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回歸原點
“呃……”
?；鞔騻€嗝，把手靠在杰瑞的額頭上，又輕輕拍著他的臉。
“哦，兄弟，你一定是喝醉了?！?p> 杰瑞手一揮把他扒拉開。
“滾，我清醒著呢，剛才被零和一下早就嚇醒了?！?p> “但你說，弄死奧杜因……我勒個去，你真是敢說啊?！?p> 確認(rèn)自己不是幻聽，杰瑞也沒喝醉，桑基恩只能無奈地?fù)u頭。雖然他聽過不少酒話，然而都比不上杰瑞這句清醒的話。
他嘆了口氣。
“兄弟啊，奧杜因要真是你說弄死就能弄死，哪還有什么滅世一說??？他至今已經(jīng)成功實施了46次滅世，你覺得在你之前沒人嘗試過阻止他嗎？”
“那又怎樣？”杰瑞擠了擠眼睛，“剛才沒跟你講嗎？我可是打碎過兩頭龍的龍魂，說白了就是龍裔啊?！?p> “講真，我對這事挺存疑的?！鄙；髌仓煺f，“不是不相信你屠龍的事，我只是覺得你能打碎龍魂大概跟你的魔魂有關(guān)，而不是因為你是什么龍裔。話說魔神怎么當(dāng)龍裔？那玩意不是阿卡的力量么？”
杰瑞哼笑著拍了拍胸脯。
“我可是凡人之身啊，能得到龍裔力量并不奇怪。再加上魔魂，呵，說不定我就是不凋花呢？”
這貨果然還是喝醉了吧？桑基恩想。不凋花要是這么容易就成型，那之前的46次創(chuàng)世滅世算怎么回事？
不過，等等。?；鬓D(zhuǎn)念一想，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原來如此，不凋花……有著魔魂龍心和人身的存在啊。呵，怪不得梅法拉會對你感興趣，說不定她在你身上看到了實現(xiàn)不凋花的可能性?！?p> “那個蜘蛛女？”
“畢竟她被認(rèn)為是最接近洛克汗的存在嘛?！?p> ?；餍α诵?，也認(rèn)真想了想。如果梅法拉認(rèn)為杰瑞有不凋花的可能，那或許，的確，有那么一丟丟可能性。
但是……
“你是不是不凋花，跟能不能消滅奧杜因是兩回事哎。魔神想殺死奧杜因幾乎不可能。”
杰瑞本來還在興頭上，被?；鳚擦艘活^冷水。他不悅地看著兄弟。
“憑什么？有誰試過嗎？”
“有啊。就是你的死對頭，大袞?！?p> *****
關(guān)于大袞這位魔神的來歷，凡人的史學(xué)家之間，有兩種說法比較流行。
一說瑪格努斯逃往光界時，阿卡對其行為非常憤怒，從他身上扯下一塊肉來，扔到湮滅領(lǐng)域，變成了大袞。所以大袞總是嚷嚷著要毀滅奈恩星，這樣就能終止創(chuàng)世與滅世的輪回，好回到光界。
甚至還有人說，大袞其實就是瑪格努斯本人，或者是他的另一面。證據(jù)就是湮滅危機(jī)期間，信奉大袞的教派，黎明神話。他們的旗幟圖案幾乎就是個太陽，這和瑪格努斯就連上了。
另一種說法比較有趣。大袞過去是一個名為“跳躍鬼魔王”的低級魔族，有著能夠跳躍到下一世，并保留大部分記憶和屬性的能力。他討厭奧杜因，于是每次滅世前夕，將凡界，也就是夢達(dá)斯位面藏起來一部分。
等攢得差不多了，他把這些碎片一次性添加上去，打算撐死奧杜因。結(jié)果被奧杜因詛咒，變成大袞，失去了跳躍的能力。除非他可以毀掉之前添加的碎片，否則無法變回來。
這就是大袞對毀滅世界的欲望的由來。但是……
“什么瑪格努斯，跳躍者魔王，全是些凡人胡謅的狗屁罷了。”
感覺興致又上來了，?；髟僬賳境鲆黄烤疲呎f邊喝。
“根本沒那些事。大袞說白了，就是奧杜因的一個備用系統(tǒng)，這個工作還是當(dāng)初他找阿卡親自要來的?！?p> “備用？”杰瑞感覺記憶又出現(xiàn)空白了。
“就是說，如果哪一世，奧杜因無法完成滅世的任務(wù)時，大袞就會出來替他搞定，因為他象征的就是毀滅嘛?！?p> 這瓶喝下去一半，?；魍欤袅艘粫?。今天已經(jīng)喝了三十多瓶，就算是他也終于感到醉了。
“不過，奧杜因的任務(wù)一直完成得很好，大袞始終沒什么出場機(jī)會。你想啊，一個毀滅的化身，總是沒機(jī)會干活，時間一長，自然就憋瘋了?，F(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管什么備用不備用，他要阿卡兌現(xiàn)當(dāng)初的承諾，讓他來滅世?！?p> “但總感覺他那個滅世跟奧杜因還不太一樣，他是打算把凡界變成第二個領(lǐng)地?！?p> 這話杰瑞還是有發(fā)言權(quán)的，畢竟跟大袞干仗多少次了。
“誰知道呢。”?；鞔蛑f，“但大袞確實因為這個事，逐漸遷怒奧杜因，還跟奧杜因較量過幾次。結(jié)果全被打回了領(lǐng)地?！?p> “一點機(jī)會都沒嗎？”
“最開始還有，但是越往后越不行。最近一次，嗯，是什么時候來著？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就被打敗了?！?p> ?；饕皇治罩破浚皇执钤诮苋鸬募缟?。
“所以啊兄弟，你非要跟奧杜因過不去干啥？好好享受當(dāng)下不行么？”
杰瑞推開?；鞯氖?，又看了眼窗戶。
里面已是黑漆漆一片，他放心地回過頭來。
“我說，桑基恩，如果滅世了，再創(chuàng)世的時候，一切都會重來吧？”
“是啊?！鄙；鬏p松地說，喝了一口。
“這一世誕生的種族，國家，人和人之間的故事，也會跟上一世完全不同吧？”
“哈哈，兄弟，你怎么了？那當(dāng)然會不同啊。如果都是一樣的，哪來的可能性，怎么創(chuàng)造不凋花?。俊?p> 正要繼續(xù)喝的?；?，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了酒瓶，不可思議地看著杰瑞。
“難不成，杰瑞，你已經(jīng)對這一世……”
杰瑞苦笑一下。
“迷戀嗎？呵，真不像魔神能說出來的話啊。不過這凡人的身軀，還有魔魂覺醒前，凡人的記憶與思維方式，都還存在。能說出這話，我已經(jīng)不覺得奇怪?！?p> ?；鞑唤獾?fù)u了搖頭。
“你當(dāng)凡人不過二十幾年，跟你當(dāng)魔神的時間比，連彈指一揮間都算不上。為什么？”
“我不知道，如果硬要說理由的話……”
杰瑞略顯無神的目光，望向夜色下的沼澤，仿佛想找出那個女人葬身的地方。
現(xiàn)在他可以說了。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完成當(dāng)初和你的約定。
這是巧合嗎？也許吧。起碼現(xiàn)在的心境，跟那個時候完全不同。不是出于強(qiáng)加的責(zé)任，也不是出于對巨龍的憤怒與恐懼。
而是因為……
“我有想保護(hù)的東西，我不想讓它們消失。而且消失的東西沒有替代一說，它們都是獨一無二的?！?p> 這下，連?；鞫伎煨丫屏?。
瞪著眼睛呆了半天，他才把杰瑞的話聽進(jìn)去，卻消化不掉。
只能撓撓頭。
“兄弟啊，你真是，跟過去，大不一樣了。”
“是嗎？”
“那可不。要在過去，你才不管凡界會怎么樣呢。只要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沒事就行啊。哈哈！”
?；鏖_心地大笑。杰瑞愣了一會兒，也跟著大笑。
這也是一種成長吧。站在另一個角度看過去的自己，嗯，挺新鮮的。
笑得差不多了，桑基恩使勁拍著杰瑞的后背。
“行，加油吧。反正咱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確實，偶爾要整個大活，才更有樂趣??！”
“哼，真有你的風(fēng)格。那就交給我吧！”
“喔！不過，眼下的事還是得做好。瑟拉娜的事就交給我和法利昂好了，你盡管放心去赴約吧。早去早回，我再帶你去找海爾辛的祭壇?！?p> “沒問題，兄弟?！?p> 杰瑞的笑臉迅速收起，壓制了一下即將上頭的怒火。
“這不會耽誤我多長時間的?！?p> *****
三天時間，說過去就過去。
靜月臺被大火洗禮后，徹底變成廢墟了。特別是那座金字塔型的高臺，塌掉了一半。最頂上的圓頂建筑也裂開了，露出里面的樣子。
有一座鍛爐，蒙上了灰塵，在正午的陽光下散發(fā)著的頹廢的味道。
托馬斯立在鍛爐旁邊，已經(jīng)等待了許久。不過閑著也是閑著，他抽空研究了一下這座鍛爐。
地上散落著不少書籍的碎頁，把上面的內(nèi)容整理一下，托馬斯發(fā)現(xiàn)這鍛爐還挺有趣。它利用月光的力量，在夜間，加上銀質(zhì)材料，可以鍛造出特殊的武器。
聽上去有那么一點點浪漫。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過去的日子，跟索菲婭研究魔法、武器以及寢技的日子。
雖說家里傭人很多，但像索菲婭那樣，能機(jī)智又不失幽默，說出帶刺卻又感到中聽的話的人，沒有第二個。
所以，對不起了，索菲婭。
結(jié)果到最后，無論是輸是贏，我都沒法跟你前往同一個世界。
呼——
巨大的陰影從空中掠過，托馬斯立刻放下所有回憶，從高臺上跳下，仰望天空。
是一頭巨龍，緩緩落地。有人從上面跳下來。
杰瑞。
“你終于來了，老鼠?！?p> 托馬斯走過去，控制住自己的心情。
對他而言，杰瑞這個人，唉，真是復(fù)雜，復(fù)雜到無法用語言來表達(dá)。他來天際之后，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殺死杰瑞，簡直就是為了這個人的死亡而活。
但，他的家族，還有他，絕不是莫拉格的道具。此刻的托馬斯，正有如此想法。
沒錯，哪怕同樣是殺死杰瑞，這也是為了給索菲婭報仇。
托馬斯立定腳步，感慨道。
“你我之間的恩怨，今天就要……”
“杜耐維爾！”
沒等托馬斯說完，杰瑞突然喊了一聲。杜耐維爾答應(yīng)著“明白”，便騰空而起。
杰瑞則是魔斧圣工展開，先造出一柄法杖，和?；鞯囊粯?，杖頭開滿了玫瑰花。
他將法杖插在地上，注入魔力，以法杖為中心，立刻展開一個龐大的魔法陣，從里面站起來十多個魔族士兵。
再一次魔斧圣工，杰瑞造出魔族巨劍，兩把，全上火焰和閃電附魔。
在托馬斯愣神的工夫，杰瑞完成了上述操作，接著……
“全軍突擊！”
“尤，吐蘇——?。 ?p> 空中的杜耐維爾，一發(fā)火焰龍息噴向托馬斯。托馬斯趕緊跳出去，魔人士兵們趁機(jī)涌了上來。
“毀滅吧，弱者！”
這些士兵不一起進(jìn)攻，而是兩個一組，在杰瑞的指揮下輪番出手。一組人砍完，逼得托馬斯躲閃后，另一組馬上從別的角度追擊。
托馬斯被打得措手不及，匆忙造出冰劍，開始反擊。
但是！
“無盡怒火??！”
杰瑞從天而降，雙劍砸下。托馬斯來不及躲閃，只能招架。
這一撞，烈焰與冰霜，在兩人中間爆發(fā)。
倒霉的廢墟被瞬間冰凍，接著就是烈焰熔化，好一個冰火兩重天。
“你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啊，杰瑞！”
托馬斯沒想到杰瑞連個招呼都不打，上來就嗑。杰瑞傾注全力壓上去，壓得托馬斯腿有些軟。
劍身的火焰后面，是他無情的目光。
“你想聽我說什么？湮滅領(lǐng)域的笑話嗎？我跟你有什么好說的嗎？”
“呵，你我明爭暗斗了這么久，互相殺了對方的女人，就沒有一點決戰(zhàn)前的感慨嗎?。俊?p> 頂住杰瑞的力氣，托馬斯突然泄勁，收劍，疾退。
但他沒法立即反攻，因為那些魔人士兵又上來了。他們身手不凡，而且非常耐打，所有人的巨劍都帶著火焰附魔，不停沖擊著托馬斯的冰劍。
而當(dāng)托馬斯試圖飛起來，跳出包圍圈的時候。
“伏斯，洛達(dá)——??！”
空中還有個杜耐維爾，一記龍吼沖擊波，就把他吼得在天上亂飛。飛得老高，掉下來，勉強(qiáng)落地。
他狼狽地調(diào)整著站姿，嘴上卻是不饒人。
“杰瑞，你這家伙是沒有信心嗎？我說做個了斷，你居然帶這么多幫手?！?p> “少他媽在那自作多情了，托馬斯！”
拖著雙劍，杰瑞和魔族士兵們走過來，又一次形成半包圍圈?？罩械亩拍途S爾也懸停在托馬斯身后。
杰瑞的劍，指向托馬斯。
“聽著，你只是個仇敵，該殺的人，根本沒資格稱為宿敵！你對我而言毫無價值，不值得我一對一！你的死不會讓我愉悅，只會讓我覺得是一坨屎被埋進(jìn)了地里！”
隨著雙劍一分，杰瑞手上灼熱之光一亮，熱砂疆場迅速展開。
“去死吧，托馬斯！現(xiàn)在！立刻！”