓶紅酒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阿杰似乎真的賺了錢。幾杯酒下肚,同學慫恿他講講當兵的趣事。他撥撥米飯,像是回憶般講了過去的三年:入伍時他選擇去了最遠的西部。不是說所有的隊伍都是那么熱血,他駐扎的地方只有一個小小的院子,訓練,吃飯,活動,都在那塊小小的地方。就那樣呆了三年,每日最開心的事情就是開車去巡邏,只有看到人群,他才會覺得自己還沒有和世界脫軌,不過也并不無趣,因為他還有戰(zhàn)友。
那一天大家玩得很開心,似乎是為了彌補小時候的缺憾。在送我回學校的路上,他開了口,“小雨,我準備退伍了?!蔽夷﹃约旱氖謾C開了口,“為什么,你不是說部隊很好,你還立了功嗎?”他張張嘴,似乎有很多話要說,最后只是苦笑道,“文化水平太低了?!?p> 我抬頭看著他,那個兒時的少年,現(xiàn)在好像歷經(jīng)了滄桑,我點點頭,“你自己決定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