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桃園中的那些事情沒一會兒便傳遍了整個楚府,還傳的繪聲繪色的,編創(chuàng)出了各種的版本。
“你可知那位表小姐竟然對著老爺發(fā)脾氣呢!”
“真的嗎?那老爺怎么說的?是不是杖責(zé)了她?”
“不是不是,聽阿山說是表小姐沖撞了胡姨娘,然后老爺說了表小姐,后面不知道表小姐說了什么之后就拉著小杏走了,等到他們走了之后老爺就打了胡姨娘?!?p> “沒錯沒錯,我也聽到阿錦這么說了.他們兩個當(dāng)時就在現(xiàn)場,還是要抓著小杏要去杖責(zé)呢。”
“那這般瞧著,先前那個表小姐都是扮豬吃虎啊!”
“也不對啊,那她那時被胡姨娘折騰的那么慘也沒見她干出什么事情來,我覺著應(yīng)當(dāng)是有夫人在背后支撐著,不然哪來的膽子給這個表小姐去這般對老爺和胡姨娘說話?!?p> “我……”
“不敢快去干活在這里嚼什么舌根,小心你們的舌頭!”若凡端著碗藥,見著這群慣喜愛在背后嚼舌根的婢子們圍在一起議論著今日早上桃園中的事情,忍不住出聲道。
見著夫人身邊的嬤嬤出現(xiàn),一眾婢子應(yīng)了聲,便急忙分散開來各自做著自個兒的事情去。
另一邊……
“今日你真這般說的?”
“是?!?p> “那你可知你若真的開了祠堂,這可就真的跟著你表叔這旁支完全得罪個干凈了。”夫人從墊上起身,轉(zhuǎn)身瞧著那個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自己身后的表侄女,語重心長道:“你知曉這其中的嚴(yán)重性嗎?”
楚慕言目光堅定回望向李清棠:“以往是我不與同他們那般計較,一退而退,一讓而讓,若是我自個兒便罷了,可他們自己便得寸進尺要動我楚慕言要護著的人,當(dāng)初我便是沒護住阿沐,我定是不能讓先前的事情再次發(fā)生?!?p> 李清棠聽聞見阿沐這名字,沉默了下來,屋內(nèi)再次陷入一片寂靜。良久后,李清棠嘆了口氣,“若是你想做,那便去做吧。胡敏那人本就是個肚量不大之人,偏且著沒有遠(yuǎn)見,你應(yīng)當(dāng)知曉她是有個女兒的吧?!?p> “只是知曉她那女兒未上族譜,但慕言不明白為何胡姨娘一直針對著慕言呢?”
李清棠尋著把椅子坐下,“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甚了解,如今我說與你聽,你只要知曉便罷了,往后也莫要去學(xué)著那些個不入流的手段?!?p> “慕言知曉?!?p> “胡敏這人本就是小門戶出來的,目光短,她這般針對著你原因也是極簡單的,不過便是她嫉妒你?!?p> “胡姨娘嫉妒我?”楚慕言有些不可置信。
“她的那女兒年歲與你一般大,只也應(yīng)是今年行及笄禮,但是一直未入族譜,這兩年便應(yīng)該去尋個人家了,但你卻又是這嫡長女,一直在上頭壓著,那些個好人家又瞧不上連個族譜都未上的,胡敏這是把氣直接撒在你身上。”
楚慕言不知自己要如何表示,她本就不是那種眥睚必報的性子,以往也都是隨遇而安的,能有口飯吃有個床睡也就那么能過著就過了,畢竟不是自個兒的家中,人家也不是自個兒的爹娘,也不可能事事都順隨著她的意思走,但便是由著這般個緣由便被人家找茬,心中自然也是不太舒坦的。
“那為何她上不得族譜?”
“這孩子是胡敏懷胎七月便生下來的,雖大夫說是早生的,連著楚天浩也說是自己的孩子,但族中長老定然是不同意的,是不可能隨隨便便便讓一個不知是不是楚家的孩子上了族譜?!?p> 楚慕言心下了然,原是如此這般。但此事卻也是怨不得別人的,此事真若就這么糊弄過去,這是置楚家百年聲望名譽為無物。
“今日與你說這般多,按著你的聰慧應(yīng)當(dāng)是知曉了要如何去做,你自己心中要有個數(shù),這祠堂一開,怕是之前那些個不入流的旁支都是要記恨上你了。”
楚慕言沉思了一會兒,“楚家已有百年,不論是當(dāng)初的太爺爺起家之時亦或者如今這般頹敗之勢,當(dāng)?shù)膽?yīng)都是天道酬勤,若是由著這般只知曉占好處,小偷小摸之人,棄之也是不可惜的。”
李清棠若有所思瞧著楚慕言,好一會兒后笑道:“好!果真不愧是楚天文的女兒。那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p> 楚慕言聞言身未動,李清棠瞧出她這是還有話要說的樣子,“還有什么問題嗎?”
“表嬸,你當(dāng)真是我父親的仰慕者?”楚慕言似笑非笑瞧著李清棠。
“我拿著這些個事情哄騙你作甚。”
“當(dāng)初初來府上,表嬸你可是瞧著過我的,當(dāng)時可甚是熱絡(luò),可沒過多久,你便去了平云寺,我在府上由著胡姨娘來管著。年關(guān)時,你從著平云寺回府邸后連著個正眼都未瞧過我,此后四年都是如此。直到我及笄之前卻又突然喚我。期間這變化,又是為何呢?表嬸?”
楚慕言緊緊盯著李清棠瞧著:“又或者說,我當(dāng)喚你聲文姨?”
楚慕言瞧著“李清棠”的神色有一絲慌張,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的大了起來。
李清棠,不,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是稱作文萍的人無奈一笑,“怎么認(rèn)出我的?”文萍無奈起身,走到楚慕言跟前撕下了臉上那張面具,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我本是不知曉的,但是文姨你想讓我知曉呀?!背窖孕闹械南矏傊橐缬诒砻妫请p桃花眼彎似月牙般。
“你呀!”文萍五官深邃,五官容貌似那北疆人,瞧著不過二十的芳華,可又有幾人知曉她如今年已過百歲。
楚慕言摟著文姨的手臂:“文姨你回來了,那我爹娘是不是也……”說著,楚慕言去瞧著文萍那個神情,本還雀躍的心瞬間冷了下去。
文萍自小看著楚慕言長大的,見著這副模樣自然是心疼的:“放心吧,老爺夫人他們未見尸骨,且又是去上界的路上沉的船,指不定就被哪位大能救下了?!?p> 文萍摟過楚慕言,“只是這幾年是苦了你,當(dāng)時出事時本想回去救老爺夫人的,可是那時我自身難保,且老爺在出發(fā)前將一封書信交于我,并且囑咐我若是出了事情便來此地找一個叫李清棠的人,并讓我扮做她?!?p> 文萍嘆了口氣,“老爺這都是布局好的呀。他應(yīng)當(dāng)是早知曉若是他出事,主支便亂,你孤身一人,年紀(jì)尚小,管家又年邁,哪里敵得過那些心思歹毒的人呢,唯一的便是這個李清棠還對著老爺有幾分情在的,且又是旁支,想著你定然會來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